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一脸坏笑,“你说有什么好想的?”
徐琇莹的脸红了,夫妻床笫间的画面不期然从脑中闪过,大白天说这事,她微恼地握拳捶他,啐道:“快闭嘴!”
男人却偏偏不肯这样放过她,犹自一脸回味地道:“我记得阿欢那时可是说想的,想得要紧,还求我快些……”
“韩瑾——”
他哈哈大笑。
等他笑完了,心情大好之下将她揽坐起身,徐琇莹的脸仍是烧红一片,泄愤地在他胸口捶了两下,然后将茶杯放回桌上。
韩瑾瑞将她拥在怀里,满足地眯眼道:“阿欢,别同情她,她不配。”
“有什么内幕?”徐琇莹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韩瑾瑞轻轻哼了一声,亲了亲她的额头道:“我的人下手对付她,才发现她这些年可是用差不多的手段祸害了不少的世家勋贵之女,想看她倒霉的人可不少。否则,事情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有人有意无意地配合,这下起套来便水到渠成。徐琇莹心有戚戚地点头,“原来如此。”
“想想她真是对你情深,这么拚命地铲除潜在的对手。”虽然明白刘三姑娘自己作孽太多,才得此后果,但她还是忍不住调侃一下枕边人。
韩瑾瑞皱了皱眉头,“不知所谓的一个人。”
徐琇莹伸手捧住他的脸,一脸狐疑地道:“这样一张脸也能招蜂引蝶?”
她满是挑衅地打量他,他平时对人总是冷冰冰的,没有半点儿温度,也就颜色还行。
韩瑾瑞挑着眉,暗暗咬牙切齿,随着两个人成亲日久,他家阿欢隐藏的性情便渐渐暴露出来,比儿时越发顽劣,他觉得这十有八九跟她的那个师门和她的那些师兄有关。
“大约是没有阿欢你能招蜂引蝶。”他的表情略有些扭曲,“我可记得某人说过有不少年轻俊杰想娶你,让你都挑花了眼。”
徐琇莹无言。翻旧帐什么的真的很讨厌,她那时不就逞口舌之快随口一说,要不要记得这么清楚?
“阿欢要不要跟我讲讲那些年轻俊杰?”
“哎呀,有什么好讲的,”徐琇莹一本正经地替他整了整衣襟,一副贤妻良母样,“你说再这样下去,刘三姑娘应该很快就要被鲁国公府给嫁出去了吧,否则流言越来越严重,她只能去做姑子了。”
韩瑾瑞配合她转了话题,“其实做姑子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清心寡欲。”
徐琇莹很想就“清心寡欲”说点什么,但思考之后,她还是明智地闭上嘴。
韩瑾瑞嘴角微勾,在她耳边道:“想到哪里去了?”
她装出一脸无辜样,“什么?”她是那么容易上当的吗!
“你在府里都窝了两个月了,要不要出去走走?”没再逼她,他转移话题。
徐琇莹抿抿唇,口气有一点儿不确定和迟疑,“不太想出去。”
京城最近的流言蜚语有点儿多,若是出去给他增添谈资什么的,想想就不太美妙,她宁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倒是你,在府里待得无趣了吧,不用理我。”自从他们重逢,他一直缠在她身边,一副生怕她不见了的样子,估计已到了极限。
“跟阿欢在一起,我怎么会感到无趣,”韩瑾瑞笑得有些坏,“时常一起做做床上的事,也挺消磨时间的。”
“呸!”
