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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旁的刘孋听到宁倾雪醉倒,直觉不好,心急如焚的开口,「少爷,让奴婢去看看小姐。」

  宁齐戎正要开口,赵焱司已经率先说道:「裘子,带刘孋过去。」

  裘子应声,对刘孋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焱司接着对宁齐戎说道:「你来得正好,今日我请了穆云来山庄唱曲儿,福宝却连一个段子都没听完就已经醉倒了,不如你与我去听几段。」



  宁齐戎眼睛一亮,福宝有刘孋照料,他自然可以放心,想到了穆云的身段音调,没有拒绝之理,就跟着赵焱司走远。

  刘孋口气不善的低声问着在前头带路的裘子,「我家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可不是他们家少爷这么好骗。

  「哎唷,小姊姊,」裘子一张包子似的圆脸挤着讨好的笑,「你别气恼,小姐好着呢。」

  没见到人前刘孋压根不会相信裘子的话,她难掩急切的跟着裘子的脚步走进了院内,目光略略瞟过月洞门上写着的素馨园,满园浓郁的苿莉花香袭来,纵使悬了颗心,但眼前雅致的小院依然令人惊艳。

  「小姊姊,小姐就在屋里歇着。」

  刘孋闻言,收回自已的视线,急不可耐的越过了裘子。



  「小姊姊,」裘子的声音在刘孋的身后响起,「你也知道咱们都是做奴才的,有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是懂得的。」

  刘孋正要推开门的手顿了一下,沉下脸,微侧着身子看他,「你是什么意思?」

  裘子只是一笑,露出手中拿着的紫草膏,「这是我家主子交代的。」

  刘孋愣愣的接过,心头七上八下的推开门,裘子倒是识趣的留在屋外。

  宁倾雪躺在床上,睡得香甜,刘孋见状,一颗心落下,见她额头上冒岀细汗,拿出帕子轻拭,替她整理了下被子,忽地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被子底下的主子衣衫不整不打紧,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她颈肩处的点点红痕。

  这是被人占了便宜了?想到裘子方才的一番话,刘孋的脑子一轰,急切得想将醉得不醒人事的宁倾雪给摇醒,问清到底发生何事,但看宁倾雪睡得沉,只能无奈一叹,一边在心中咒骂,一边在红肿处擦上药,一脸的欲哭无泪。

  宁倾雪醒来时天色已暗,屋内只有床边微小烛光明亮,她略微失神的看着烛火发呆了会儿。

  烛台上的仙鹤栩栩如生,赵焱司因外祖之故,特别喜鹤,所以闲王府的烛台常见仙鹤,她已许久未见这般好看的烛台,脑中察觉异样,这才猛然坐起身。

  听到内堂动静,刘孋立刻上前,看到宁倾雪醒来,松了口气,「小姐,你可醒了。」

  「阿孋,」宁倾雪看着四周的摆设,眼中的惊骇藏不住。「这是何处?」

  「桂露山庄的素馨园,」刘孋将屋内的烛火全都点亮,声音有些闷闷不乐,「是李公子平日所居之处。」

  宁倾雪脸色大变,垂下眸子极力思索……她记得太子来了,她只顾着打量,耳边听得穆云唱的曲,嘴里喝着桂花酿,然后呢?她咒骂了自己一声,伸出手,敲了敲自己的头。

  「小姐,你做什么?怎么打自个儿!」刘孋连忙拉下她的手。

  宁倾雪的脸色因为脑中闪过的片段而变得苍白,她从未有过醉酒的经验,平时听人提及酒后失态,如今她是真切的体验,后悔莫及,她隐约记得自己数落了赵焱司一顿,但实际到底说了什么,却又记不清楚,她在心中咒骂自己,怎么就这么点出息,喝个桂花酿都能醉倒。

