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及此,梅茹仙开始在心里默念着衰字诀咒语。
符景升冷冷地看着一副我是为了酒楼好模样的翟楠生,沉声提醒他,“表哥,虽然你有出资,不过珍馐阁的主事者是我,我比你更知道酒楼的客人需要什么,这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不论好坏,一切后果我一力承担。”
“既然我好言相劝你不愿意听,那你便独自面对外祖父,别拉我下水。”翟楠生哼笑着提醒他,之后怒甩衣袖离去。
当他经过梅茹仙身旁的时候,腰际猛然间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顿时像是扭到腰一样,直不起身,痛得差点瘫软在地。
符景升虽不满他,但见他那样着实疼痛,因此仍上前问道:“怎么了?”
“没事,不用管我。”翟楠生毫不领情,甩开他的手,撑着一旁的墙壁强忍着痛站起身,满头冷汗,咬着牙扶着腰缓步离去。
看着他狼狈的背影,梅茹仙暗扯嘴角,坏坏地沉沉笑了声。
方才她隐在衣袖内的手指偷偷掐了手印,在翟楠生经过时,用力将那股衰气朝他弹去,无怪乎他会那么疼。只要她没有将衰运咒收回,翟楠生就会跟贾二郎一样衰运缠身,她就不相信整治不了翟楠生,有仇不报她就不叫小衰神。
瞧他走路那姿势,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好好啊!梅茹仙笑呵呵地对符景升道:“符少东家,我还得赶回村里,我们赶紧谈谈接下来要怎么合作吧。”
约莫一个半时辰后,梅茹仙背着空空的竹篓子开心地走出珍馐阁,这些豆腐乳让她又赚了一大笔,最后豆腐乳以一块五文钱的价格独家卖给珍馐阁,并改成一百块豆腐乳装成一瓮,方便运送,瓮由他们这边出,省了买瓮的钱,她自然乐意降价。
符景升站在窗边由上往下望去,看着她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娉婷身影,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他本想邀梅茹仙一同回福德镇,可翟楠生似乎是扭到腰,得在县城里休养一些时日,他只能让她自己一人离开。
见马车已走远,符景升让人去叫高掌柜,想将心底疑惑问清楚。
就在他绕过桌案准备离开雅间时,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他挪开脚低头一看,是一个灰色的小荷包,捡起来一看,眉头不由得微蹙,这荷包绣法十分奇特,乍看就像是平常的绣法,可从另一个角度看却看到一个衰字,竟然有荷包会绣“衰”字?而不知怎么的,他看到这个衰字荷包,心头竟有一种像是失而复得般无法形容的开心感觉。
他不假思索地将荷包塞进衣襟里的暗袋,像拿到珍贵的宝物一样,贴身小心地收藏。
高掌柜听从符景升的吩咐,送梅茹仙离开后,看还有些时间,便不急着回镇上,打算与陈掌柜聊天,交换一下经营的心得,可才走到转角便遇上匆匆前来找他的伙计,得知小东家找他,他一刻也不敢耽搁,赶紧前去。
高掌柜一推开雅间的门扇便问道:“少东家,您是在等小的?”
还有找织娘的事情需处理,符景升也不拖泥带水浪费时间,直接开口询问,“高掌柜,你老实说,那位上吊的姑娘与梅姑娘是不是有关系?”
高掌柜这下也不敢隐瞒,连忙老实说:“是这样的,少东家,那位姑娘没有上吊,那人其实就是……梅姑娘……”
“什么,就是梅姑娘?!”符景升震撼不已。
“是的,当时……梅姑娘是死了,只是后来又活了,被家人赶走,到山神庙借住,后来少东家您的指示下来,小的也就不再逼迫对方,不过因为还有那三十两银子的问题,小的便到山神庙一趟,正巧碰上她在煮饭,她好意留小的一道用膳,小的才有幸尝到梅姑娘的手艺,她煮的那几道菜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吮指回味,让小的欲罢不能,吃了还想再吃。
“于是小的使了点小手段,利用这事向她提出条件,说冲喜一事可以作废,也不向她讨那三十两银子,不过他必须给小的那几道菜的菜谱,一番讨价怀价后,梅姑娘提供小的三道菜谱,这事便就此作罢,福德镇珍馐阁的生意也是因为那三道菜才能翻红。”高掌柜将当时事情过全一五一十全盘托。
“原来如此。”
“对了,少东家,这张就是当时的买卖契约,上头有梅姑娘的娘亲贾迎春的手印,跟证人贾二郎的手印,虽然贾迎春是被她二哥骗才盖下这手印,但契约还是有效的。”高掌柜突然想起一事,连忙拿出他一直放在褡链里未取出来的那张买卖契约。
“既然你们已经达成协议了,这契约当时就该躲毁桌,怎么还会在你身上?”
“小的上山找梅姑娘时,这张契约并未带在身上,那时承诺会将这契约拿到大坑村还给她,可小的一忙,这事就耽搁了,而梅姑娘似乎也忘了这事,一直未向小的索讨,所以这契约一直在小的身上。”
“我知道了,这契约就交给我,改天我亲自还给她。”符景升将契约塞进自己衣襟“是的。”
符景升摸到刚刚放到衣襟里的个绣着衰字的小荷包,想了一下,提醒高掌柜,“这事攸关梅姑娘的名节,不要再对第三人说起,包括我表哥,知道吗?”
他虽然与梅茹仙认识不久,不过却十分了解她好恶分明的性子,要是让她知道先前要抓她去冲喜的对象是性,定不会再理会他,这事还是保密为好。
“是的,小的绝对紧守这秘密,少东家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