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会错意,以为她是需要他的,非要他不可的,他才会几经纠结允许自己留在她身边,岂料却忘了问她,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见他起身要走,柳堇二话不说地拽住他,将他给压上了床。
「你以为一句你太过一厢情愿,我就会原谅你?!」柳堇将他强压在床上,恼声晦哮着。
竟然又想将她推给其他男人……他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前世里,他们受困于无法更改的身分,而这一世,他们明明可以相守的,然而他还是不要她……以为她会就此受挫,天天以泪洗面成全他?
别傻了,她柳堇向来就是个要强好胜的,岂可能放过他!
华逸浓眉微皱着,恼意跟着迸现。「要不你打算如何呢?要我认错不成!」
「对,你至少应该跟我道歉,跟我发誓,你以后不会再如此对我!」依他的个性,有一就有二,甚至是无三不成礼,她要是不趁现在跟他说个明白,天晓得几日之后他是不是又把她往他处推。
华逸笑了声,满脸不可思议。「……我没有错,如何认错?」爱她是错吗?爱上她从来不是错,她不能要求他认错!
「你竟然不认错!」
「就不认错,你能拿我如何?」
柳堇气得青筋在额际颤跳着,压在他肩头上的手紧握成拳,眼看着滔天怒焰即将冲天,她却突地勾笑。
「是啊,我能如何?我能强了你!」
「……嗄?」
就在华逸思绪混乱之际,衣襟硬是被柳堇给扯开,而且一把拉开了中衣,双手抚向他的胸膛,扯下他挂在颈上近千年的锦囊后,双手往下而去……
等等,这是怎么一回事?
华逸还没能理出个头,门板突地被推开,伴随着柳九劝和的声音,「五姊,跟你说了不能动怒,你……哇啊……」柳九被眼前的情景给吓得发出尖叫声,二话不说地回头捣住柳芫的双眼。
「五姊,你到底在做什么?」柳九哀叫着。从她这角度看去,很像是五姊对书生霸王硬上弓啊……
「你们两个进来做什么,还不出去!」柳堇俏颜绯红地吼道。
柳芫不解地拉下柳九的手,一瞥见她家五姊正坐在个男人身上,羞得赶忙再拉起柳九的手遮眼。
「五姊,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家五姊为何如此凶性大发,甚至将男人给压在身下……等等,那个人是不是书生?忍不住再拉下柳九的手,果真瞧见被压在底下,半裸着上身的男人真的是书生。「完蛋,九姊,我不小心看见了,怎么办……」
呜呜,她怎能看她相公以外的男人身躯啊!
「嘘,别张扬,我也看见了。」呜呜,她一进门就看见了。「咱们当没事发生,否则书生会被杀的。」
「谁敢杀我的男人!谁要你们无故闯进我的房里……你们两个还不出去!」柳堇整张脸红得像是烫伤似的。
「还不是五姊害的,刚刚一直暴怒吼着,咱们担心啊!」
「对呀,心想五姊怎会对着书生吼,咱们才会进来查看的,可谁知道……五姊,天底下没有姑娘家强男人的,回头是岸啊。」柳芫祭出柔性劝导。
「怎,谁说只有男人能强姑娘家?我偏要强了他,就要他负责,看他还敢逃到哪去,再逃,我就跟他拼了!」柳堇双眼泛红着,瞪视着正严重走神中的华逸,怒火中烧的她二话不说地俯身吻上他的唇。
瞬地,柳九拉着柳芫火速逃出客房。
第十四章 幸福农家乐(1)
她唇舌生涩笨拙地诱惑着他,甚至小手已经来到他的腿间,教他一把攫住。
「……在做什么呀,丫头。」华逸粗哑喃道。
「强你!」她吼着,咬着他的唇。
华逸眸色微动,下一瞬将她反压在床,却见她神色愀变,无法忍受他的贴近,浑身止不住地轻颤。
叹了口气,华逸松开她的手。「就凭你这样,怎么强我?」
柳堇怒瞪着他,硬是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哪怕男人刚硬的躯体唤醒她深镂的恐惧,她还是坚持不放手。
华逸微皱着眉,轻柔地拉开她的手,岂料她反倒是抓得更紧,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弄痛我了。」他趁她松手的瞬间,赶紧反握住她的手。「别哭了,你真是搞得我一头雾水了。」
方才他从她们姊妹口中听出了些许蛛丝马迹,可教他不解的是,为何她突然感到不安,甚至不惜要拿清白留下他。
目光落在她抓住的锦囊,他想取回,她却握得死紧。「怎么,连我的锦囊都想抢?」
「这东西跟了你很久了,谁给你的,教你收藏至今,连绣样都绽线了,你还是戴在身上?」这东西在前世她就见过了,那锦囊上的绣线活,她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守妃伶的手。
她以为他心里是有她的,可他却戴着其他姑娘送他的锦囊。
华逸好笑又好气,正要解释,却被她打断。
「算了,我不想知道。」柳堇抽着鼻子,止不住不断滑落的泪水。「反正你就是不要我,现在还嫌弃我……嫌弃我早没了清白,所以不要我了。」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向来不走温良谦让的路子,从来就比不上娴雅遵礼的守妃伶,也比不过娇俏可人的佐净瑜。
「胡说什么?」华逸微微动怒道。
「我哪里胡说了?」她甩开手,从怀里取出卖契。「你将我的卖契交给昊敏,你分明就想把我交给昊敏!」
妾的买卖契书,本就是可以转让,别跟她说他不知道!
华逸傻了眼,压根没想到这风波竟是因为这张卖契引起。「昊敏没跟你说,这是我掉的卖契,要他先收着?」
「他是说了,那又怎样?你为何拿到卖契不直接毁了,却交给了其他男人?难道你不知道谁拿到这张卖契就等于得到我吗?」他就是要将她推给昊敏,然后再跟佐净瑜双宿双飞?
华逸呆了下,暗恼自己没想到这状况,他将拿在手上的卖契撕碎,随手一抛,落在地上,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里化为灰烬,消失不见。
「是我的错,是我没细想,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要他代为保管而已。」他无奈叹口气。
「真的?」
「真的。」谁知道会这么阴错阳差闹出这场小风波?
「这个呢?你从以前就戴在身上的。」她扬着手中的锦囊。
华逸笑叹地接过锦囊,往她颈上一戴。
「……什么意思?」
「锦囊是妃伶绣的,但里头装的是当年你寄给我的银杏叶,不过你现在要是打开,也许已经化为沙土了。」
她傻愣地抓着锦囊,没想到他竟然会将当初她寄到雾城的银杏叶留下,甚至一直悬在他的心口……「你现在还给我,又是什么意思?」
华逸捧额失笑。「它守护了我近千年,如今守护你,不好吗?」
「真这么想?」
「不然呢,就当是我要拴住你吧,省得你老是误解我。」
注视他良久,像是要确认他的真心,瞧了好一会,心知一切可能真是自己多疑惹的祸,她乖顺地低头认错,但是——「虽然我有错,你也有错,谁要你刚才说起话来不清不楚。」
华逸偏着头回想了下,不禁无奈失笑。
天晓得会是这么一回事,偏偏他的话又回得那般天衣无缝,莫怪她胡思乱想。
「是,是我的错。」
瞅着他的笑脸,她抹去颊上泪痕,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