他毫不在意地道:“咱们改天出去走走,我领你在京城好好转转,这些年京里还是有些变化的。”
徐琇莹不禁想起从前,面上流露出一些怀念的神情,“以前还是你带我出去玩的。”
莫名的,气氛便有些伤感起来。
韩瑾瑞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叹道:“多想想高兴的事。”
徐琇莹“嗯”了一声,释然一笑,“那就改天出去转转吧。”
“砰”的一声,一道身影落到了一辆刚刚停稳的马车前,惊得车夫急忙去拉马缰,生恐惊马乱踏。车夫才刚拉住躁动的马,前面就有一群人扑了过来,嘴里还大大咧咧地咒骂着。
车旁的侍卫一看情况不对,腰间佩刀瞬间出鞘。
阳光下透着寒芒的刀刃止住了那些要扑上前来逞凶的人。
“不好意思,咱们是鲁国公府上的,这小子对咱们二公子出言不逊,还请将人交给咱们。”
“珂王府。”侍卫直接亮了腰牌。
鲁国公府的管事立时觉得背脊一寒,怎么就撞到这位王爷的马车前呢?一柄玉骨折扇挑起了车帘,紧接着一袭蓝袍、腰束玉带的男人下了马车。他只需往人前那么一站,自带一股威严,让人不自觉得感到害怕。
扇子轻轻敲打在左手心上,韩瑾瑞淡声问:“什么事?”
鲁国公府的管事抖着声音回道:“这小子对我们府上二公子出言不逊,公子要我们教训一二。”
韩瑾瑞扫了一眼地上那个正捂着心口坐起来的人,云淡风轻地道:“然后呢?”
管事额上的冷汗都要滴下来了,急忙请罪,“是小的的错,惊扰了王爷大驾,小的给王爷请罪。”
韩瑾瑞若无其事地道:“给王妃赔罪。”
管事微怔,而后恍然大悟,急忙冲着马车道:“小的给王妃请罪,请王妃恕罪。”
车里没有人说话,却有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探了出来。
韩瑾瑞见状,伸手过去扶她下车。
鲁国公府的人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语速很慢,“这无缘无故地请的是什么罪,你们打的又不是我。”声音略顿,“只是这青天白日大街之上,怎么能这样仗势群殴,也是太不讲究了。”
“是是是。”管事只管认错,不敢多言。
那吐出口血正抬袖擦拭的男子见状,忍不住“呸”了一声,“欺软怕硬的孬种。”
“程二,还不把那人给爷带回来。”前方酒楼二楼敞开的窗户内突然探出一颗脑袋,愤愤地吼过来。但他几乎马上发现了不对劲,一下就将头缩了回去。
对于那受伤男子说的话,徐琇莹心里是赞同的,这么多年没见,但这鲁国公府的二公子刘直骄奢淫逸又欺软怕硬的秉性倒是没变。
只不过,最近她跟这鲁国公府还真是有缘啊!徐琇莹嘴角微勾,神情带着玩味。韩瑾瑞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移向了前方,那里正有一人慌乱地跑出来。
“刘直给珂王爷请安,王爷恕罪。”
韩瑾瑞看都没看他一眼,迳自对身边的妻子道:“我们进去吧。”
徐琇莹临转身前扫了那刘直一眼,心里替他叹息一声。这位国公府的庶出二公子明显是被国公夫人给养废了。只是养成这副性子,也不知最后会害到谁。
哈,或许成了自作孽的最佳诠释者。
等他们一进这“珍宝阁”,刘直就抹着汗领着自己的人赶紧回府去了,今日是再也不敢在外逗留了。至于那个出言不逊惹到他的酸儒,他已没心情理会。
只要有珂亲王这个活阎王在,他真的不想自己找虐,谁料得准上一刻心情尚好的珂亲王,下一刻会不会就直接杀心骤起?
他赌不起。
这边进了珍宝阁的徐琇莹,心情并没有好起来。
因为他们一进门方才站定,就有人走了过来请安问好,非但如此,还兼认亲。认亲?
“给王妃姊姊请安。”
徐琇莹嘴角挂着一丝淡漠的微笑,意味不明地重复道:“姊姊?”
一旁的贵妇人马上笑道:“王妃许是不记得了,臣妇是王妃的姑姑。”
徐琇莹打量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加深,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我记得当年姑姑出嫁时,祖父曾说过,从今而后,你跟徐家再无瓜葛,许是我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