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一直告诉她,事情过去了,不用再害怕,叫她要挥别过去,要独立,要走出去,不要再依赖人。外公说得很潇洒,表面上放牛吃草,暗地里外公也担心她,叫唐明跟着她。
  白雅君顿时赤红了眼睛……她就知道,外公是爱她的。
  至于唐明,他为什么要接受外公的委托?
  在学校她是有听说,唐掌门还有一项绝活,赚外快的方式五花八门……
  “外公,你有付人家打工费吗?”
  “嗯……”
  “怎么算的?”
  “按小时算。”
  “你要扣掉早餐费,他把我早餐都吃光了……”呜呜,悲从中来,原来唐明说的都是真的,他不是喜欢她才天天跟着她……
  呜呜呜……还她的吻来!
  第6章(2)
  吾弟阿名,一别半年,近曰可好?
  为姐一切安好,安心勿念。
  臭阿名,分开半年多了,学校已经放寒假,你没有放吗?为什么过年不回来?
  鸣呜鸣,阿名,开学已多时,我仍然被欺负得好凄惨,你都在做些什么,一通电话也不打!
  臭弟,最近常下雨,阴晴不定,天气愈来愈热,你是忘记国字怎么写吗?干嘛写“落落长”的英文信给我,你欠揍啊!
  连你都欺负我,你姐我天天忍受骚扰,身处水深火热,那只大色狼闯我的香闺,掀我的香被,掐我的嫩脸,扯我秀发,还强吻了我,可恶至极!我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啦, 呜呜鸣。
  阿名,其实我好想念你,每次提笔窝信给你,都有好多、好多话告诉你,千言万语……
  但是阿名,过去我是不是太依赖你了?
  阿名,阿名,阿名……要好好照顾自己……
  早点回来……
  满地粉蓝色香水信纸,她昨晚又没睡,熬夜写信给莫名了……
  唐明捡起其中一张,不意外又见她字字句句是对阿名满怀牵挂和思念,对他这个阿明却是满纸诋毁之能事。
  唐明感叹同音不同命,人家是吾弟阿名;他是打工的大色狼。
  一块白布被她抹得这么黑,他看漂白也很难,干脆黑得更彻底。
  唐明手指一弹,香水信纸飘落地,大色狼爬上她的床,掐她的嫩脸,掀她的香被,惊见夏天来临,她也换上清凉睡衣
  枕头上长发披散开来,芙蓉睡颜毫无防备,宽松的渐层粉蓝色细肩带背心和短裤,衣料薄透软柔,一条带子滑落肩头,衣摆上翻,浑圆饱满的胸部下缘隐约可见,宽口短裤也卷了上来,白皙修长美腿摊在粉红碎花床单上——
  唐明听见心跳声,血液沸腾,双眸灼热离不开她迷人曲线!
  原本只是想整她而已,他却忍不住低下头……靠近她的脸……
  贴上她的唇……
  柔软温热的接触,熟悉的感觉和气味,唐明的吻……有森林的味道,还有他家的沐浴乳香,唐明的身躯紧贴着她的,双手在她的身上游移,温柔的吻逐渐变得火热起来,慢慢挑开她的唇,转为深入的吻——
  天啊!
  她好色,竟然做起唐明吻她的梦,还吻得热情如火,比起那天在树林里的吻还热切,还真实,连他的抚摸都有感觉,还有他压在身上的热度,两人碰在一起的心跳声,她的胸口快不能呼吸了……
  嗯……嗯?
  嘴里好像咬到东西……
  唐明在她的嘴里放了什么……
  有股味道……
  怎么做梦也能闻到味道吗?
  而且这个味道……
  这个味道好强烈,是——
  “大蒜!噗……呸呸呸!”白雅君从床上爬起来,在床边吐,嘴里满是咬碎的大蒜,好臭。
  “喜欢吗?”
