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朝廷忙碌中,过年了。
一家人一起吃了饭,她第一次看到雀姨娘,很年轻,很漂亮,穿着一身跟年纪不相称的锦绣华服,表情得意洋洋。
是啊,一个丫头能成为姨娘,不用伺候别人,还反被别人伺候,那真的是走到顶点了。
温氏对雀姨娘的张扬完全不放在眼中,只专注在平哥儿跟康哥儿身上,两岁多的小孩子正活泼,满花厅跑,奶娘跟丫头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就怕这两个小祖宗有什么意外,跟二少夫人交代不过去。
当然,闵天雪也第一次看到苏子远,跟苏子卿不像,苏子卿很像苏夫人,五官好像复制贴上那般相似,苏子远样貌应该像到父亲苏定邦。
至于个性嘛,真不知道像谁,很古怪,表面上说恭喜弟弟深得皇上信任,帮忙处理西夷事宜,表情却又阴阳怪气,还不断说“要不是我身体不好,还真想也去西疆,然后挣个一品官职,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人讥笑无用”,当个一品?你以为一品是长在地上的,随便拣都有?那是苏子卿花了七年,然后用命换回来的啊。
然而苏夫人很吃这套,马上就一脸爱怜的说:“西疆有你爹跟你弟就够了,你在家里陪我,也是孝顺,你就算没功勳,那也是一品门第的二爷,人人羡慕你还来不及,谁会讥笑你无用。”
闵天雪很佩服苏子卿,他一定从小到大就听二哥这种讽刺言论,但他完全不动如山,假装没听见,照样吃菜,照样喝酒,在康哥儿跟平哥儿跑过身边时,捞过来亲一下,小娃儿很敏感,从大人身上得到善意,很快也会回以亲吻。
吃完饭,自然是守岁。
苏夫人真的是偏心怕人不知道一样,让苏子卿先去睡,等子初再起来守岁,换句话说,苏子远只需要守到子时,然后就可以回院子一觉到天亮。
闵天雪觉得不太爽,但见苏子卿都没说什么,也只能算了,告诉自己,正常人不跟他们计较。
回到羽光院,苏子卿似乎有话想说,闵天雪便等着。
远远传来爆竹的声音,冷空气中除了梅香,还有不知道哪里飘来的淡淡烟花味,抬头望天,没有月亮,星光满天。
闵天雪就着灯笼看着苏子卿的脸,原本忿忿不平的心静了下来,她有他,她很幸福,幸福的人不跟他们计较。
“九娘。”他唤她。
他们说好,穿越之事不让第三人知道,从此以后她就是闵九娘,两人都要习惯这名字,省得露出马脚,当然,她以后可不能再喝酒了。
闵天雪微笑,“我听着呢。”
“你今晚……睡我房里好不好,别回去了。”几句话,让那张有刀疤的俊脸涨得通红。
闵天雪在内心嚎着,小鲜肉害羞了,好可爱啊。
她温柔爆发的牵起他的手,“好。”
在后头伺候的齐嬷嬷连同几个丫头都面露喜色,不约而同想着,小姐虽然受姑爷喜欢,但分房睡也不是道理,总要怀上孩子才是正经。
于是人人都喜气洋洋的伺候两人梳洗。
闵天雪却不知道几人的想法,只觉得秋月今天帮她擦背擦得特别用力,手啊,身子都是,好像她很脏一样。
第10章(2)
天冷,水凉得快,加了两次热水后,觉得也该让粗使婆子休息,于是她便起身,在春花的搀扶下出了澡间,苏子卿自然早就洗好了,坐在拔步床沿等她。
几个炭盆已经烧了起来,室内温暖如春。
丫头跟婆子都识相的退下,四爷跟四少夫人第一次同房呢,可不能不长眼还留着。
闵天雪吹熄烛火,就着窗户透进来的微光走到床边,脱了鞋,拉着苏子卿躺下,盖上锦绣百子被,准备睡觉——他子时就要起来了,能眯一刻是一刻。
然后就听到他咳了咳。
闵天雪奇怪,“你着凉啦?要不要起来喝点姜汤?”
