对……个大头!厉穆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他这一长串的胡说八道,如果不是他的意志力还算可靠,就算这个人是未来的岳父,是那个小姑娘最爱的爹……也是要打一顿的。
像是看出来他的压抑和怒火,陆维山也不介意小露一手,好让他知道,自己虽是个大夫,却不是个弱不禁风的。
他轻轻一踏,地上瞬间发出石头碎裂的声响,厉穆禛瞳孔一缩,还没把讶异给表现完全,就看到他又用手中的书卷轻轻地敲了敲桌子,那桌子居然就往一边落了下去,杯子茶壶都摔碎了一地。
陆维山看着他,轻声道:“不好意思,没能忍住力道,对了,到时候可别想找上什么帮手,或者输了以后想耍赖,要不然我可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厉穆禛僵着身子,点点头,然后看着他缓缓的走了出去。
他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这家的姑娘们对于她们的爹这么推崇了,可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他会出什么问题来考验他?
他如果完成不了的话……又该如何?
考题出乎厉穆禛意料之外的简单,居然只是泅水。
厉穆禛在以为陆维山多少还是在意他天子的身分,不敢太过刁难,可是很快的他这单纯的想法就被现实给打散了
当他看着一望无际的天湖,又看向站在他身边,已经换好一身水靠的陆维山,他的脑子一阵晕眩,莫名觉得今日的世界有点玄幻。
而且别看他带的人不少,包括文先生还有宁靖王和几个伺候的人,再加上当公证人的蓟州知底还有王县令等人,但是当他们两个把衣裳脱下来,只剩一件水靠的时候,只带着妻女的陆维山,却比他受到了更大、更热烈的英雄式欢呼。
“爹爹!爹爹!一级棒!爹爹爹爹!必胜!”
这么不矜持的话语就从陆大姑娘陆紫苏的嘴里疯狂的冒出来,让站在她身后的文先生脸臭得已经折断了向来不离手的折扇。
“爹爹!我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还有毛巾,还有热姜茶,你一上岸,肯定不会冷着的!”
如此贴心的话语,是从莫二姑娘莫半夏的嘴里说出来的,她的脸颊上还有两团红晕,这让宁靖王脸色黑沉,一双眼几乎要把陆维山给戳出两个洞来。
至于厉穆禛早就知道陆厚朴有多么“爱爹成痴”,对于她的表现,心里也早有了准备,可是当他听到她发出震天的尖叫声后,也忍不住黑了脸。
腰伤刚好就来这天湖泅水,到底是为了谁?他觉得自己的青筋都要从额际弹出来了。
“爹爹爹爹!你一定会赢的!一定!必胜必胜!”陆厚朴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男人此刻怒火中烧,依然像个小疯子一样尖叫着。
陆维山就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一身的肌肉虽然比不上宁靖王那种夸张的身板,可也看得出来绝对是训练有素的,更不用说他的年纪可比这些人都大上一截,在场的大概只有王县令和蓟州阳知府和他是同辈人,可三个人站在一起一比,光脸都像是差了两辈人似的,更别提这身材的差距了。
“比赛的法子也很简单,让人取了彩球然后用绑着射出去,谁用最短的时间把珠给取回来就成。”陆维山说道。
厉穆禛觉得心里的怒火越烧越烈,陆厚朴从刚刚到现在只悄悄看了他一眼,就全心全意地替她爹叫好,这让他说什么都要拚赢。
其它两个男人看着自个儿女人的心思围绕着另外一个男人转,虽然也感到不悦,可是看到厉穆禛正在为爱奋斗的时候,他的女人却在帮别的男人加油,这酸爽的心情,也值得让他们同情了天子一会儿。
陆维山可不管那些人的纠结,简单的做个热身伸展后,站到岸边,指使着自己的随身小厮把彩球给射出去。
看着那彩球射得挺远,在众人的眼中几乎只剩下一个小点,他没有先下水,而是礼让着厉穆禛先行。
“看在你刚伤的分上,你就先走吧!”陆维山暖如春风的笑着,又收获了好几枚小姑娘的尖叫声。
厉穆禛冷哼一声,又狠狠的瞪了陆厚朴一眼,咬着牙道:“不必了,长者为先,朕还是有这点度量的。”
陆维山冲着他勾了勾嘴角,“你可别后悔。”
“朕不会后悔。”厉穆禛硬着头皮回道,然后脱了衣裳,顿时觉得身子发寒,不由得抖了抖。
陆维山也不迟疑,转身跃入天湖,宛如蛟龙般,在水中快速前进。
每一回的拍手、每一回的踢腿,都满了力与美,不只是姑娘们发出连连惊呼声,周遭几个男人也全都看迷了眼。
尤其蓟州知府出身南方水乡,对于这水性也是略通,一边看着陆维山前进的模样,一边啧啧称奇,“陆大夫这样水性好的人,就是在南方也是少见的啊!”
厉穆禛咬着牙,紧跟着跳了下去,他深吸了口气,同样抬手踢腿换气,可是真的下水之后,这才发现跟在池子或者是平缓的溪河中泅水完全不同,看似平静的潮面其实有着不小的波浪,每一次前进的力道几乎都要被冲掉一半。
他完全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怎么视这些阻挠于无物,还能够游出这种速度的。
比赛几乎没有任何悬念的由陆维山一路领先,他拿了彩球后,没有停顿的往回游,然后上了岸,把彩球丢给了自己的媳妇儿,还把扎起来的头发散了开来,轻轻一甩,勾起笑看着她。
俟朗的面容似乎多了几分魅惑之色,连男人看了都忍不住脸红。
第11章(2)
厉穆禛没想到自己都已经拚命追赶了,还是追不上,但是他的自尊心又不容许他半途而废,只好咬着牙用尽力气不断在水中奋斗。
但不晓得是不是用力过猛,他的小腿猛地紧绷,剧烈抽疼,他因此失去了平衡,身子便往水里沉。
陆厚朴虽然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自家爹爹身上,但还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拨腿就要往水里扑,可是却被她爹给拦住了,她疑惑又焦急地看着爹爹,不明自他为什么要拉着她。
“厚朴,他很重要吗?”陆维山淡的问道。
“很重要。”她不假思索的回道。
“可是他输了和我的比试,照道理说,他的提亲是不算数的,以后你们就是陌路人了,这样你还要去救他吗?难道你不知道,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你若下了水,你就是不嫁他,你也难说上别的亲事了。”
“爹——”陆厚朴震惊的看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在这人命关天的时候,还提起她的婚事。
“我说的是实话。”陆维山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陆厚朴,我为什么提这场比试,因为我还是不满意有个皇帝当我的女婿,我从不考验人心,因为我不相信人心,他说只娶一人为后,可是一辈子太长了。”长得有太多变数,有太多她们可能无法接受的不可能发生。
陆厚朴见厉穆禛快要灭顶了,她脑子里没有那么混乱又清醒过,她第一次甩开了她爹的手,红着眼眶,急促的说道:“爹,是女儿不孝,可是女儿还是想要赌上这么一次,还请您答应。”
陆维山只是抿着唇静静的看着她。
陆厚朴知道她爹这样的反应就表示不答应,她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过身就往水里冲。
她扑腾着来到厉穆禛身边,奋力的将他往上拉,她本来以为他会因为太紧张而过度挣扎,怎料他却一脸喜色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