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最后倒成了皇上倚重的人,眼看着她如今都十八了,婚事还没个着落。
忖着,目光不由看向晁枢引。
他尚在京城时,对这个孩子是有几分了解的,认死理又石头脑袋,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看上孙女还追求起她,可惜遇袭伤了脑袋没了记忆,两人谈好的亲事就搁下了。
如今,他陪着阿挚一道来了,这是否意味着两人有谱?
“祖父?”瞧祖父看着晁枢引那般锐利如刃的眼光,她不由轻唤了他一声。
她有点后侮,当初晁枢引出事时,她不该写信跟祖父稍稍抱怨他……要是祖父对他怀恨在心,这可怎么好。
“没事,赶紧用膳,你一路赶来肯定饿了。”尹贤招呼着晁枢引和盛珩用膳,让人勘了酒,举杯敬他俩。
“祖父,你能喝酒吗?”尹挚忙抓着他的手。
“果子酒,喝两杯而已,不打紧。”
“可……晁大人不喝酒的。”一杯倒很丢脸,她怕祖父会嫌弃他。
“男人不喝酒,还算是个男人吗?”尹贤沉了眉眼,有点不满孙女竟然护着晁枢引。
晁枢引闻言,只能硬着头皮端起酒杯。“老将军说的是。”捏了捏酒杯后,他一股作气地咽下,庆幸这酒温润些,不如在尹挚那儿喝的那么辣喉。
他想,撑个两杯,应该还行吧。
才忖着,便有下人立刻又斟了酒,就听尹贤道——
“方才是我敬你,难道现在你不该敬我?”
“祖父……”尹挚轻扯着他的袖角撒娇,不要这样欺负她的男人,只有她才能这样欺负他。
晁枢引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他闭了闭眼,觉得就连呼出的气息都就是烫的,他的头也是晕的,浑身都轻飘飘了起来。
糟了,他快撑不住了。
尹挚瞧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差不多要倒了,赶忙朝多静使了个眼色,要左旭和杜获一会准备扛人。
盛珩在旁看戏,边吃着饭菜,顺手拿起酒杯敬晁枢引。“晁大人,与你相识这么久,咱们还没喝过酒,这杯我敬你。”
晁枢引双眼无神地看着他一口干了酒,双手捏了捏酒杯,都还没端起,高大的身形就往后倒去,吓得盛珩丢了杯子扯住他,而左旭和杜获也赶忙上前托住他。
“他他他这是怎么了?”盛珩吓着了,直指着晁枢引问着。“要不要请个大夫?”
“……不用了,他只是喝醉了。”尹挚艰涩地道。
这种酒量,连她瞧着都觉得汗颜,怎能有人酒量差到这种地步?
“这是果子酒耶。”盛珩不禁发噱。
尹挚干笑两声,她也算是见识到了,两杯果子酒……真的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这酒量不练练怎么成?把他扛回去,明儿个要是醒了,让他过来找我。”
尹贤发话了,左旭赶忙和杜获一人一边地搀着他走。
说真的,就连他俩都不知道头儿的酒量比姑娘家还不如。
果子酒……比水酒还不如的酒啊。
“祖父,您不能藉着要练他酒量就跟着多喝酒,您以往就是这样骗我陪您喝酒的。”尹挚沉着脸道。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晁枢引被祖父欺负,更不能忍受祖父打着调教的旗帜,行解馋之实。
尹贤砸着嘴。“你就这点不好。”
“对对对,孙女不孝,在孙女在这儿的期间,祖父都别想再喝酒,来人,把酒都撤下去,要是让我看见你们谁敢拿酒给祖父,有你们瞧的!”尹挚目光森森地环顾一周。
下人们无声哀嚎,只觉得这差事真是快干不下去了。
入夜,尹挚抱着帐本偷偷溜进晁枢引的客房里。
她查看他的气色,再抚了抚他的脸,确定他并无异状,纯粹只是醉倒而已,心安了不少,抱着帐本就坐在脚踏上翻看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压根没察觉到床上的人张开眼,注视着十分专注的她。
直到天空突然劈下一道银光,她猛地望向窗外,下一刻,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她吓得帐本掉了一地,捂着双耳的纤瘦身子隐隐颤抖着。
“你怕雷声?”