  「小姐,你别怕,」孋孋连忙出声安慰,「少爷来了,小姐受了委屈跟少爷说,少爷肯定会给小姐主持公道。」

  让宁齐戎主持公道?虽记不得自己真真切切说了什么,但是她没忘几乎窒息的气息交融——若让宁齐戎知情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让赵焱司娶她为妻,而这偏偏是此生她最想逃开的结果。

  所以今天的事,无论如何,她都是咬死不会认的,还要死死的瞒着。

  「哥哥现在人呢?」

  听到这个,刘孋不中心中一叹,语带无奈的说:「方才听裘子说,少爷看完了戏,正跟李公子和穆云姑娘一同用膳。」

  邀来穆云唱戏、做陪客,不得不说,赵焱司很懂得投宁齐戎所好。

  她垂眸思索了片刻,「尹一也来了吗?」

  刘孋点头,「是。」

  「让他备马,我们先回济世堂。」

  「不等少爷了吗?」

  若等兄长,就不可避免的要与赵焱司碰上,如今她正慌乱着,最不想见的人是他。

  「交代一声,等哥哥用膳后再自己回去吧。」

  刘孋见宁倾雪神情不对,也不敢迟疑,连忙出去找李尹一,可没料见到他时,他的嘴角带伤,脸上还有未干的红色血痕,她不禁皱起了眉头,「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李尹一搔了搔头,不太好意思的低语,「是李公子身边的护卫叫卫钩的,他找我切磋了一番。」

  「他找你切磋,你就傻傻跟他打,你是蠢的吗?」让孋一阵恼火,这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小姐醒了,想要回济世堂,快去把车备好。」

  李尹一见刘孋动怒,不吭半声,连忙转身照办。

  宁倾雪换了身衣物,几乎不敢去看自己身上还未消下的痕迹,赵焱司的举动着实令她心慌意乱,这辈子确实与上辈子不同,他明明是个冷情之人,怎会做出这样轻薄唐突之事?

  一听马车备好,她想也不想的在刘孋的陪伴下离去。

  正要踏上马车,一旁响起了赵焱司的声音,「怎么不说一声便走?」

  宁倾雪的身子一僵,刘孋则是如临大敌似的看着从黑暗之中现身的赵焱司。

  赵焱司压根没有理会刘孋,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宁倾雪,「身子可好些了?」

  被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宁倾雪有些畏怯的往后退了一步,不能克制热气直往脸上冒,硬着头皮开口,「我很好,只是方才我喝多了,不论说了些什么,公子都别往心里去。」

  「公子?这个称呼,未免太过见外。」

  听出他语调下的浓浓嘲讽,宁倾雪轻咬着下唇,硬是装傻充愣,「李公子说笑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称一声公子是打心底敬重你李公子大恩,我此生难忘。」

  「这就是你最终给我的身分——救命恩人?」

  他的话令她一时哑口无言,真想问问他,她到底醉酒时胡言乱语了些什么,但又不敢。

  「你——」她满是无奈,「我真记不得我说了什么,李公子就别为难我了。」

  为难?他的唇一抿,冷漠的看她。

  宁倾雪看他一身寒气袭来,空气瞬间凝结,微微垂下眼,掩饰一闪而过的痛苦和挣扎,心底升起逃离的冲动,抓着刘孋,再也不管不顾的转身上了马车,她悬着一颗心,怕他会不顾众目睽睽将她拉下马车,但庆幸当马车前进时,他始终不发一语,她因此松了口气。

  宁倾雪故意视而不见刘孋担忧望着她的眼神,不是她想隐瞒,只是有些事,她真无法坦诚以告。

  她的手不自在的碰着自己的胸前,身上点点红痕令她莫名的觉得一阵燥热,记忆中的赵焱司向来高傲,并非死缠烂打之人,今日她让他别为难自己,日后应该不会再对她穷追不舍才是。

  接连几日宁齐戎天还未亮就出门,回来时月已上树梢头,纵使嘴上未多提,但宁倾雪也隐约猜出军营里该是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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