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简直不是人!小路哭丧着脸。
「你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呜!谁教你们两个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呢?反正我和王劬已经分手了,你就把他接收过去吧!我……我会祝福你们的,呜……」婉儿抬起一只眼睛偷瞄,又赶快埋进被子里,继续装哭。
「婉儿,你不要这样说嘛!王劬和我真的是普通朋友,他喜欢的对象是像你这么活泼外向漂亮又聪明的,不可能看上我的啦。」小路也快哭出来了。
「还说得跟真的一样,如果不是我们相交十几年,差点被你唬过去。」
婉儿终于抬起头来,脸上一滴泪星子也没有。小路太老实,玩起来不过瘾,不玩了。
其它不说,光是王劬照顾了她这许多年,还一天到晚安插那票狐朋狗友在她身边,美其名叫「男朋友」,其实根本是替他卡位的,以防她哪天神智不清,被什么张三李四的外来者追走。
这份心眼,刚开始怕是连王劬自己都没发觉,只有她张孟婉小姐旁观者清,当年才会答应分手,答应得这么干脆。
「真的嘛!」泪花在小路眼里乱转,不知道该如何显示自己的清白。
婉儿忽然觉得大事不妙了。一双妙目瞪得大大的!探手摸摸她的额,敲敲她的脑门,顺顺她的发丝。奇怪,没发烧感冒得天花啊,小路居然不是装的,她真以为王劬只把她当青梅竹马看!如果她连王劬的转变都没发现,那……她不会连自己的心态都没察觉吧?
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居然还有人谈恋爱谈了四、五年还没发现的!
其实她不该感到意外的,小路并不是迟钝,更不是蠢笨,因为王劬绝不会被一个愚钝的人吸引。她只是环境和天性使然,因为心中一直禀持着「王劬和婉儿是一对」的信念,于是潜意识里便把他所有示好的动作,全归类为友情;这顶大帽子一扣下来,她就能说服自已去接受王劬的好,而不会觉得愧对最好的朋友。
婉儿想想忽然有点感动,不禁亲亲小路的额头。
「真也好,假也好,总之,你和王劬快快请我们吃喜糖吧。我答应你,婚礼那天的伴娘装不会穿得比你漂亮。」
砰!小路一头栽到床脚下。
「喜……喜糖?伴……伴娘?」她呆坐在一团棉被堆里。
「喂!你该不会是想把我们家王劬用过之后,始乱终弃吧?」婉儿凶巴巴的。
「我……」她哑口无言了好一会儿。「我还没用过。」
哇咧,这个答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开始冒出满头黑线和红晕。
「那你们进行到什么程度?」婉儿兴致全来了,水眸亮晶晶。
「我……就是……哎啊,我们什么都没有啦!」她捂着涨红的玉颊,否认到底。
「说嘛说嘛!我们两个是好朋友,不应该有秘密。」婉儿拚命晃着她的手央求她。
「应该是你来告诉我吧?好歹你做过他女朋友。」她羞愧欲死的回嘴。
「讲到这个就有气了,当年也不知道是谁卡在中间当门神,我们只不过想试那么一下下,就在『某人』的从中作梗下夭折了,你教我发表哪门子的使用心得?」婉儿把苹果核扔到她头上。
「后来你们都没有再试过吗?」小路讷讷的,把头上的果核扔进垃圾筒里。
「那次大概伤了他的男性自尊,总之他是没再找我试了。呜呜呜,害我变青楼怨妇。」婉儿抹去假想的泪。
小路呆了半晌,心头热热的,彷佛有什么东西滑过,又看不真切。
「那你有没有找别人试过?」她忽然问。
婉儿没想到生性羞怯的她会提出如此劲爆的问题。
「喂,给我一点隐私权好不好?」从皎玉般的皮肤下,一层娇艳欲滴的粉红渐渐沁上来。
这个反应……另有乾坤哦!小路也顾不得害羞了,好奇心一古脑儿冲上来。
「婉儿,你真的做过了?」她抱起棉被,飞快坐到床上,抓着知交好友,眼睛一样亮闪闪。
饶是婉儿生性开放,谈到这种私密的事还是局促了起来。
「说嘛说嘛!我们两个是好朋友,不应该有秘密。」小路笑得很狡猾,把她的话原封不动奉送回去。
婉儿赤着娇颜横她一眼,唉!原来媚眼真的如丝。
好一会儿,终于点点头。
「不是跟王劬?」小路又问。
她先扮一个「受不了」的鬼脸,才摇了摇螓首。
「那是什么时候?跟谁?」小路紧追不舍。其实最想知道的是,感觉如何?
婉儿倒回床上,拉高棉被盖住睑。喔,自己为什么要先提起这个话题呢?这下子把小路的兴趣钓起来,脱不了身了。
「两年前,至于对像你不认识。」
小路一愕,婉儿的异性朋友她就算没见过,也一定听过,怎会不认识。
两年前……两年前她们在做什么?那年她们刚毕业,她去加州找王劬,而婉儿和朋友去欧洲玩……「啊!是你去欧洲时发生的事对不对?对方是外国人吗?或者同样是台湾旅客?长得好不好看?帅不帅?多大年纪?」小路抓住她的手猛摇,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亢奋。
「我不知道,那次真的是意外。」婉儿被她问得很头痛。「那家伙长得有点像东方人,但我们都用英文交谈。我隔天一早起来,穿好衣服就很酷的说BYEBYE,他也很帅的祝我一路顺风;反正只是一夜风流OneNightStand!谁还去查对方的祖宗十八代!」
「哇,你居然有艳遇……好浪漫哦!」小路晕陶陶的往床上一倒。
婉儿总是敢做许多她不敢做的事!从小到大对好友的敬畏加崇拜,又涌进心里。
「这有什么好浪漫的,没得爱滋或肚子褫个。纪念品。回来,算我幸运「婉儿没好气的咕哝道。
「其实,这种摆脱童贞的方式也满不错的。」小路又突发惊人之语。
婉儿会被她吓死。
「我刚才的庆幸你没听见吗?」不行,得将小路所有杂七杂八的想法都瞪跑,不然她活不过王劬的秋后算帐。
「文明这么进步,早有保护自己的方法了。而且你看,如果在国内找伴,台湾就这么丁点大,难保以后大家不会在街上遇到,那场面多尴尬,在国外就不用担心这一点了。」小路很理智的分析道。
「小路,无论你脑中在打什么算盘,都给我统统忘掉!」她郑重警告。
小路委屈的看着她。「人家好奇嘛,而且,我又没有对象……」
「你还要找对象,那王劬是做什么的?坐在旁边扮猪公吗?」婉儿骂她。
小路浑身像长了虫似的,不自在的蠕动「都说了我和王劬没有什么!而且找他多奇怪,简直是乱伦。」
「小姑娘,你很不识货哦!」婉儿冷不防摇她胳肢窝,搔得她乱扭乱笑。「我听说咱们家王劬的。配备。不差,。技术。不错,用过的都说好,人人打满分。」
这段对话好象有些耳熟……小路开始在脑中翻日历,寻找类似的记忆片段。
是在什么场合,什么时候,谁说的呢?
婉儿继续暖味兮兮的说:「如果不是我们已协议好了当朋友,我说不定会忍不住约他试一试哩。」
野蝴蝶!
朋友,满分和上床!就是两年前那只花枝招展的泰瑞莎说过类似的话。
小路脑中开始种下疑惑。难道她当时听错了野蝴蝶的意思,她根本不是在夸王劬的功课,而是他的……技术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