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还没结束,耿念棠还在那里,莫光也是。因为结束那个游戏,是正确的事,是对的事。所以,他才要回去。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霍香看着眼前的男人,抚着他的唇,凝望着他。
“如果你要救人,我帮你救人。如果你要杀人,我替你拿刀。我会成为你的盾,我会成为你的矛,就像你是我的一样。如果要活,我不要一个人活,如果要死,我们也一起,死了不管是上天堂,或下地狱,我们都一起。”
刹那间,无法呼吸。
如果可以,他只想将她藏起来,包起来,装箱寄到月球去,只要能保护她的安全就好。可她不会肯的,这女人是个傻瓜,才会挑了他,选了他。
哪个不好,就要他。
再忍不住,阿万伸出双手,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她不惊不吓,只是低头亲吻他。
他抱着她上了床,脱掉了才刚刚穿上的衣。
她可以看见,他的身上也有伤,新伤旧痕都在其上,她忍不住倾身亲吻他。
阿万和她唇舌交缠,伸手一把拆掉了装在床头的监视器,扔到了窗外,然后脱掉她身上的衣服,低头亲吻她的身体。
现在上才午,不到十点,阳光透窗而进,将一室照得通透明亮。
霍香可以清楚看见他,还有自己赤裸身体上所有丑陋的疤痕,她忍不住想遮掩它们,却被他拉开了手。
他用那双炙热如火的黑眸看着她,低头亲吻她身上那些伤疤,他一路吮吻、舔舐着它们,留下一道又一道炙热的火焰,让她感觉自己整个燃烧了起来,烧得她头晕目眩,无法思考,不能反抗。
他一路往下,脱掉了她的裤子,将她剥个精光。她有些惊慌,这里很亮,太亮了。
他和她紧紧纠缠在一起,直到一切都热到融化,亮到发光。在这一刻,他知道,他再也不会放手,不会放开她。
躺在床上,霍香久久无法回神。
窗外阳光在天上闪耀,她胸中的一颗心,还在激烈的跳。
然后,阿万将她抱了起来,走进浴室,和她一起洗澡,一起擦干身体,吹干头发,再重新穿上了衣服,一起整理行李,吃了东西。
阿万在拿行李时,看见她捡起那张早被他忘记,已掉在地上的文件。她把它们撕成小小的碎片,拿到马桶里冲掉。
跟着,她朝他走来,握住了他朝她伸出的手。
他还是想将她打包送到月球上,或任何能让她安全无恙的地方。可是他不曾再试图阻止她,或试图说服她。
没有用的,他早该知道。
二十分钟后,当他握着她的手,一起出现在机场时,他没有理会韩武麒那错愕惊讶的表情。那男人还没张嘴,他已经抢先吐出一句。
“闭嘴。”
那识相的家伙,聪明的扬起嘴角,紧紧闭着他的嘴,没有提及早上自己坚持要求将她打包送回红眼去的交换条件。
他想要保护她,比谁都想。
可是,当他朝她伸出手,当她握住他的手,一切都显得再正确不过。人生,他妈的就是一坨狗屎。
但只要有她,他可以忍受它。
看着眼前这娇小的女人,他知道,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不管此行前去是生是死,这个女人都会和他在一起,无论上天下地,都一起。
多年后
阿万在夜半中醒来。
当他睁开眼,可以看见小小的舷窗透着街上昏黄的灯光。枕边的人已不在,他能闻到熟悉的香味飘进房里。
他从床上坐起来,推开门走出去。
船舱里,女人站在那开放式的厨房中,拿着一双长长的筷子,熟练的翻着油锅里的炸物。手上的银铃因她的动作,低低的轻响着。
回来之后,他又给了她一串铃铛手链,她毫不反抗的戴着,只是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发现她拆了其中一颗银色的小铃铛用皮绳绑起来,套在他手上。
他没有拆下来,即便后来耿念棠看到之后,曾取笑过他男人戴什么铃铛,他还是没有拿下来。他知道为什么她要让他戴着铃铛,理由和他的一样。
他希望她不需要再有取下它的时候,她希望他不要再遇到危险。
倚在一旁,阿万看着她动作俐落的将那些炸好的糕渣捞起来,滤掉热油,搁到厨房纸巾上吸去残油,再挪到盘子上。
她的头发剪短过,又留长了,此刻正盘在脑袋上,但仍有些许发丝溜了出来。看见他,她不自觉扬起嘴角。
心头蓦然一暖。
她不是对谁都会笑的。
那么多年过去,她面对人时,还是常常面无表情,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已经习惯了这样,但她会对他笑。他走上前去,关掉了火,端起那盘糕渣,牵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缩坐到沙发上,吃那盘糕渣。
他没问她为何半夜醒了,他知道为什么,她作了恶梦,又不想吵他,所以才干脆起来弄吃的。做这东西让他心情好,她一直记得,然后不知何时,她也养成了这习惯。
她没有开大灯,偌大的空间里,只有料理台上亮着微弱的灯光。
阿万和她挤在老旧的沙发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那外酥内软的糕渣,很快就将它一扫而空。忙完了,吃饱了,她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昏昏欲睡的枕在他肩头上。
寒冷的空气,从敞开的天窗透了进来,他抓下她披在沙发上的织毯,罩住她和自己,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喂到她嘴里。
含着那甜甜凉凉的糖,她叹了口气,小手环上了他的腰。
“阿万?”
“嗯?”
“我吵了你吗?”
“没有。”他伸手拿下她头上的簪子,让她盘着的发散落下来。“我饿了,正想起来弄点吃的。”男人的话,让心口微暖。
这些年来,他没和她说过什么甜言蜜语,他不是那种会把情话挂在嘴上的人,可他做的总是比说的还多。他伸手探进她的黑发里,用手指梳开她的长发,轻轻揉按着她紧绷的脑袋,让她更加昏昏欲睡。
然后,他突然笑了起来,低低的笑着。
她好奇抬眼,只见他噙着笑,垂眼看着她说。
“我以前睡在沙发上时,每次醒来看见你,都很好奇,你的头发,摸起来是什么感觉?”她一愣,不知他曾这样想过。
“什么感觉?”她忍不住问。
“好软,比棉花还软,像云一样。”这话,莫名让脸热了起来。
他低下头来,亲吻她,偷了她嘴里的糖。
那让她脸更红,但他没有更进一步,只是继续搂着她,和她一起蜷缩在有点太小的沙发上,静静的待着。她知道,不是他不想。
是因为她这几天不方便,他才忍了下来。
这个男人,对她的身体状况了若指掌,有时连她自己也忘了,他却记得比她还要清楚。有一阵子,她觉得他是怕她怀孕,怕有了孩子,会遗传他的能力。
可最近,她又觉得,好像不是那样。
他知道她月事来的日子,也知道可能让她怀孕的危险期,他从来没有特意避开那段时间,或做过任何避孕的动作。
他只是在她不舒服的那几天,避免做一些会让她更加不适的事情。
“阿万?”
“嗯?”
“你想要孩子吗?”
他停下了帮她按摩后颈的动作,她抬眼朝他看去,眼前的男人黑眸深深的看着她。
“你不怕吗?”
“怕。”她老实坦承,看着他道:“我不知道怎么养小孩。”
这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让他心头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