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壹,宗壹媳妇,听凊楚了,你们娘如果要这些东西,都不用给,给了就是不听我的话,是不孝,都听明白了?」
黎宗壹道:「儿子明白了。」
倪氏道:「媳妇明白了。」
邵怡然心想,黎老太太会撒泼,但还是黎老爷子厉害,把后路都堵死了,黎老太太就算想逼大儿子,也没办法。
「你的私房要给谁,我不管,但宗二已经分家也拿了分家银,这黎家的财产就不能给他,不然以后黎家孩子个个有样学样,不想被管时就闹分家,等受穷了又回家分铺子,这样谁会上进?
「一个家要兴盛,规矩就得立起来,宗壹十几年来老老实实,勤勤恳恳,所以我把这个家给他,大媳妇我看着也挺好,对二房也多有照顾,以后就宗壹当家,宗二当亲戚,能照顾的自然会照顾,但该分清的还是得分清。」
第十章 第三者竟是小倌(1)
那小厮效率很好,不过跟了一个月,这就把黎子蔚的习惯列表出来了。
邵怡然看着纸张,脸色很难看,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去了「艳华馆」,他还骗她说钦天监安静,好读书,所以留在那边做学问,原来每天下班都跑去泡妞。
艳华馆,哼,一听就不是正经地方。
他还去了好几次的「闻香下马楼」,这是看上了说书的小姑娘吧,琴室去两次,棋室也去两次。
「那艳华馆在哪?」
那小厮马上回答:「就在钦天监往南,坐轿子不用一个时辰就到了。」
邵怡然挑眉,「那不就是回家会经过的地方?」
「是。」
这个黎子蔚心机太重了,在回家途中找了个美人窝,然后说自己每天留在钦天监做学,难怪自己都没发现,可恶。
她现在才十六岁,还年轻貌美,他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意,居然在外面找狐狸精,她就不相信那个狐狸精能跟他谈论什么学问,还不就是「大爷,奴儿敬您一杯」。
身有现代魂,他居然吃这套?好,下次他还想听她唱泰勒丝,她就给他理一首天净沙,他喜欢古代是吧,一起朝古代迈进,哼!
脑海中不禁想起前世,那些两性专家说,男人都会晕船,女人可以有两种选择,谈判,让他悬崖勒马,或者不谈判,直接找证据上法院。
那个狐狸精手段肯定厉害,不然黎子这现代人不会掉进去,不过人还在艳华馆,那就是还没赎出来,不算陷得深,如果现在跟他摊牌,他说不定会改。
虽然这么想很没用,但她最希望的是回到正轨,可万一他陷得深,只是碍于没太多现银替对方赎身呢?毕竟他的铺子都在她名下,他想动,就得惊动她。
想想,还是离婚吧,已尝过外头温柔乡的滋味,大概就很难戒掉了,毕竟青楼女子就是靠撒娇吃饭,要说起甜蜜体贴,一般人绝对比不上,要她一口一个「大爷」、「人家」,她大概做不到。
真想买根狼牙棒,打得黎子蔚头破血流,然后踩在他身上问他改不改,听他虚弱的说,「我改」。
邵怡然自问已经够美的,会读书,也有情趣,可还是比不上野花香。
虽然生气,她还是继续盘问:「这个艳华馆可有名?专门接待达官贵人,还是有银子都能去?」
「黎夫人,」那小厮一脸期期艾艾,「那艳华馆是……是……」
木樨急了,「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是小倌待客的地方。」
邵怡然傻眼,什么,狐狸精是男的?黎子蔚是双?欧买尬。
老天鹅啊,她想过是自己还瘦不下来的关系,想过是狐狸精懂得撒娇的关系,就是忘了性别这件事情,他居然男女通吃。
这样算多了小三,还是多了小王?