  唐明的声音……
  白雅君抬起头,见熟悉的背影。
  唐明站在书桌旁,翻着书柜上的书……
  “——你有病啊!”白雅君觉得她有病,每天张开眼睛看见他已经习惯成自然,每天他换花样整她也见怪不怪,假日他没来她反而有失落感,这下可好了,竟然连春梦都做了。
  白雅君摸着滚烫的脸,庆幸唐明背对她,不然他那双鹰眼一定会发现她做了和他有关的梦,又会嘲笑她是在梦里对他发情流口水了吗,一副色迷迷的模样?
  每天早上的十分钟,没闲情发呆,白雅君爬下床冲进浴室,火速挤牙膏刷牙洗脸。
  镜子里映着一个匆忙的女生毫无女人味的盥洗动作,刚起床的狼狈模样,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口水,睡衣更是凌乱,松紧带的裤头滑落,中腰变超低腰、穿得歪歪斜斜,肩带掉了一边,春光乍现……
  管他的,反正要换制服也是要脱掉。
  白雅君懒得把睡衣穿好,拿漱口杯装水咕噜咕噜——
  漱口到一半,白雅君拉起目光,和镜中人面对面……从上到下又把自己看一遍……
  咕噜咕噜——
  “咳……咳咳咳……啊——好恶心!”她一个不小心把漱口水吞下去了。
  但是……但是有更十万火急的事!
  刚才……刚才她起床是自己掀的被子,还是、还是……
  一场春梦占满她的脑记忆容量,她丝毫没有记忆她起床之前是盖着被子还是被唐明看光了?
  ……所以他才转过头去?
  “呜呜呜——我不要活了啦!”要是真被他看光了,她以后怎么嫁人!
  十分钟后……
  白雅君穿好制服,辫子编到一半从房里冲出来,她指着唐明大吼——“今天是礼拜天耶!”
  “嗯,所以你穿制服做什么?昨天没洗衣服?”唐明一身轻便,在客厅吃她昨天买来的冰淇淋。
  因为每天早上赖床,需要人工闹铃,她没有资格抗议,平常日白雅君都会多穿一件睡觉,只有假日她才随便穿。
  “又不用上课,一大早来做什么?”搞到她生理时钟混乱,以为今天是平常日,匆匆忙忙的赶十分钟。
  “下午我有事,只有早上有时间教你骑车。”唐明想到要教这个笨蛋白痴学会骑车,不知道还得花多少时间,忍不住摇头叹气。
  “那你早点说啊!突然……突然闯进来……”白雅君的脸又红了。
  “我有哪一天敲门了吗?”唐明反问她,还问得理所当然。
  “你冈刚有看到什么?”白雅君很介意她的被子是掀开还是密实盖着。
  “满地垃圾,书柜一层灰,书本乱放………”唐明细数他所看到的。
  “你管我房间脏不脏,我是问你看光我的身体没——”白雅君涨红了脸打断他的话,却不小心把内心话吐出来,顿时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想知道你有没有踢被子?”唐明如果老实回答她的问题就不是唐明了。
  “嗯!”白雅君昂着下巴,若无其事点头。
  “没有。”
  “……真的?”双眸生光,但唐毒嘴回答得这么爽快实在有问题。
  “信不信随你。”唐明大口、大口挖着冰淇淋吃。
  白雅君才眯起侦探眼,仔细一瞧,他挖进嘴里吃的不正是她昨天买来准备午后配着阳光享用的芒果冰淇淋吗?
  “我说你怎这么老实,原来在偷吃我的冰淇淋!”她一个大步过去,抢下他吃剩的半桶。
  脑袋总是一弯再弯拐了八九十个弯的唐明人生里没有“老实”两个字,白雅君夸他老实,唐明还觉得这回合赢得太轻松。
  他当然没有说谎,她确实没有踢被子,因为被子是他掀开的,他只是没有回答她撩人性感的模样已经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该看的他都看光了,而且还尝了她甜美的嘴唇,触碰她的身子……
  想起李爷爷对他的信任,唐明有愧,只好告诉自己,今天不是打工日聊表安慰,回家写悔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