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双手上举,往他的脸颊拍了下去。
“啊!”叶铁复捣住疼痛的双颊,杜沛蓁乘隙逃离开。
“你要的相簿就在那里,你赶快看,不要管我辞职的理由……喂,你stop!不要再前进了!”
杜沛蓁双颊涨红,小手不断的挥舞,但叶铁复哪理她呢,他刚又被打了一……不,这是两巴掌了,而且还不是第一次被打!
是时候该让她看看男子气概了,否则动不动就打他,别以为他吃素的啊!
叶铁复快步上前,杜沛蓁见情况不对,急忙转身要逃出房间,没想到他动作比她更快,一掌挥向门,门砰的一声关上。
骇了一跳的她几乎整个人跳起来,这一次她被逼到角落,无处可躲。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怕,她很怕啊。
杜沛蓁双眼用力紧闭,脸撇向一旁。
“你没答应,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杜沛蓁紧张得快要得气喘。
“我有这么可怕吗?”她的态度好像面对一个神经病杀人魔?“我会对你怎样吗?”
“有……你刚刚……在学校……就有……”
“因为你笑个不停啊。”
“没有……没有人用那种……那种方法……”
“我也不是对每个人都用那种方法。”“我……我不……”
“你不喜欢?”
不喜欢?
喜欢?
她不知道,她的脑子一团乱,根本无法思考。
叶铁复弯下腰,薄唇在她耳畔轻缓低喃,“可是我很喜欢。”
“你……”
他倏地将她拥进怀中,只是紧紧抱着,没有其他动作,像是刻意让彼此之间的距离缩短,再也没有任何阻隔。
第6章(2)
杜沛蓁觉得她的心跳快得要爆炸了。
在他怀中的女孩,虽然浑身僵硬,但好歹没再将他推开,甚至甩他两巴掌,叶铁复觉得这是好进展,至少未再被拒于千里之外。
他轻抚杜沛蓁及肩的柔软发丝,低头亲昵的吻了吻头顶心,直到她的身子不再那么僵硬了才将她放开。
他全身奔腾的血液怒吼着将她扑倒,不过他很清楚如果他敢这么做,依她动作派的性子,遭殃的绝不是他的脸颊而已,恐怕小弟弟都难保。
他放开她了,她理应松一口气,却又莫名的觉得有些失落。
难道,一直跟人保持六十公分安全距离的她,不排斥这样的亲昵吗?
叶铁复一屁股坐上床,翻动相簿。
相簿里都是生活照,时间点约莫是她小学阶段。
照片中的小女孩,跟现在一样绑着马尾,嘴巴笑咧咧,眉眼弯弯,十分开心,应该是还没被欺负之前照的。
她的眼阵大小适中,形状略圆,五官娟秀,是个可爱的小女孩,长大后的她面貌一样秀丽。
他一张一张观看着,嘴角带着笑,手指轻抚过每一张可爱的脸庞,忽然,他看到了一张熟面孔。
是他!
背景是在教室里,小学四年级的他,坐在她后方,正低头看书。
对焦不是在他身上,所以影像并不清楚,但他就是照片中的人,所以他一眼便知。没错,他们真的是国小同学。
他再巡视过其他照片,只有那张有他的存在。
“这张照片给我。”他抽出有他的相片。“你要干嘛?”
他拿出皮夹,将相片放了进去。
“我习惯在皮夹里,放喜欢的人的照片。”
“什……”喜欢……的人?
“我先回去了,待会要上班。”接着他又很故意地说:“不用上班的人真好呢。”
“你!”
叶铁复大笑着轻拍两下纤肩,趁她未动手,快步下了楼。
在楼上的杜沛蓁还可以听到他跟母亲的道别声,一样又是乱七八糟,叫人脸红心跳,很想一拳挥过去的垃圾对话。
杜沛蓁觉得此刻的心境,就像被狂风暴雨狂扫了一番,处于百废待举的境地。一会儿,杜母笑嘻嘻地上来了。
“沛蓁啊,刚那是你男朋友喔?”
杜母一问,杜沛蓁脸就红了。
“没有啦!”她“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欸,太晚开窍了,都三十岁了,还会害羞。”所以说,谈恋爱要趁早,才不会三十岁了,还在搞纯情。
“我才二十九!”房内的她大声抗议。
“二十九还三十,不都一样吗?”
杜沛蓁赌气不回应母亲了。
她的心很乱,不要在这个时候还来烦她啦!
“……台风来袭,强劲风势带来不少灾情。各位观众可以看到在这家百货公司门口,很多人被吹得东倒西歪,这位妈妈还得扶着柱子才不会被风吹跑……”
强台来袭,外头风大雨大,叶铁复百无聊赖的坐在客厅沙发上,跷着二郎腿,手上一张照片在他的指尖下转动着。
他的大腿上躺着一只苏格兰折耳猫,正舒服的打着呼噜,叶铁复轻抚着它的背,陷入沉思。
不知道公园的那两只小猫现在怎么了?
杜沛蓁应该会把它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吧?
可是万一风雨太强,杜沛蓁没法出门呢?
或是,她来不及处理,两只猫已经被大风吹跑了呢……
忽然,新闻中,一个男人被强风吹得翻了三个跟头,一脸狼狈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惊吓了怀中打盹的猫咪,惊骇的“喵”了声。
“你看你多好命,躺在这多舒适。”叶铁复抓起猫咪的脸,用力揉了揉。
“喵喵喵……”猫咪不满抗议。
“笑什么?”切了一盘水果的叶母从厨房走出来。
年近六十的叶母,不仅艳丽绝美,更是年轻得不可思议,坐在叶铁复身旁的她,若未说破,还以为仅是长他几岁的姊姊。
“那个人……”他指着电视,“在路上……哈哈……翻三个跟头。”
新闻画面正在倒带,路人姿态狼狈的勉强爬了起来,但阵阵强风,逼迫得他只能缩着腰,慌张找庇护。
“人家好可怜的,你还笑那么大声。”叶母以水果叉插了一块芭乐递给叶铁复。
“我也要出去。”叶铁复没有接过叉子,直接以牙齿咬下那块芭乐。
“你不会想出去给台风吹吧?”叶母的语气中没有什么意外。
她的儿子从小就是个玩性重的小屁孩,别人越不敢玩的,他越是玩得不亦乐乎,对他人恶整、恶作剧更是家常便饭,她几乎每天都要向人弯腰道歉,偏这孩子就是个死白目,打骂威胁都不听,让她烦恼极了。
后来大概是幼稚园中班的时候吧,他突然转了性子,变成一个很爱装酷的怪小孩。
但这个装酷是在外人面前,越是不熟的,他越爱摆一张面无表情,昂着下巴,不知在臭屁什么的酷脸,但在交情笃实的亲友面前,还是维持一贯的白目真性情。
她记得她曾经问过他,没事干嘛装酷,他竟然对他妈摆出不屑的表情,语调冷冷地说:“因为淳淳老师说,男生要酷酷的才帅气。”
对了,淳淳老师,叶母恍然记起这是他幼稚园中班的老师。
所以儿子爱装酷,是从中班开始的。
淳淳老师是他最喜欢的老师,长相甜美,笑容亲切,儿子每次只要一提起她,小小圆圆的脸蛋就会红红的,像涂了腮红一样,而谁也没想到,心仪老师的一句话,竟然让这个小男生装酷了二十五年。
这……该说“爱情”力量真伟大吗?
叶母却不知道,在这个“爱情故事”背后,还另有一个故事,那才是叶铁复下定决心,“洗心革面”的原因。
“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