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又拍了他一下,“你在玉佛山真的都没有……”
“一次都没有。”
“骗人,十几岁的身体,美貌丫头又在旁边,怎么可能一次都没有。”她娇嗔。
听出她有点软化,他连忙抱紧处理,“真的,随便你打听,当时别庄的人还说我的头被打坏了,从此爱上男人,这才罚了爬床的小雪。其实我才不想要那些锅碗瓢盆,我只是不想离婚。”
“你那么忙,连我出差都不知道。”她嘟嘴抱怨。
“我是猪。”
春分哈哈大笑,这晚赵左熙还是留宿在她房中,只不过比起以前一人睡一边,这次他想着气氛不错,大着胆子从身后抱住她,她意思意思挣扎了一下也就算了。
隔天到翔云院尽孝时,看罗氏面黑如锅底,春分忍着笑意,等赵老太太进来,众女子一起行礼。
赵老太太脸色也不好看,喝了茶,冷着一张脸,“谁来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晚吃得太饱,加上年纪又大了,她只在亭子赏了一会花就回房间歇息,早上醒来白玉才跟她说秦惠儿落水之事,简直离谱。
傻子都看得出老太太在气头上,花厅里没人说话。
赵老太太一拍黑檀扶手,“二媳妇,人是你带来的,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是。”罗氏眼下隐隐一层青色,看样子昨晚也没睡好,“昨日几个孩子去水榭赏月,从曲桥回来时惠儿不小心落水,二老爷救人心切,便跳下去把她捞上来,我马上把她带回吟风院换了衣裳,惠儿只是受了点惊吓,不妨事。”
“不妨事?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说,那桥我走了三、四十年都没事,怎么一个年轻丫头会落水?”
“可能天黑,一时看不清也是有的。”罗氏心虚地说。
“天黑?”赵老太太笑了出来,可笑意却未达眼底,“二媳妇,你是当我老了还是傻了?昨天可是中秋啊,月亮又大又圆,在外行走连掌灯都不用,你告诉我看不清?看在你生了左齐的分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不说,就到玉佛寺去想清楚吧。”
罗氏连忙跪下磕头,“不是媳妇隐瞒,而是此事实在丢脸——惠儿一心贪慕虚荣,见小罗氏嫁给左齐后日子过得优渥,便想着跟表姊共事一夫,她知道左齐水性好,这才故意在曲桥落水,想让左齐下水救她,便能藉口已经肌肤相触,要求纳为姨娘,请老太太明鉴,媳妇不是故意隐瞒,实在是太过丢脸。”
小罗氏也连忙下跪,“老太太,其实秦家表妹以前跟我提过,我只当她年纪小不懂事,这次姑姑姑丈带她来,不过是想让她看看门第差异,秦家那落魄门户无论如何跟我们赵家结不了亲,没想到她吃着山珍海味,看着花园奇景,竟起了这种下流心思。”
春分心想,这罗氏姑侄昨天晚上肯定商量好了,连赵老太太的心思都琢磨得恰到好处。
对于罗氏来说,妹妹的庶女本来就是拿来利用的,哪有什么感情,何况现在还跟自己共事夫婿,那么年轻貌美肯定得宠,想着就讨厌。
至于小罗氏就更好懂了,现在赵义才两个儿子,万一秦惠儿给他生下男孩,将来分家产的就多了一人,最好入门前就惹得老太太讨厌,这样下起药来老太太也不会追究。
“说来也是媳妇不好,想着这妹妹家道中落,便想着邀他们来过个中秋,没想到惹出这样的事情。”
赵老太太脸色平和了一些,“你那妹妹跟妹婿有说什么吗?”
“妹妹很生气,当场便打了惠儿一个巴掌,但二老爷抱也抱了,碰也碰了,惠儿除了二老爷也不能跟别人,妹妹便说,让我们抬粉轿过去便是。”
“彩礼那些你自己看着办吧。”赵老太太微微一笑,“二媳妇,我不管秦惠儿是怎么入门的,既然入门,就是我们赵家的人,你这个主母可得多费点心,二房只有一嫡一庶,我还想再来几个孙子,懂了吗?”
罗氏咬牙,“媳妇明白。”
春分内心哇的一声,看来赵老太太也不是真的不明白,这意思是在警告罗氏别动秦惠儿的歪脑筋,只不过不好明说,退一步保住二房的面子。
想来,跟许姨娘结盟还真结对了,后宅真是步步危险,人人奸诈,要是当初她没通过许姨娘的考验,许姨娘就不会讲出这件事情当诚意,现在头壳抱着烧的就是她跟赵左熙了。
让秦惠儿进翔云院,就等于放了一个二房的眼线,他们肯定很快完蛋。
比如说,秦惠儿在她床下放个诡术娃娃,然后去禀告老太太说看到柳姨娘藏有大不敬之物,老太太带着一群嬷嬷来搜房,马上搜出证据,这下她就百口莫辩了。
又或者偷了她的首饰给外人,再偷藏几封信在她的暗格中,只要派个男人上门,说自己跟她恨不相逢未嫁时,以往只能偷偷来往,但知道她现在不受宠,于是想替她赎身,求老太太成全。这男人只要能拿出几样东西,老太太肯定又会搜她的房,等搜出情书,她就等着被浸猪笼。
她从醒来到现在中秋,最大的感想就是古代人很奸诈,永远不要仗着会说英文就看不起他们,那招数之多,她都觉得要找许姨娘来给自己上上课,免得将来怎么着道的都不知道。
赵老太太无奈,“按说,一个婆婆,一个祖母,不该把手伸进孩子的院子,但你们实在欠敲打。二媳妇,你不要觉得生了儿子,又有一个庶子就好,义儿七、八个通房,就两儿两女,你不觉得少吗?你身为主母,本该算好日子让她们都怀上,这么多年过去,就陈姨娘好运怀上两次,还有薛姨娘怀了一次,其他人呢?都是怀了就没了,怀了就没了,采琳可是两度怀上男胎啊,却都在六、七个月时就没了,你这主母是怎么当的?”
罗氏躬身道:“是媳妇不好,对姨娘太过粗心,等惠儿过门,肯定好好对她,让她再给我们吟风院添孩子。”
“这还算人话。”赵老太太训完罗氏,意犹未尽,“还有,二孙媳妇,身为正妻要有器量,你逼许姨娘喝药算什么?那可是我这个祖母赐的通房,你问都不问就给喝药,她是做错事了,编派你了,还是对你不敬?看看真姐儿和茱姐儿的娘,瘦得跟什么一样,再看看春分,都胖一圈了,日子好不好不是嘴上说的,老太婆没瞎。”
春分心想,这火怎么烧到自己这里来了,她只不过是胖了一点啊,秋天舒服好吃喝,当然不会痩.
而且老太太说话也真是的,胖一点而已,哪有到胖一圈。
老太太炮火十足,“左齐跟你不睦,你自己要检讨,不得丈夫喜爱肯定是女人家有缺失,我都没找你问过话,你就急着找通房麻烦,那几个孩子掉了你肯定爽快,我可是心痛极了我也懒得教你了你给我好好排日子,算日子,两年内要是
和盛院再不添娃娃,我就只能让左齐带着姨娘通房们都去别庄住,你留在和盛院当你的二奶奶。”
小罗氏不敢置信,“老太太?!”
“记得了,两年,最少最少要给我添一个娃娃,还有,采竹采青回头都抬了姨娘吧,要是她们日子对,就先让她们去伺候左齐,毕竟生过孩子有经验,若是在怀上也比较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