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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路老爷话不多,待我和大堂哥不错,我回来前他还特地指点我一些做生意的门道,他在得知我以后想出海去见识见识,还说可以介绍一个经验老道又靠得住的海商给我……”

  听到这里,孔氏拧了下儿子的耳朵,“你这个小子还想出海去,想找死啊,你娘我可没答应,不许给我去。”

  寒得福揉着耳朵,急忙解释,“哎,娘,现下海船造得极为坚固,何况路老爷说那海商经验老道,不会有危险,我该趁着年轻出去闯闯,也好长长见识。”

  寒仲文在一颔首,替儿子说了几句话,“得福说得没错,孩子大了不能老把他拘在这小山里,让他出去见世面也是好的。”



  见丈夫发话,孔氏横了儿子一眼,接着问:“这路家除了路老爷、路少东家,还有什么人呢?”

  “路家人丁不多,除了路老爷和路挽风,家里还有一个母亲,也是个慈祥和善的人,对咱们招可是疼得紧,两人就像亲祖孙似的,每日里有说不完的话。”

  听完儿子所说,寒仲文脸色缓和许多。

  孔氏则十分满意,“这么说来,这路家人口简单,待咱们招财也很不错。”

  寒得福颔首,“是呀,原先我也不太赞成招财嫁进路家,不过在那儿住两天之后,便觉得妹妹能嫁进路家也不是坏事,虽然离咱们杏花村远了点,但妹妹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儿子的最后一句话,让寒仲文接受了路家的提亲。



  是啊,不管女儿嫁给什么人家,她能幸福才是晨重要的。

  “……路老太太在聚贤楼私下与你家四姑娘相见时,送了她两瓶乌梅汁,她出事前,让你回娄家,就是为了去拿这两瓶乌梅汁,顺道让你稍带西瓜,给路老太太,我说的可对?”

  说完这番话,坐在路府偏厅里的寒招财,看向坐在她面前的桂婶。

  想起那自小带大的孩子,桂婶拿着绢帕拭着泪,一边点着头,这件事只有她和四姑娘才知道,她不得不相信她先前所说的话。

  “没错,她希望我能替她找出害死她的真凶。不瞒您说,那晚杀死她的人已经被抓进官府,他也指出幕后的主使者,可那幕后主使之人十分狡猾,抵赖不认,所以我才请您过来,想问问您知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为何要咒她于死地?”

  桂婶闻言一怔,想起这两日城里的传言,神色激动的站起身,“那买凶害死四姑娘的幕后主使,难道真是二少爷?”

  “那杀手是如此供称。”寒招财原本不想将桂婶牵连进这事里,但如今官府以罪证不足为由,迟迟不拿娄梓纲问罪,无奈之下,她才想到娄竹心最信任的奶娘桂婶,也许娄竹心生前曾告诉过她什么事。

  为了取信于桂婶,她只好佯称娄竹心托梦给她。

  “定是他、定是他!”似是想起什么,桂婶咬牙切齿的揪紧手里的绢帕,“那件事四姑娘一句话都不敢说,他竟然还是不肯放过她!”

  “四姑娘可是得知了他什么秘密?”寒招财连忙追问。

  桂婶颔首,向她道出那件不可告人的丑事。

  “娄家后院种了几株杏花,四姑娘有一日自个儿到后院去摘花,在那儿不慎掉了只珠珍耳环。她一路找着,来到后门边,后门附近就是摆放物什的一座库房,侧边有扇窗子,窗子是关着的,但窗纸有小小的破洞,她隐约听见里头好似有声音传来。一时好奇之下,遂往那破洞觑了眼,发现二少爷正和老爷的一个姨娘在行淫乱之事。四姑娘惊得轻呼一声,里头的人似是听到动静,胡乱穿衣就要出来,四姑娘一慌之下,连忙离开那儿。”当时姑娘回来后,吓得脸色发白,她担忧追问,四姑娘才把这事私下告诉了她。

  听到这里,寒招财已经得知接下来的事了,“后来你们二少爷是不是去逼问四姑娘,当时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桂婶有些奇怪她怎么知道此事,答道,“没错。”

  “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人,也去问了四姑娘这件事?那人是谁?”

