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这扬州哪有什么人能比得上宁启生的容貌,她们以为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长成这样?荒谬。
嫣红知道自家小姐的性格是不吃亏的,她立刻屈膝,「是,奴婢这就去。」
「小心为上。」陈嬷嬷轻声嘱咐。毕竟初来乍到,做事还是需隐忍。
苏慧点点头,「试试看,若是打听不了便等以后。」来日方长,她倒也不急。
嫣红领命走了出去,陈嬷嬷看向苏慧,压低了声音,「少夫人,少爷看着是个疼人的。」
苏慧从姑娘成了妇人,听到陈嬷嬷对她的称呼,脸又不争气地红了,「嗯。」
陈嬷嬷也不意外苏慧的娇羞,不管是如何不拘小节的姑娘,遇到了人生这等大事只怕都会害羞。
陈嬷嬷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少夫人,昨晚你是否看了那避火图?」
苏慧的脸似被火烧一样地红起来了,声音如蚊蚋,「看、看了。」
陈嬷嬷点点头,「夫人脸皮薄,丢了避火图便走,少夫人看过了,老奴也安心了。」
「嗯嗯。」苏慧胡乱地点点头,想着那避火图,整个人如被烤熟的小母猪,全身变得红通通。
「少夫人,这事你不用担心,只管交给男人便是。」陈嬷嬷顿了一下,「痛也只是一时的,忍一忍便过去了。」
苏慧耳根子都红了,娇嗔,「嬷嬷,你不要再说了。」听得她浑身不自在。
陈嬷嬷笑呵呵地点点头,「少夫人可是饿了?老奴给你端点吃食。」
「有点。」
「老奴去煮一碗汤圆,愿少夫人与少爷圆圆满满。」陈嬷嬷喜洋洋地说。
苏慧娇羞一笑,揪着衣裙,她自然要跟夫君圆圆满满的,否则还嫁给他做甚。
苏慧吃了食物,便梳洗了一番,穿着中衣,外边披着一件长衫,坐在床上等宁启生回来,外面的声音还是很喧嚣,热闹还在不断地延续。
嫣红低低喊了一声,苏慧应道:「进来。」
「少夫人。」嫣红的眼睛很亮。
苏慧好奇地问:「可是问出什么了?」
嫣红点点头,「是,少夫人,方才那一对母女是少爷的三舅妈和三表妹。」
「嗯。」苏慧点点头,「既然是亲戚,为何要针对我?」
嫣红生气地哼了一声:「还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位三舅妈想亲上加亲,结果少爷不喜,所以她们对少夫人恼上了。」
苏慧理解地笑了,「也难怪啊,夫君相貌堂堂,自然会有人觊觎。」
嫣红却摇摇头,「只怕不仅是少爷长得好,听说这三舅妈是一个极其势利眼的人。」
「哦?这是看上夫君的钱了?」苏慧骄纵地哼了一声:「以后我也多一些心思,多看看,若是有钱的男子一定要介绍给三舅妈,毕竟是亲戚,可不能坏了关系。」
苏慧小心眼地记住了这件事情,至于有钱的男子是否有好品性,样貌如何,便不在她的考虑当中了。那个三舅妈是个势利眼,那个三表妹倒是会来事,也知道要挑一个长得好看的,她倒是看看这样的三表妹碰上了这样势利眼的亲娘,下场又会如何,今日她被挑刺了,以后她便还给这对母女。
嫣红捂嘴轻笑,一边提醒道:「少夫人也别气,她们也只敢想想。」
苏慧轻歪着脑袋,「我才没有生气。」
嫣红笑呵呵地退了出去。
夜越发地黑了,外头的声音也安静了不少,往日这个时辰斯苏慧早躺榻上睡去了,可今日她嫁人了,心情格外的兴奋又紧张。
「少爷回来了。」外头响起了嫣红的声音。
苏慧立刻坐直了身子,吱呀一声,宁启生推门而入,看到她正襟危坐的模样,浅浅地开口,「娘子。」
她的脸颊红透了,低声应了一声,站起来靠近他,「夫君,可饿了?」
他摇摇头,「不,肚子里都是酒水,胀得难受。」
她这才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味,「夫君可是要用水?」
他点头,她连忙喊陈嬷嬷张罗起来。
宁启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她有模有样地吩咐下人做事,心中略微满意,虽然他的新娘子身段瘦弱了一些,看着也不像很会生的模样,可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大家之气,这倒是令他受用,要是娶回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娇娘子,只怕他自己心中都呕死了。
热水擡到了旁边的耳房,宁启生起身去了耳房。
苏慧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只见镜中的自己小脸通红,她慌乱地别开眼,脸怎么红成这样了。
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了片刻,宁启生带着一股热气回来了,她看着他反手将门关上,她的心跳忽然怦怦地跳了起来。
「夜深了,该歇息了。」他低声说。她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低着头坐在床榻的边沿,他看了她一眼,「你睡里面。」
「啊?哦。」她乖乖地脱了鞋,坐在了里面。
宁启生走至红烛边上,正要吹熄,她急急地喊:「夫君,那红烛不能吹熄。」扬州这里的习俗,新婚之夜红烛要燃到最后才行。
宁启生也知道习俗,他皱着眉,「若是不熄,为夫很难入睡。」
她咬着唇,脑子飞快地转着,宁启生又瞅了她一眼,双手端起两根红烛到了外屋,嘱咐着丫鬟们好好看着别熄灭了,转身便回房了。
第2章(2)
新房里少了红烛,一时之间黑不溜秋的,只能看到人影在飘动,苏慧听到关门声,隐约看到宁启生坐在床榻上,正弯身脱鞋,本来紧张的她反而冷静了下来,看不见也没有那么慌了,耳朵如兔子一般竖着,听着他窸窸窣窣地脱衣服,接着他便上榻了。
「夫、夫君?」她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就开口喊他了。
适应了黑暗,宁启生便看到了床榻里的小女子,他伸手执起她的手,「怎么了?」
「没事。」她低低地说。
「嗯。」
接着,两个人一阵安静,宁启生似是想到了什么,「元帕呢?」
元帕,苏慧彷佛被火烧到了一样,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浑身热得难受,她轻咳了一声,「嬷嬷已经铺在榻上了。」
她的声音极轻,彷佛一阵风一样吹过,喝了酒的宁启生忽然心里似燃火了一样,他靠了过去,顺势压在她的身上,「嗯,铺上了便好。」
她羞得擡不起头,看不清,可她摸得很清楚呢,空着的一只手掌正抵在他的肩膀上,火烫烫的肌肤与她自个的截然不同,多了一股耐人寻味的灼热,又硬又热。
「你还穿着衣服?」黑暗中他的声音带着疑惑。
她羞得脚趾头都蜷缩了,「我……」不穿着衣服,难道要脱光光等他上来?这画面是不是太诡异了,彷佛她在等着他的宠幸。
他静了片刻,「我不擅长脱他人的衣服。」
废话。苏慧心中大恼,他要是很擅长脱人衣服,那他不是万花丛中的浪子了吗。
她又气又恼,他彷佛没有感受到,又问:「你自己脱还是为夫来?」
她彻底说不出话了,本来她可以起身自己脱了衣服,可他这话一说,她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忽的他一叹,「既然如此,还是为夫来吧。」
他的语气怎么听着这么为难呢?她有些不解,可下一刻她听到一阵绢帛撕开的声音,他该不会……
他低低地说:「手误。」接着,他笨拙地将她的衣服褪下,指尖方触摸到细软白嫩的肌肤,黑暗中,他微微讶然,没想到她的肌肤会这般的柔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