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这人再也不是他的对手了,便有王妃的身分又如何,他根本不愿多看她一眼,且喜婆也说了大婚隔日并未到元帕,表示他与那个女人未曾圆房,如此一来,皇上必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无后,定会为他再娶一妻,而她就是最好的人选,侧妃之位,非她莫属,只要她怀上孩子,将来母凭子贵,等他把那个女人休了,将她扶正不无可能。
另外,凌宝还给了她很多情报,说萧大哥对瑞草院那女人厌恶之极,平日根本不曾提起她,倒是近日有个不要脸的女大夫,仗着自己有一手怪力乱神的医术,治好了李岳,很得他的青眼,那女大夫就发起美梦来,试图勾引他,把他骗到云峰山去采药草,害他受了重伤。
凌宝对那女大夫语多不屑,暗示她要积极点,不要让他被那个女大夫勾引走了才来后悔莫及。
她不信萧大哥会对那个女大夫动心,肯定是凌宝夸大其词,即便医术再高明,不过是个大夫罢了,肯定也是小门小户出身才会去做大夫这般抛头露脸的活计,举手投足定是没规矩的,有她在,那女大夫连进门做妾都不要妄想。
“你搁着,我一会儿喝。”说完,萧凌雪打开了另一本折子,用行动告诉她若是没事,就赶快退下吧。
见状,赵于婳识趣地温柔浅笑,“萧大哥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鸡汤要记得喝。”
她喜欢他忙于公务时的样子,他可不是京里那些镇日无所事事、只会吹牛皮的纨裤子弟,也不是虚有亲王头衔的皇亲国戚,而是真正领有二品官职,手握兵权的铁帽子亲王。
她为他倾心,她要做他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她要得到他的专宠,要他为她而迷醉,她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他开口,她就会点头嫁给他。
赵于婳的身影一消失,萧凌雪看着桌上那袅袅冒着热气的鸡汤,心里莫名的妒躁,他把毛笔一扔,冷声道:“萧凌宝进来!”
主子几乎不曾连名带姓的喊他,凌宝抖了一下,战战兢兢的推门而入,低着头走到案桌前。
萧凌雪浑身散发着寒气。“抬起头来。”
硬着头皮抬头,见到主子眸中的厉色,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爷……有何、有何吩咐?”
主子一向疼他,不会有事的,他不要自己吓自己,虽然这么说,可他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
萧凌雪墨眸里暗潮汹涌。“你若再随便让人进来,小心本王打断你的狗腿,再把你发卖到边关去!”
“小的……小的问了爷,是爷自个儿说让赵姑娘进来……”凌宝目光一闪,还要狡辩。
萧凌雪的眸光彷佛寒冰冷冽。“来人——”这个狗奴才!看来是自己太宠他了,才会养肥了他的胆子。
“不要啊!”凌宝脑门上出了一层冷汗,立即跪下了,他双手搓着不停求饶,“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再也不敢了,求爷饶命……”
“把那鬼汤拿去倒了!”萧凌雪鹰眸一暗,“本王的事,若再向赵姑娘透露半句,本王要你的狗命!”
“小的不敢,小的真的不敢了。”凌宝吓得不敢再耍赖皮,连忙拿起汤盅,飞也似的退下。
“外头何人?”萧凌雪的语气杀气腾腾。
“属下吴兴。”
萧凌雪墨眸中燃起如火光芒。“让冯大总管过来!”
第十四章 提出和离(2)
冯敬宽一个小厮也未带,独自来到瑞草院。
昨儿个主子丢给他一个难题,让他心中暗暗叫苦,那难题便是要他探问秦肃儿是否有和离之意,若肯,需给她何种补偿。
主子动了和离的念头,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秦肃儿不是好相与的,心肠又恁狠毒,只是,这事儿皇上和太后可知晓?
秦肃儿是皇上指的王妃,是主子要和离,这可是大大的下了皇上的面子,若是因影响了皇上和主子的兄弟之情,太后必定要为此大大地伤神。
赶走一个秦肃儿没什么,但若是让皇上大动肝火,降罪于主子,导致兄弟失和,那可就太太的不值了。
临近瑞草院,见到屋里灯火通明,还隐约传来嬉笑声,冯敬宽的眉头微微一皱。
这个秦肃儿到底带了多少体己钱过来,居然在先前大肆挥霍过后,还能过得这么好?
他刻意不发月例银子,每日让厨房送冷饭馊菜,其余王妃该有的待遇也一律苛刻,以为如此能治到她,却不想她似乎丝毫不受影响。
据说,瑞草院里几乎天天能吃得到外头打包回来的席面,且不是路边小摊,而是出自京城知名酒楼万宴楼的席面。
据说,瑞草院里有用不完的冰和吃不完的时令鲜果,不只秦肃儿自个用冰用得凶,下人也都有冰可用。
她手头阔绰,要差人到外头买吃食买冰,他干涉不着,因为主子只要她在瑞草院里反省,并没有禁止她和她的下人离开王府。
可她做错了事还如此挥霍,便知晓这女人一丁点的反省之意都没有,她大约还在作着能回正院上房的美梦吧!以为凭她板上钉钉的王妃身分,主子气消了,早晚要让她回去的,可不想主子有了休妻之意,是顾及皇上感受,这才退而求其次,要她提出和离,他顺势答应,如此便不算驳了皇上的面子,双方都有个台阶可下。
然而,她肯轻易放手,离开这富贵之地吗?想当初她初入府时,是多么勤于和京城显赫的高门望族走动,又是多么的张扬她王妃的身分,但她实在无知到让人无话可说,又有哪家的太太小姐愿意和她深交?
当初他传话要她到瑞草院时,她还不服气,一直问着她到底做错了何事,为何要她住到瑞草院,竟是半点都不认为她派人打死了荷花有何过错,还说她是堂堂王妃,打死一个奴婢有必要如此大惊小怪、小题大作吗?
种种恶劣行径,他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咬牙切齿。
冯敬宽深吸了口气,平复了情绪,这才拍门,在外院沉声地道:“老奴冯敬宽求见王妃。”
不一会儿,珊瑚出来应门,她的表情显得有些吃惊,毕竟打从他们搬来瑞草院,不曾有人来走动。
珊瑚领着冯敬宽进门,心下暗叫好险,王妃刚刚才回来,若是迟了一步,她真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才好。
房里间,秦肃儿换好衣裳走出来,面上带着一抹从容的微笑。
她在惠仁堂给个大片撕裂伤的伤员做缝合,那伤者是猎户,说是掉到山中补兽的陷阱里,弄得皮开肉绽,几可见骨,还伤到了腿部神经,因此她请来了刘大夫做助手,聚精会神的缝合了三个时辰,比时精疲力竭,想在床上躺平,不想未曾露面的王府大总管却来了,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
“老奴见过王妃。”冯敬宽低眉敛目,装出一副下人姿态。
“快请坐。”秦肃儿吩咐珊瑚上茶,一边打量这位很有威严的大总管。
适才她已向润青打听过,大总管原是太后、也就是她的便宜婆婆跟前得力的人,特别拨到王府来照看翼亲王,对于原主派人杖责荷花,不小心将荷花打死一事,他表现得非常激愤。
可想而知,这位大总管不喜欢她,不,应该是跟她的便宜丈夫一样,相当厌恶她。
看她那从容不迫的模样……哼,他和她交手过,任凭她怎么装都无用,他是什么人?他可是在太后娘娘面前当了二十年差的人,她那些佯装平和无事的小把戏,又如何能骗倒他这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