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如何知道我不惯酥茶味儿的?」他话一脱口而出就后悔了,挥挥手道:「肯定又要说是上辈子什么什么的,我还真多问了。」
「原来您到现在还不怎么信我呀?」她水汪汪大眼睛巴巴儿地望着他。「我真——的一点都没有骗您的理由啊!」
豻没来由被看得一阵心虚内疚,眼神飘了飘,嘴唇不动,传音入密道:「先谈谈这第一关任务吧,如果能过了此次的考验,本宗师便正式将你排入女暗卫育秀大营,开始习得琴棋书画、暗器毒物等等文武技,三个月一考核,直至一年后,如次次考核皆列优等,便能接最低阶的任务。」
常峨嵋满眼惊叹,他虽然没有开口,可是低沉浑厚的嗓音却清晰地钻入她双耳间,而且四周人等无一人发现……
不愧是大宗师,好厉害!
她崇拜得五体投地,杏眼亮晶晶地发光。「好哇好哇好哇!」
他浓眉纠结,却还是险些被她逗笑了,修长食指毫不留情地戳了戳她莹然光滑的额头。「说什么都好好好,那把你卖了好不好?」
「好……不好。」她回过神来,赶紧猛摇头。「不好不好。」
他缓缓别过头去,大袖掩面,肩膀微微耸动了好一会儿,才默默放下袖子,再转过来时已恢复正色如常,只不过眸底笑意残存荡漾,怎么也抹不去。
「你呀。」他拳头抵在唇边,换了口气才道:「收你,不知是在为我部增添猛将,还是在给我自己找麻烦。」
「您只管安心用我,我很好用的。」常峨嵋极力说服他,娇憨小脸蛋正经八百的只差没有指天誓日剁鸡头烧黄纸了。「您不信的话只管试我——呃,是、是试她吗?」
「谁?」他见她小脸忽然变色,有一刹的愕然、激动、怨怒、欢喜和……深深黯然。
豻心中说不出何种滋味,他彷佛可以在这一瞬间,感受到她内心翻江倒海的酸涩喜怒悲苦惶惶……可,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只想看见她没心没肺乐呵呵,或是她精灵诡诈算计人的狡猾小模样儿,甚至是吃得跟小彘仔似的捧着滚圆肚子满足打饱嗝。
「原来如此。」她眼神怅然,又有种恍然大悟后的释然与解脱。
他本想伸手揉去她眉宇间的苦涩纠结,可更恼怒于究竟是谁令她突然变成这样子?
豻眸光冰冷锐利地扫向她视线所及的那人——
身姿婷婷,清丽中透着浓浓书卷味的女子戴着顶帷帽,垂落的轻纱半掩映地遮住了清晰的五官,却掩不住那夺人的秀色。
女子身旁是个一身白袍的年轻男子,举止间尽显尔雅,对女子满眼都是宠溺亲近之色。
「小妹,这家烤羊肉店子看起来虽粗犷了些,可一手烤羊肉可是绝活儿,你平日喜食清淡,饮食之间未免也太无味,堂兄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为何鱼羊谓之『鲜』了。」钟涟笑道。
钟漪不着痕迹地皱了皱柳眉,却还是好脾性地隐忍道:「大堂兄,你只管吃吧,妹妹在这儿陪等着你便是了。」
豻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对风采颇为出众的兄妹,正想开口对常峨嵋说一句:那女子惺惺作态甚是厌人,还是你这小吃货爽快多了……
常峨嵋急促地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会帮您引开钟涟的,这一次您只管放心和钟家娇娇邂逅——别担心,我绝不会让钟涟再成为您们俩决裂的原因!」
他满脸错愕,随即气急败坏。「你在说什么鬼话,谁要跟谁邂逅了——」
她深吸一口气,灵巧如小蝴蝶儿般旋身而起,小脸绽放嫣然灿烂媚人笑容,目标直往钟涟而去!