“吓!”她回望过去,对上他黑亮的眸,脑袋一时间里空白,好半晌才嘴硬地道:“哪有!”
“真的不怕?”
“我当然……”一道银光恍如落在窗外,瞬间照亮屋子,吓得她当场直了眼,就在雷声将落下时,晁枢引已经一把将她给拉上床。
他温柔地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呢喃着。“不怕,我在。”
她双手紧抓着他的衣襟,彷佛这样就能稳住她的心,而他的怀抱将热度传递给她,教她紧绷的心缓缓松卸。
他垂眼瞅着她难得显露的胆怯,不由玩味勾唇。“我当你天不怕地不怕,竟怕起雷声。”
“就说了不是怕,我是讨厌。”她心虚地道。
“为何讨厌?”
“……小时候府里曾有下人被雷打中,刚好被我撞见,才知道原来雷是真的会伤人的。”如今想起,她还心有余悸。
“这样就怕?你抬腿踹我时怎么就不怕?”
尹挚愣了下,意会他指的是她那回发火踹了他下身,薄薄的玉白脸皮泛着一层诱人嫣红。
“在我眼里,你就跟雷电差不多,都是会伤人的。”
“你要是不惹我,我会那么做?”她难得羞怯地反驳着。
“那雷电从天而降,你不惹它,难不成还会劈你?要真论起来,你比雷电可怕得多,喝醉了要咬人,生气了要踹人。”
尹挚恼羞成怒了,从他怀里挣着要起身,偏他箍得死紧。
“你小心点,再惹我,下回就不知道伤在哪了。”
“伤哪都成,别伤我的心就好。”他笑意微扬,带着几分不羁。
“油嘴滑舌,我才懒得理你,你既然已经醒了,我要回……哇!”突地雷声层叠怒鸣,吓得她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抓着他不放。
晁枢引享受着她的投怀送抱,将她柔软的身躯压向自己,恨不得将她嵌入体内。
她像只受惊的小兔,潋滟的杏眼浮着一层薄雾,小嘴微启,教他心旌动摇地吻上她的唇。
她愣了下,惊慌地瞅着他,可他吻得轻柔,带着几分安抚诱哄,让她慢慢松卸下心防,甚至主动回应他。
晁枢引起心动念,呼吸逐而发烫沉重,吻得愈发深浓,大手直朝她的腰间而去,却在滂沱雨势中听见细微的声响,而后是房门被踹开的声音——
两人同时望向门口,就见尹贤逆着光的脸透着慑人的肃杀之气,尹挚心间狠颤了下,就听他道——
“晁枢引,你给老夫过来!”
“祖父……”尹挚怯怯地喊着。
“你,马上给我回房!”
他刚要入陲,却听见雷鸣声,想起孙女向来怕打雷,便到她院落找她,岂料她人不在里头,打算问她的丫鬟,却瞥见一抹人影闪过,他追着来到晁枢引暂宿的客房,本想顺便瞧瞧他是否还醉着,却被他身边的千户拦住,最后意外揭开这一幕!
未出阁的姑娘竟然三更半夜跟个男人躺在床上厮磨……该死的,他要宰了晁枢引!
第十一章 晁枢引被软禁(1)
“……臭小子,你不觉得该对我解释一番?”
主屋边上的抱厦里,忽明忽暗的灯火映照出尹贤冷肃慑人的面容,和他手上闪动青光的长剑。
晁枢引腆着脸,轻咳了声,道:“晚辈已经跟那夫人禀报过,待晚辈办妥手上的差事就会立即提亲,回京成亲。”
其实他原本就打定主意要跟尹老将军禀报两人的婚事,谁知道竟在如此不堪的状况里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