  桂婶很讶异,没想到她连这事都知道,“四姑娘连这事也托梦告诉你了?但怎没一并告诉您是谁?”

  寒招财含糊的说:“四姑娘托梦给我那时,有些事没说得很清楚。”

  听她这么解释,桂婶也没再多想,说道:“那人是大少爷。”当时大少爷和二少爷先后来找四姑娘逼问那件事时,都把下人遣了出去,但她与四姑娘情同母女,这事四姑娘也没瞒着她。

  “原来是他啊。”娄梓修说不定早就发觉娄梓纲与父亲侍妾有染之事,但他不愿做坏人揭穿此事,而想假借他人之手,故而才会找上娄竹心。

  面对这位忠心耿耿的奶娘,寒招财将赖川在牢里招供的话,一五一十告诉她。

  听完,桂婶满脸悲愤之色,“所以压根就不是那赖川挟怨报复,而故意诬指他!”下一瞬,她霍地站起身,似是下了什么决定,“多谢寒姑娘告诉我这些事,我这就去为四姑娘报仇。”

  寒招财吃了一惊,连忙拦住她,“桂婶,你别冲动。”

  揭露娄梓纲与伍姨娘私通之人,娄梓修还来不及安排,此事就在他措手不及之下被揭发了来——已离开的桂婶又再回到娄府,求见娄德山,当着他的面说出娄梓纲与伍姨娘私通之事。

  “二少爷必是担心四姑娘会将这事告诉老爷,所以才买凶杀害她,老爷,求您要替四姑娘作主,不能让她就这么被人害死。”桂婶跪在地上,哭得泪流满面。

  乍闻此事,娄德山又惊又怒,“你莫要胡言乱语,梓纲岂会做出这种事来?”

  “那赖川谁不攀扯,为何偏指认二少爷,难道老爷就没有怀疑过吗?”

  “那是他挟怨报复,才诬指梓纲。”娄德山替儿子说了句。

  “您怎么不问问亲自审问赖川的杨捕头,看他是真的在诬指二少爷,还是二少为脱罪而反咬他?别的不说,二少爷私通伍姨娘之事,大少爷似乎也知情,不信您召他来一问便知。二少爷不顾人伦,与庶母通奸,您还要护着这样的不肖子吗?”

  “这事我自会查问清禁,倘若让我得知你存心污蔑二少爷,纵使你是竹心的奶娘,我也饶不了你!”娄德山脸色铁青的说出重话。

  “老爷,我敢对天发誓,我所说的若有一句假话,就不得好死。”桂婶抬手立下毒誓。

  娄德山沉着脸,让人将桂婶带下去看守着。

  倘若她所说的事是假的,他自是饶不了她,但如若她所言为真,他就更不能让她活着离开娄家。

  这样的丑事一旦传出去,他娄家的脸面岂不丢光了。

  不久,娄梓修被叫到书房来,一进来,便见娄德山脸色阴沉得骇人。

  “爹。”他谨慎的唤了声,思忖是什么事,竟惹得父亲如此震怒。

  坐在案桌前的娄德山,开口便质问长子,“我问你,你是不是知道梓纲与伍姨娘之间的事?”

  闻言,猝不及防的娄梓修露出惊讶之色。

  见状,娄德山也用不着再追问下去,怒摔了桌上的一个玉狮纸镇。“这个畜生!”

  娄梓修飞快寻思父亲是如何得知此事。

  “你早知道这事为何不来告诉我?”娄德山勃然大怒的责问长子。

  娄梓修垂下眼,低声答道:“二弟是你唯一的嫡子,孩儿担心说出此事,会坏了你和二弟的父子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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