「你给我回来!」豻肝胆俱震,差点心脏都给气裂了。
钟漪和钟涟有些迷惑地看着那个突然蹦起往自己这头冲来的小娘子忽又被个高大健硕男儿捂住嘴巴一臂勾拖了回去。
「呜呜呜……」常峨嵋挣扎起来,心急地对他挤眉弄眼呜呜直叫。
好不容易有别于上辈子那血淋淋的邂逅开场,这一世她也希望他和钟家娇娇有好的开头,幸福的结局,可他一直把她压制在怀里是是是怎么和老情人重拾旧梦啊啊啊啊?!
常峨嵋娇小的身子被他牢牢禁箍在宽阔坚实的胸膛前,鼻息间嗅闻到的都是他浓厚的阳刚气息,胸肌贲实坚硬热气腾腾,紧紧挨着她柔软的浑圆酥胸……
她小脸轰地炸红了,脑子嗡嗡嗡一片空白!
「别胡闹!」他因一时情急将她紧揽入怀,先是啼笑皆非又懊恼,可渐渐地,豻却敏感地察觉到怀里粉扑扑、娇嫩嫩,软玉温香的小东西……她小巧丰润的翘臀正正坐在他双腿之间,激动挣扎之际,蹭得他某个不可言说的雄浑之处瞬间鼓胀暴长炽热如巨铁……
他倒抽了口凉气,几乎失控逸出了一丝低哑呻吟!
惊觉到身后强壮男性体魄蓦然僵住,常峨嵋这才发现自己屁股底下被个突然冒出的……粗长灼热的硬物硌得慌,她不禁吓得不敢动弹,脸蛋越来越红、越来越臊。
「别动。」他一双铁臂紧紧箍着她柔软的腰肢,气息滚烫低哑地命令。
她大气喘也不敢喘,小脸红透如娇艳欲滴的果子,弱弱地嘀咕,「我,我没动啊!」
但她没动……她屁股底下坐着的……那物,却隐隐抽弹跳动着……气势凶猛宛若重兵器,虎视眈眈蠢蠢欲动,好似正待觑机,奋力一击长驱直入……
停停停——她满脑子都在瞎闹腾些个什么肮脏东西啊?!
豻这辈子从未这般狼狈过,自幼修练至今,内外功已直晋大造化境界,黑夜视物晰如白昼,随手摘花掠叶即可伤人,一挥袖掌风轻易裂山碎石。
他素来修持己身清静空明,身居高位,阅人无数,再多艳色粉红佳人于他眼中犹如木石,不说动心了,便是连能让他多瞧上一眼的兴趣也无。
可此时此刻,这样的豻宗师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她硬了。
「再缓缓,你再容我缓缓……」他耳朵烧得慌,英挺脸庞严肃得咬牙切齿,热汗自胸膛和背脊不断冒出、滚落,在她耳畔沙哑低语,隐带恳求。「对不住,我并非有意唐突于你,该死的!皆是兀那『兄弟』太不争气——」
「是『太』争气了。」她羞赧害臊得脑子一时管不住,冲口而出。「不争气都硬成这样儿了,再更争气点就捅死我了咳咳咳咳……」
等等!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可豻脑子已是轰的一声,刹那间,所有理智死死压制住的那把火……全部狂炸焚烧得一塌胡涂——
操!
豻紧搂着她,大袖一拍腾空而起,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惊呼声中,杳然消失无踪。
若不是碎了一地的矮案残片和杯盘狼藉,见证方才确实有一男一女在此吃喝过,所有人还以为自己刚刚在作梦呢!
落腮胡大汉闻声而出,瞪大牛铃般的黑蓝色异瞳,喃喃:「乖乖,难怪巍哥通令我等,往后见了小师妹千万得众星拱月马屁齐拍……这根本不是小师妹,这压根儿就是未来的主母呀,我的娘喂!」
钟漪神思有些恍惚,怔怔地回想着方才那几幕……身为太傅之女,自小饱读诗书,以严谨礼教而言,她自是看不惯那女子的轻佻不自爱。
可不知怎地,亲眼目睹那般高大出色卓绝的男子,看着就非是泛泛之辈,却对一个女子着紧在意至斯,甚至不顾众人侧目,这般耳鬓厮磨轻怜蜜爱举止缠绵,她心下竟好生艳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