黎子蔚这混蛋,怎么可以丢出这么困难的问题给她。
邵怡然挥挥手,苏嬷嬷带着小厮出去,她又挥挥手,木樨跟鸢萝也下去了。
她觉得头好痛,居然会有这种事情?她需要电脑,需要批批踢,需要靠北老公,需要问问乡民,她需要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她很喜欢黎子蔚,不只是因为他们是穿越小伙伴,是同温层,能说得上话,价值观也相近,哪怕又出现一个男人对她好,但只要回顾十几岁时的仓皇无助,她想那男人也不会懂周杰伦在她人生中占有多重要的分量,可是黎子蔚懂,更别说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康哥儿。
邵怡然在生产完后内心有很大的改变,她再也没想过一觉醒来回到现代,她想在这个东瑞国,这个黎家大宅,好好过下去,想跟黎子蔚一起养儿育女,一起变老,一起回顾这一生。
黎子蔚是很好的,也很关心她,两人在饭桌上时常说说笑笑,十分愉快,她也知道自己会变老,等到人老珠黄时,那时候他若泡上个小丫头,她或许就认了,可她现在青春正好,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时候,两人的婚姻就出现问题。
狐狸精出现得太早了。
邵怡然越想越觉得生气,整个人热得不行,好不容易等怒火渐消,这才想着,小王也好,小三也好,这婚都得离,婚姻中有第三人,这日子没办法过下去了。
这时,鼻涕毫无预警的流下。
「哈啾!」邵怡然连续几个喷嚏,内心想着,这算祸不单行吗,得知老公外面有男人的时候,居然还感冒了,哈啾。
邵怡然这个伤风来势汹汹,上午还只是流流鼻涕,下午人就病倒了。
头好重,根本站不住,但躺着后脑杓又疼得很。
请来的医娘正用药油给她按摩头,随着一下一下的推拿,总算有点缓和,但头实在太痛了,她连午饭都不想吃。
苏嬷嬷把鸡腿切成小块,大火蒸熟后洒上点盐——这是姑娘从小就爱吃的。
邵怡然见苏嬷嬷一脸担心,吃了一些,但一只鸡腿也没多少肉,算算,还是只吃了一点。
没有鼻水,但鼻子塞得很,只能用嘴巴呼吸,整个喉咙好干好痛。
「哈啾!」随着一声大喷嚏,邵怡然觉得下身突然一阵湿热,癸水来了,竟然这时候来了,还是大出血那种。
邵怡然身体不舒服到了极点,想说话,但因为一直用嘴巴呼吸,喉咙太干,不自觉咳了几声。
苏嬷嬷问道:「姑娘不舒服?老奴再去请大夫来看看?」
「我,咳,我癸水来了。」
苏嬷嬷一听,连忙喊了木樨跟鸢萝进来,换裤子,换床褥,被子也沾到,也得更换。
邵怡然正在风寒中,但房中有血腥气,没办法,还是开了梅花窗跟格扇,邵怡然自然又连续打了几个喷嚏,直到味道散尽,门窗才重新关起来。
等重新安置好,她觉得鼻子更塞了,好像连脑子都快塞住。
就在这时候外头传来问好声,黎子蔚下班回来了。
苏嬷嬷连忙去开了塥扇,「老奴见过姑爷。」
黎子蔚远远看到邵怡然躺在床上,笑问:「你家姑娘午睡还没起吗?」
「姑娘病了。」
黎子蔚笑容敛起,快步走到床边,见邵怡然满脸通红,嘴唇却是白的,连忙摸摸她的额头,「请大夫了吗?」
苏嬷嬷解释,「已经喝了一服药,热度没再上未,但也不退,加上姑娘癸水来,人不舒服。」
「苏嬷嬷,你去万大人府上找大总管,说我要请一位客居的白先生过来。」
听到这话,苏嬷嬷赶紧去了。
黎子蔚转身,给邵怡然理了理头发,「白先生是年前退休下来的太医院院判,专精伤寒感冒,等他来开了药,一定很快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