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听起来又宁很幸福耶,一个事业有成、又会下蔚做饭给她吃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对呀。偷偷告诉你们,这个男人其实是她主动追来的,到手后巴超紧,一逮到机会就狂示爱,无耻到一个公器私用的地步了。”秦锐继续爆料。
“能举个例子吗?我们在看是挺低调的。”
“哪里低调了,又宁的第一张专辑就是铁铮铮的例子。”
“喂,你现在是在逼我也爆你的料吗?秦锐在追他那口子的时候才扯,连‘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什么睁眼、闭眼的瞎话都讲得出口……”
在笑笑闹闹,轻松愉快的气氛下,结束了录影,两人看似互相揭底,其实在该说与不该说的范畴间掌握得宜,节目需要卖点,而他们知道分寸在哪里。
待工作人员取下身上的隐藏式麦克风,走向镜头外等待的男人。
“累不累?”蔺韶华体贴地扶着她,一同走往休息室。
“还好。”接过他递来的保温杯,喝了一口,里头是现榨的柳橙汁,酸酸甜甜,暂时压下些许不适感。
“太夸张了你们,坐着动动嘴皮子而已是能累到哪里去?以前赶戏时一个礼拜不睡觉都没唉过一声。”
锐随后跟进来,听到忍不住吐槽。
“那不一样。”蔺韶华淡淡地回。
“哪里不一样?还不是——”一顿,对上男人颇富深意的眼神,瞬间开悟。
“你、你、你们——手指抖了一下。
她愉快地递出上次产检的超音波照。“除了家人,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喔。”
太、过、分!离了婚是还能这样生了又生、生了再生吗!
他一把辛酸泪。人家都三个了,他这把年纪,连颗蛋都没有……
“男的?女的?”
“应该是个小公主。”乐乐开心死了。
好羡慕,好嫉妒“那个……能不能打个商量?奶粉钱我出,女儿分我好不好?”
“……”她看了看另一名物权所有者。“你决定。”
蔺韶华只沉吟了三秒,算盘很快在脑内拨了一下,迅速道:“成交。”
于是,秦锐立刻就化悲愤为兴奋,乐孜孜地到一旁玩手机去。
“亲爱的,我有女儿了——”棚内收讯不好,话没讲完,不小心断讯,隔没多久,便见萧丞枫火速冲进休息室,杀到他面前。
“你刚刚说什么?!”
“你看——”很爱现地分享他干女儿的照片。
萧丞枫脸色很难看。“哪个野女人——”
“她——”食指快乐地指向无辜中枪的干女儿父母。“就是那对没名没分、没事很爱生小孩的野鸳鸯。”
“……”除了满脸点点点,还是只能点点点。
“……”萧丞枫也跟着点点点了。
“你不要废话啦,快点看,我干女儿可不可爱?”
“不就是一团小点点。”到底可爱在哪里?
“小点点也有可爱的点点跟非常可爱的点点、还有极度可爱的点点之分!”他很坚持,一定要在这当中选一个。
“……那可爱的点点好了。”
蔺韶华好不容易从弥留状态回归人间,看了看他孩子的娘。“他一直都这么弱智吗?”真难为她了,跟秦锐混这么久,还能保持正常智力。
她耸耸肩,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在他耳边小小声说:“有些人,拥有的太少,所以对属于自己的事物,都会失心疯地爱,在他眼里完全没有缺点,连长颗痘痘他都会觉得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漂亮,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叫他蠢蛋?”
“……果然有蠢到。”但蠢得很可爱,蔺韶华开始觉得,女儿有个这样的傻干爹疼爱,应该会很幸福。
最终回 爱未曾丢弃
打开贮藏室,花了点时间,找到角落那只被遗忘的纸盒,上头积了薄薄一层灰。
蔺韶华拍净灰尘,捧回卧房。
打开盒盖,满满的回忆,都涌回脑海。
刚开始,两人的暧昧期,她每到一处就送他一些纪念小物,连远方寄来的一张明信片,都不曾丢弃。
他拿起那个牛宝宝捏面人吊饰,放在手心把玩了一阵,面露微笑。
还有这管护唇膏,那时每每放在身上,想还她,也不知怎地,就是没还,总想着下回。秦锐今天录影时,提起唱片一事,让他想起,两人结婚周年那天,她刻意约他吃饭,将人生中的第一张专辑送给他。
会有这张专辑,只因为他一句话——我喜欢听你唱歌。
于是,她勤于练歌,只为了唱给他听。
那时,他们的婚姻正陷入谷底,他紧闭心门,已感受不到她想传达的心意,过往那些微甜记忆,住那时,只是沉沉压在心口,无法喘息摆脱的桎梏,平添折磨。
于是,错过了她的真心。
直到今天,才开启,好好倾听,她究竟想告诉他什么。
将CD放入音响内,一遍、一遍地听。
首波主打歌,收录的就是那曲他听过、说喜欢的“年华”。
旋律不陌生,歌词也没变,只是在副歌的最后一句歌词,作了极微小的变动,不影响词、也不影响全句词意,根本没人会留意到。
谁的青春,不曾迷惘旁捏跌跌撞撞,谱一页年少轻狂向世界宣告,我来过,我活过,我爱过痛过伤过笑着流泪哭一场在你心上刻我的名,在你眼瞳映入我最美丽的模样不枉青春,不负韶华……
不负韶华。
她的真心,都已昭然若揭,清清楚楚告诉他了。
这不是宣传手法,韶华、年华,词义相近,今天以前,甚至没有人发现,就像她的真心,静静地,等待他回首,掏取。
歌本的空白处,留了几行她亲笔写下的字句:亲爱的老公,结婚周年快乐。
希望下一个、下下一个、下下下一个……人生每一个结婚周年,我们都能陪伴在对方身边,直到我们变成老公公、老婆婆。
他没有。
他们连下一个结婚周年,都没挨到。
签下那纸宣告两人关系结束的文件,那时,她心里有多痛、多失望?她期待的永远,他终究没能给她。
他闭上潮润的眸。当初将属于她的一切打包,搁置在贮藏室,但,终究不舍丢弃,她一直都占据在他心房极深的地方,蒙了些许尘埃,但始终在,等待他再度开启。
人生路上,若是不曾遇到,或许安于平凡,但明明遇到那个对的人,却因步伐一时的不同调而错放了彼此,才是一辈子的遗憾。
所幸,他找回来了。
找回纸盒,找回心的温度,再次开启,属于他们共同的未来。
丁又宁洗完澡步出浴室,看见散置在地上的小东西,“在干嘛呀?”
好眼熟,她随性往地上一坐,跟着乐呼呼寻宝起来。“这些你居然都还留着!”
又不吹头发!蔺韶华拿她没办法,已经习惯连念都不念,自动自发去拿吹风机帮她吹。
“啊。”听见她诧异的低呼,他低头睇看,见她拎着一张照片,右手抖啊抖的。“这张照片怎么会在你这里?”
他微微一笑。“我之前在美国读书过,这你是知道的,但我没说的是,异地求学的穷留学生,日子其实挺苦的,尤其我又不想接受来自家里的金援。为了生活,几乎被满满的打工塞满。
“我还记得有一年,被同学拉去作陪,帮观光的游客拍照,遇到一个女孩,很年轻,大约十七、八岁,难得遇到故乡人,免不了聊上几句,解思乡之情。
“她说,她从小就跟着叔叔到处旅行,所以她用人生的第一趟个人自助旅行,来庆祝即将到来的成年。我帮她拍了这张照片,离开前,她把身上剩余的美金都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