“不,不是。”
“那怎么咳嗽?”
她伸手想摸摸他额头是不是有发烫,手却不小心拂到他下身一个东西,很烫。
那是啥?暖床用的汤婆子吗?但汤婆子怎么会放在那种地方啊,何况他又不怕冷,用什么汤婆子?‘
正在奇怪,苏子卿却转过身子,一把抱住她,轻咬她的耳朵,那个被她以为是汤婆子的东西就抵着她的身体……闵天雪脑袋一炸,不是汤婆子,是他的生理反应!
因为是预期之外的东西,所以一下子反应不过来,闵天雪懵了,他不是不行吗,但她现在感觉他兄弟的精神很好啊。
还有,他解衣服这什么速度?
“你不是身体不好吗?”
苏子卿已经在跟她的亵衣带子奋战了,“谁跟你说我身体不好?”
“你自己说的。”
“我哪有说过那种话。”
好了,她已经光溜溜了,这男人是天才吧,蜡烛都被她吹熄了,他居然也能摸黑快速的脱掉她的衣服。
“我是说我的身体跟一般人不一样。”
咦,对耶,他好像是这样说的,她是怎么理解成他说自己不行的?
可,可是,他也没跟别人不一样啊,两个眼睛,两只手,两只脚,怎么看都是普通人。
苏子卿很快的也解开自己的衣服,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贴。
闵天雪只觉得手感很怪,各种凹凸跟线条,很粗,正在想应该是什么,脑中灵光一闪:是疤!
他拉着她的手直到自己的大腿,有一个很大的凹洞,大概有碗口那么大,不只这个,往下还有一个更大的,腿部有很粗的痕迹,像是被严重鞭打过。
闵天雪心中一软,这是受了多少多狠的刑求啊。
“这个疤有点吓人,我们以后都熄灯睡,这样你就看不见了。”
闵天雪推了推他,“去把烛火点起来。”
苏子卿迟疑,“会吓到你的。”
“我不怕,快去。”
放在桌上的红色烛火重新亮了起来,房内又看得清东西了。
闵天雪看见他口中那个不|样的身体了,没一块好皮,都是疤痕,刀伤,箭伤,鞭伤,腿上有两个洞深深的凹了进去,不难想见当时受了多重的刑,仔细看,他的左膝也显得很不自然,也是受过重伤的吧。
这一身皮肉换来的边界和平,以及他的一品将军。
苏子卿的表情有点忐忑,“还是可怕吧,我把烛火熄了。”
“不用!”闵天雪把他拉回拔步床,“我不怕。”
“真不怕?”
“有什么好怕。”闵天雪拉起他的手,覆在自己腰上,对他耳边吹了口气,“你可是我的英雄哦。”
苏子卿忍耐多时,哪禁得起她这样戏弄,一下子便扑了上去。
没经验?不怕,本能战胜一切!
闵天雪觉得自己真是误会大了,苏子卿的问题不是不行,是太行了好吧,这根本不是人,是狼!
两人直闹到快子夜,齐嬷嬷来敲门,苏子卿这才起床更衣,依依不舍又神清气爽的去前厅守岁。
闵天雪刀伤养了五十几天,然后就是大雪,根本也没出去走动,体力不足,现在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要散架。
齐嬷嬷跟秋月扶着她去洗澡,两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齐嬷嬷是奶娘,胆子自然比较大,“老奴恭喜小姐。”
秋月跟进,“婢子恭喜小姐。”
闵天雪想到古人在新人过夜时有听房的习惯,又想起自己刚刚忘情演出,一下子脸都红了,自己刚刚好像叫得太过火……
齐嬷嬷笑咪咪说,“小姐别害臊,圆房是好事呢,四爷体力那样好,很快会有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