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心之过,让易楚珩看见童家家的内心世界,而那个世界比他预想的更教人不舍,她今曰的失控来自母亲离开,那上一次呢?她为何会那么害怕雷鸣?
“家家?”
“嗯?”童家家迷迷糊糊地应了声。
“你为什么怕打雷?”。
“因为爸爸在打雷那天上天堂了。”
跟他类似,他的父母是因为飞机意外过世,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非常害怕飞机。易楚珩又发现他俩的另一个相似之处,对她的怜惜之心也因而更加深种,同时,他感觉今夜是两人情感的一大跃进,他们之间当不可再同日而语。
谁知他一觉醒来,童家家仍然是原来的童家家,一点儿也没有改口变。
第7章(1)
五月中旬,易天终于和MST签下合作契约,且是由双方的负责人共同在台湾召开记者会宣布,易天的股价飞涨,易楚珩在易天的地位已然稳若泰山。
罗伯·贝克来台的行程将于明日结束,身为东道主的易楚珩早早邀请他今晚来家中作客,感谢他亲自飞来台湾签约,同时送行。
此时,佳肴皆已上桌,每一样都是台湾在地食材做成的美食,童家家一边摆着碗筷一边问道:“大叔,你说曹姊姊会不会有空来当我的模特儿?”她的同学都要参加下个月底的美甲检定,不能当她的模特儿,她只好找别人。
“你可以打电话给她问问看。”语毕,看她又一副不知神游到哪儿去的模样,易楚珩不禁要问:“家家,你不期待见到贝克先生吗?”
她和贝克先生经常通电话,却一直无缘见上一面,他只好叫她去看记者会的新闻画面。
“我看起来不期待见到贝克先生吗?”老实说,相较之下,她更想和耶爷爷再见上一面,但阿辉伯说,耶爷爷之后就没再出现过了。
是不怎么期待的样子。易楚珩心想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下楼去等贝……”
他话未完,门铃声响起。
说她不期待见到贝克先生是吧?童家家很受教地表现出非常期待的样子,快快抢在他前头冲去应门,“贝……耶爷爷?”
“家家,我们终于正式见面了。”罗伯·贝克带着满脸笑意说道。
他会二度亲自来台,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正式和童家家见一面,不巧的是不管易楚珩如何为他们安排,他们之间总是会有一个人临时有事,迟迟无法相见,这让他觉得有些遗憾,今晚他终于如愿见到她了,这是不是就是阿辉伯说的,他最后的心愿?
“耶爷爷就是贝克先生?”童家家惊喜不已。
“你们……认识?”后到的易楚珩问,两人还似乎很熟的样子。
“秘密。”童家家故作神秘的说。
“对,是秘密。”罗伯·贝克笑着附和。
两人都说是秘密,易楚衍当然不好再追问,他拉大笑容招呼着贵客,“贝克先生,请进。”
罗伯·贝克走到客厅的第一个感觉,这儿一点儿都不像是新婚夫妻的家,倒像是易楚珩一个人的家。
“贝克先生,这边请。”
罗伯·贝克微笑点头,跟着易楚珩走往餐厅。
早一步到餐厅的童家家拉开一张椅子,“爷爷,请坐。”
三人皆坐下后,罗伯·贝克一边享用美食,一边暗暗观察着各自默默吃饭的易楚珩与童家家,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们的感情……”
“很好,我们的感情非常好。”异口同声说完,再用行动表示——拚命帮对方夹菜。
现在才想要补救?来不及了。罗伯·贝克暗笑。
他不动声色的继续享用美食,直到放下筷子,他才痛快的放出一枝冷箭,“我以为我至少可以看见一个囍字。”
一听,易楚珩与童家家同时在心中哀叫,完了,他们忘记要圆谎,被贝克先生抓包了。
见两人惭愧的低下头,罗伯克也不为难他们,猜想他们应当是有苦衷,才会扮演夫妻,待时机成熟,童家家自会向他说明始末。
罗伯·贝克站起来,“谢谢你们的招待,下次来美国换我作东。”
一听,易楚珩和童家家双双抬头,同声喊道:“贝克先生?”他不怪他们骗了他?
罗伯·贝克没说话,径自往门口走去。
对于他的包容与谅解,易楚珩满怀感激,童家家当然也是。
由于童家家私下有话要对罗伯·贝克说,所以她找借口支开易楚珩,一个人送罗伯·贝克下楼坐车。
两人走进电梯,童家家按下一楼的电梯按钮,想着该如何开口,却迟迟想不到一个好的开头,索性直说了,“她在等您。”
罗伯·贝克不解的转过头看她,“什么?”
“她在等您。”
“谁?”慢了半拍才意会过来童家家的话意,罗伯·贝克觉得自己的心脏快停止了。
童家家抬起头来迎视着他,“海伦。”
昨晚,她作了一个梦,梦见耶爷爷在一个像是观景台的地方,苦苦等候一个叫海伦的女子,但海伦并没有来,最后耶爷爷伤心的离开了。
那时,她还不知道耶爷爷就是贝克先生,所以稍早之前才会说,比起贝克先生,她更想见耶爷爷一面。
罗伯·贝克激动的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会……”这才是阿辉伯说的吗?他最后的心愿,家家会帮助他实现。
数十年前,他和海伦在一艘游轮上浪漫相遇,但当时他们各自有家庭,于是他们相约若有天恢复单身,且仍然爱着对方,就在他们相识的那一天,到帝国大厦的观景台见面。
童家家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只能说:“耶爷爷,请您一定要相信我,她在等您。”
这时,一楼到了,电梯的门打开,两人走出电梯,童家家送他坐上车,罗伯·贝克按下车窗,“家家,谢谢你。”
“不会,谢谢您愿意相信我。”
沉默了会,罗伯·贝克才又道:“家家,不要只记挂阿辉伯,耶爷爷也会想念你。”
“是,家家记住了。”童家家不敢轻许承诺,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会飞到美国探视他的。
不再多说,罗伯·贝克示意司机开车,心知这一段奇缘他终将永生难忘。
送走了罗伯·贝克这一尊老菩萨,易楚珩与童家家的日子并未因此而清闲下来,反而更加忙碌,童家家是随着检定考的日子逼近,得更加勤于练习,易楚珩则是乘势而上重整公司的人事,委以他的堂兄弟们重任,让他们能发挥自己的专才,他也没冷落两位叔伯,针对他们擅长的领域,授予最大的权责。
这下易庆荣、易宗恒可得意了,好不容易抽出一个两人都得空的下午连袂回家探望父亲,但易天泽还在午睡,两人于是坐在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向对方抱怨易楚珩对自己有多不孝。
“累死了,这楚珩也真的是太不知敬老尊贤,也不看看我都过六十了,竟然要我管所有的药厂,还要我负责盯新药的制程,简直是哦……想害我少吃几年饭也不是这样。”
“你那算什么,我都快七十了,楚珩怎么可以这么虐待我这把老骨头,要我到全台找地建厂房不说,连设计、监工都要我负责,你看看我这头发,被他操到都全白了呢。”
“大哥,你太夸张了吧,你还有好几年才七十耶。”
易宗恒摆摆手,继续抱怨,“还有,我快被我家那三个媳妇怨死了,说什么孩子的爸整天飞来飞去,孩子都快认不得爸爸了,拜托我去跟楚珩讲,叫楚珩把丈夫还给她们,我都怕到快不敢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