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父母心,丁蕙兰和伍承勋虽然只是法定关系上的母子,她依然爱他,哪怕他永远感受不到……
第8章(1)
怦怦、怦怦、怦怦……
紧张紧张、刺激刺激,月黑风高,寒气逼人,吕静冠把自己包装好的巧克力藏在背后,一步一步朝着正坐在客厅看报的伍默磊走去。
丁蕙兰为了让小俩口能安心的谈情说爱,随便找了个借口,早早回房去了。
站定在伍默磊身侧,吕静冠心忖,反正横竖她都得挨这一刀,就冲吧。
“送你。”
闻言,伍默磊从报纸中抬起头来,就见她双手捧着一个包装得相当精美的四方形礼盒。“什么东西?”
“你拆开不就知道了。”
她又在搞什么鬼?他狐疑地接过,有点粗鲁地将包装纸撕开,一看是盒巧克力,他立刻说道:“我不吃甜食。”
“这是巧克力。”她赶紧提示。
“所以我才说我不吃甜食。”
“这是巧克力、巧克力!”吕静冠再三强调,她快急死了。
“我知道这是巧克力,但我不吃甜食。”伍默磊耐着性子再道,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跳针。
见他迟迟无法进入状况,她心烦意乱的猛抓头发。厚,她真的快疯了,她都——”经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了,他怎么还是听不懂呢?
他冷眼着看着她把自己抓成一个疯婆子,继而莫名其妙地想着,无缘无故的送他巧克力做什么?无聊。
他随手将巧克力往茶几上一搁,继续看他还没看完的报纸,却不经意瞥见上头的日期,二月十四日,原来今天是西洋情人节,所以她送他巧克力是——“你在向我告白?”他偏着头看着她,揣测道。
还在烦恼要如何点醒眼前这只呆头鹅的吕静冠,下意识回道:“对啦,你终于弄懂了。”说完,她整个人僵住,心儿却跳得飞快,怎么办、怎么办、她现在该怎么办?
确定她也爱着自己,说伍默磊不开心、不动心是骗人的,但是有太多的但是,所以就算他决定暂时只与她为友的心意已然动摇,他也不敢贸然答应她的告白。
“我……”
“等一下!”吕静冠伸出手大声的喝止住他的话,“我先说。”
“好,你先说。”他将报纸随手一折放到茶几上,拍拍身旁的位子,示意她坐下,不禁有些期待她要说什么。
她僵直着身子坐下,不敢看他,没多久就见她开始吊白眼,粉唇也不停的颤动着,那紧张兮兮又神经兮兮的模样,教早已一头栽进爱河里的伍默磊见了,也不得不说她真的蠢极了。
终于,吕静冠开口了,“虽然我们认识没有很久,但我们已经共同经历过许多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真的很高兴、很感恩,在这一段悲喜交加的日子里,有你陪我一起走过。”
她像是在念稿子一样,几乎没有情绪,也没有起伏。
“你就那样不经意的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一次又一次用你独有的温柔,温暖我空寂的心,我无处可逃也不想抗拒,我心甘情愿让你进驻我的心里。然后我开始渴望,渴望拥有你、渴望你的爱、渴望能和你永远在一起,所以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我不顾一切的出发了,勇敢的追求这个美梦。”
一段不算短的告白,尽管她说得很生涩,但他却听得好感动,相较之下,她有多么勇敢,他就有多么怯懦,让他自惭形秽。
“我……”
听见他的声音,吕静冠赶紧转过头制止,“还没轮到你啦!”
还没完?伍默磊愣了一下,她不是已经把心意表达得很完整了?不过既然她拟妥了告白的脚本,他并不介意全部听完。
见他比出一个请的手势,她才放心的转回头,然后又重复了一遍最初的动作,只不过这一回花的时间更久了,等得他都想打哈欠了。
“虽然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很努力冲刺事业,让你看见我也可以和你一样棒。”接下来呢?接下来是什么呢?吕静冠急得好想哭,她明明背得很熟,怎么会想不起来呢?
又等了好半晌,迟迟等不到她开口,伍默磊才张开嘴巴,“我……”
“还没,我还没说完啦!”她焦急的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好想把藏在口袋里的草稿拿出来偷看,忽然间,她想起来了,她赶忙再端坐好,继续念道:“你不必担心结婚的事,因为那是我们在一起七年以后的事,所以你大可放心的和我交往,我发誓,在这七年之中,我绝对不会催婚也不会逼婚。
“我们开始谈恋爱之后,你也不必担心我会绑着你、缠着你,因为我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有人证可以帮我证明。还有就是你也看见了,我的工作很忙,所以就算你希望我二十四小时黏着你,我也不可能办到。”
见她再度停了下来,还偷偷松了一口气,很明显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伍默磊这才敢启口,“说完了?”
“只剩最后一句。”吕静冠动了动快变成一具化石的身子后,才缓缓说道:“可不可以请你一个月后再答覆我?谢谢。”虽然说早死、晚死都是死,但……就让她再多作一个月的美梦吧,毕竟这是她继初恋的情伤过后,好不容易再爱上一个人,她的心还是很脆弱的。
她已经跨出爱的第一步,也就是说,他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把横在他们面前的障碍排除干净……伍默磊非常认真地思忖着她这场比较像宣读爱情白皮书的告白。
见他一手托着下巴,进入长考状态,吕静冠的心七上八下的,她不明白他在思考什么,更不明白他们之间有什么事需要他思考这么久,而他的眉头皱得愈深,她的心就愈慌,就在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之际,他终于放下托着下巴的手,转向她。
“你说在一起七年之后才会谈到结婚的事,是针对我吗?”伍默磊提出疑问,以便确定她的想法,好为自己预留后路。
“不是。”那是某某人给她的血的教训,这辈子,她大概都走不出七年之痒的阴影了。
“你把事业摆在爱情前面,所以,要和你交往就必须完全包容这一点,不可以有任何怨言,我这样的理解正确吗?”
听他这么问,吕静冠忽然领悟,是啊,一段感情会出现问题,绝对不会只有某一方有问题,也不是仅靠某一方便能维系下去。
现在回想起来,和某某人谈恋爱的那七年,她不就是这样,一股脑儿的认定凶为他们都还是学生,所以顾全课业才是最重要的,而要求对方必须完全无条件支持她的想法与做法,漠视对方的感受与需求吗?
尽管吕静冠已发现自己的爱情盲点,但她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正确。”
“没有商量的空间吗?”
她很想昧着良心说有,但……“没有。”
“好,我知道了,一个月后我会给你答覆。”语毕,伍默磊拿起桌上的那盒巧克力,踩着看似轻松实际上却沉重的脚步离开丁家。
屋里,吕静冠轻轻的落下最后一道锁,她并未多想自己是否为难了伍默磊,天性乐观的她,对于自己亲手种下的这一颗爱情种子,只有深切的期待。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吕静冠万万没想到,自她有记忆以来,吕锦成口中一直嚷着说我们全家都是靠它吃饭的建设公司就是寰宇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