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师弟,我们两人的关系自然不一般,不过他始终不肯承认他是我师弟。”轩辕溟单手撑着下巴有些无奈地抱怨。
“嗄,五皇子是你师兄?!”她诧异的转头看向坐在另一边,已经动筷开吃的单墨寻。
单墨寻一想到当年轩辕溟的恶行,嘴角就不自觉的剧烈抽了两下,一点也不想替他保留面子,直接将他的恶行公诸于世。
“他哪里是我师兄,当年拜师他排在我身后,我正要磕头拜师时,他突然冲上前,抢在我之前跟师父磕头,大喊一声,“弟子轩辕溟给师父磕头。”从此,他就以师兄自居,但严格来说他应该是我师弟。”一想到这件事,单墨寻还是恨得有些牙痒痒的。
何若薇眼珠子转了转,想像了下那画面,突然觉得很好笑。
当时单墨寻的脸色大概很黑吧,不过要不是他跟五皇子有这层关系,恐怕爷爷也没有办法洗刷冤屈……
“我比你早一步给师父磕头,你不想承认我是你师兄都不行。”轩辕溟一副小人得志嘴脸,还不忘提醒单墨寻,“还有,你可别忘了,你来拜托我帮忙救人时,可是称我为师兄,这声师兄,师兄我可是有人证的,你别想耍赖。”
单墨寻冷睨了轩辕溟一眼,斟了杯酒直接塞到他嘴边,“有酒有肉还堵不了你的嘴!”
“当你师兄这么多年,可是第一次喝到师弟亲自为师兄斟的酒,师兄说什么都要喝了这杯。”轩辕溟乐开花的一口气将那杯酒给干了。
何若薇瞧着他们的互动,嘴角勾了起来,虽然彼此都很不屑对方,可是又很关心对方,他们两人应该就是平日不会主动联络,但却把对方放在心里,一旦有事便会立即出现帮助对方度过难关,那种一辈子的死党好兄弟。
第六章 初次遇见蛇蝎女(1)
随着两杯黄汤下肚,单墨寻跟轩辕溟两人的话好像也就多了,单墨寻也不再对他爱理不理的,气氛好了不少,到后来轩辕溟兴致一来,邀了他们两人明天上山打猎。
何若薇连忙婉拒,“五皇子,民女恐怕不能够赴约,还请五皇子谅解。”
“那后天!”
“从明天开始都不成,最少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民女都不能随意外出。”瞧见轩辕溟朝她投来一个探究的眼神,她于是解释道:“是这样的,从明日开始,单二少爷的治疗换成每日针灸三次,连续一个月不能中断,单二少爷的身体能不能完全康复,就看这一个月,所以很抱歉。”
“说什么抱歉,玩乐的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墨书的事情是最重要的。”有师兄弟这层关系在,轩辕溟很清楚单墨书的事,这两年也主动帮着找过大夫、药材,他看了眼神色突然变得凝重的单墨寻,愤愤的嘀咕了句,“要不是她老子是西疆王,对国家的功劳太大,本皇子早一掌拍死她,管她什么破郡主,一点她父亲的风范都没有。”
“在这里可以别提她吗?”单墨寻冷瞪他一眼。
何若薇不清楚他们说的是何人,不过从他们的交谈中,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他们所说的那人很令单墨寻厌恶甚至憎恨。
“不提、不提,我们喝酒。”轩辕溟拿起酒杯碰了下单墨寻的,“我说错话,自罚一杯。”
这时,轩辕溟的护卫进入,在他耳边转达一些事情,只见他眉梢一挑,放下酒杯,起身无奈的叹了口气。
“真是扫兴,临时出了点事情还必须我亲自前去处理……”轩辕溟嘀咕着,“好几年都没能像现在这般坐下来跟师弟好好喝酒聊天。”
“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先走吧,万一耽搁了要事,影响大局就得不偿失,要喝酒,以后还是有机会的。”单墨寻说得淡然,最后说有喝酒的机会,显然是客套话。
“好……咱们再约,先走了。伊姑娘,他们两兄弟就拜托你照顾。”
轩辕溟抱拳施以一礼后便匆匆带人离去。
何若薇看着轩辕溟离去的背影,怎么样都觉得他最后那句话很奇怪。
照顾单墨书她还能理解,为何要她连单墨寻一起照顾?
这时刚走出雅间的轩辕溟突然又把头探进来,笑咪咪的说:“本皇子方才已经交代过掌柜,这顿饭记我帐上,不许跟本皇子抢。”说完,他才真的走人。
何若薇一听,整张脸顿时爆红,这一餐明明是她要请的,怎么变成被她邀请来的客人付帐啊,太丢脸了!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单墨寻诧异看着脸泛红,表情却很懊恼的何若薇。
“说好是我请客的啊,怎么到后来会变成五皇子这个客人付帐?!”
“即使他不说,我也会做一样的事情,况且这酒楼是自己的,自己来用膳还要付银子,我可没听说过。”
“什么?你说这福临酒楼是你的?!”何若薇瞪大了眼睛。
“正确来说是我和五皇子合作开的,五年前我被他坑去了一大笔银子,两年后我从关外领着商队回来,他找上门来第一件事情就是丢给我一大叠的银票,说是红利,这时我才知道,他拿那一笔银子开了这福临酒楼。”他耸肩将经过大略告知她。
“这福临酒楼生意很不错,日进斗金,想不到这么多年前他就有那份心思,开始布局了……”
单墨寻佩服的瞅着她。“不简单,从这么一点小事,你就能联想到那上头。”
她歪着头看他,忽然恍悟,“我一直在想,你跟五皇子明明就有默契,为什么你在吃饭的时候对他又有点冷淡,彷佛不想跟他多往来,现在总算明白原因了,你态度这么奇怪,且外头也没听说你跟五皇子认识的小道消息,甚至不愿意承认他是你师兄,就是因为不想被卷入纷争吧?”
单墨寻精锐眸子闪过一抹诧异,她竟一眼将他的顾忌看破!
他沉沉地点下头。“单家第一代祖宗最初是挑着两担货物沿路叫卖,发家之时,朝廷局势风起云涌,单家险些被卷入,遭逢灾祸,祖宗便让后代子孙严记一句,“远离朝堂、远离是非”,所以我单家子孙从不涉足朝堂,更不与皇家密切来往,保持着若即若离、不偏不倚的态度,若不是祖先们有先见之明,我单家早就湮没在几次朝代更迭替换之中,哪能有今日。”
何若薇“嗯”了声,表示明白,又转了个话题,“不过当今圣上正值壮年,他这么急着布局,不怕引起皇帝的忌惮?”五皇子人不错,要是他有什么意外,她会替他感到难过的。“棺材是装死人的,不是装年纪大的。”他面无表情,语气冷寒的提醒她。
“说的也是……”
“皇帝日前曾经私下透漏,有意定下东宫,此刻正是紧要关头。”这个话题再说下去有些危险,单墨寻转而问道:“你吃饱了吗?”
“我早就撑死了,你们两人的话题我插不上嘴,就只能低头拼命的吃。”他不想再继续说,她也不追问,没有一点形象的摸着圆滚滚的肚皮。
他轻笑看着她毫不忸怩做作的姿态,虽然一点也不像个姑娘,不过说真的他并不讨厌,反而十分欣赏她这份率真。
“要不要去走走消食?”他指着窗外提议。“月江渠就在附近,是很好的散心地点。”
从酒楼临街的窗子往外眺望,像一条白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石板路,与蜿蜒横跨半个京城,波光粼粼的月江渠相互辉映,古朴、典雅、美丽,让她不假思索的便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