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是希望自己的外孙是个漂亮娃儿,带出去人人称赞,还是要抱个丑娃儿,让别人在背后偷笑?”
“呃……如果可以,娘亲当然是希望有个可爱的外孙……”
“是吧,所以爹、娘,要是那人长得不好看,我们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葛氏不说话了,怎么说都说不过这女儿,还是闭上嘴让丈夫去处理吧。
傅瀚典没好气地瞪了让他伤透脑筋的苏畅儿,“你说这么多,最终还不是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想相看,当爹不知道吗?”
“还是我爹聪明,不愧是老江湖!”
“云彤,你一个姑娘家,说话……”她那副痞样让傅瀚典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相爷,您不是说皇上要在乞巧节那天接见我们云彤吗?”葛氏忽然想起一事,连忙提出意见。
“每年乞巧节皇宫不是都会举行宴会,让臣子们带着自家儿女出席,不如利用这天让云彤看看这些世家子弟,要是有云彤看中意的,我们再让人打听打听,这也好过看这些经过造假的画像,您说是吧?”
“嗯,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就先这么办。”
“什么乞巧节啊?”
“就是每年的七夕,皇宫都会举行宴会,让一些臣子们的子女相互认识交流。”
“唷,相亲大会啊!”想不到古代还有相亲大会。
葛氏与傅激典白眼顿时上吊,他们女儿可以不要这么直白吗?
葛氏接收到丈夫的眼神,连忙温柔的劝着,“云彤啊,这事大家心知肚明,但是不可以说出来,知道吗?捅破了不好听,且容易伤了颜面。
苏畅儿扯了扯嘴角,腹诽了声:古人真是做作虚假,一句话就可以很清楚明白不说,偏偏要弯弯绕绕的,不累嘛?“好了,我知道了。爹,娘,我是来跟你们说一声,我要回以前的住所去一趟,看看那些书印得如何。这路怎么走我都知道,就不带柳絮出门,娘,您也别罚她。”
“什么,你又要出门?”
“娘,我只是回我以前的家去看看,不算出门。对了,还有我今晚要到玉柳川放水灯,会回来很晚。”
“你还要去放水灯?!”葛氏惊呼,“放水灯不是中元节时才放的吗?”
“娘,我以前住的那个区域外乡人居多,那里的老人家提醒过我,要我今年七月初一这一天到河边放水灯,祈求在京城一切平安顺事,尤其是刚到京城第一年的外乡人,很灵的,让我千万不要等中元节才跟所有人一起挤着放水灯。”
葛氏蹙眉。这习俗她也是曾经听说过的,可是一听是晚上她就有些担心,提议道:“晚上太危险了,不如你在家里的湖边放水灯吧。”
“家里不行,家里的湖是排到暗渠下,玉柳川是直通出海口,意思不一样。”
“那就带几个随从跟丫鬟一起去吧。”傅瀚典希望她从此平安顺遂,放水灯祈求是好的,因此不反对她此番出门。
“不了,我那院子才多大,爹是知道的,再带上丫鬟、随从,院子都挤满了,而且我的作坊不随便让人进去,我这做主子的动手做印刷,你让他们那些人站在院子里边看我做,不是很尴尬吗?”
“可是你晚上要去放水灯危险啊!”葛氏说什么也不放心。
“娘,您跟爹别担心,我是跟阿好婆他们一起去放水灯,不会有什么危险,放完就回来。”
苏畅儿说完也不待爹娘反应,挥了挥手后,提着裙子一溜烟地跑得不见人影。
看着那像风一样消失在他们眼前的身影,葛氏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叹口气,“唉,相爷,您看咱们云彤这风风火火的性子,以后可怎么找夫家啊……”
傅瀚典看着晃荡的珠帘,挠挠眉宇,“为夫也担心这点,她这外向性子,一般文官的世家可能不太适合,嫁进去肯定会受委屈。”
“那您的意思是——”
傅瀚典指着桌案上其中一幅画像,“这位任大将军为夫对他颇有好感,也跟他有过几次深入交谈,知道他性子沉稳直爽,胸怀豁达,待人热心赤诚,重情重义,是个不错的人选,就是年纪比云彤大一点,外表看起来冷了点,其他都好。”
“大点?大多少?”
“九岁,只是我们云彤性子跳脱,任大将军个性沉稳,为夫有些担心他们处不来。”葛氏拿起任楷的画像瞧着,愈瞧愈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觉,开心地道:“欸,九岁哪里会大,相爷,您忘了,您可整整大妾身十三岁,这任大将军个性沉稳,正好与性子跳脱的云彤互补,相信他们两人肯定能处得来,且男的年纪大些好,这才会疼爱妻子,我可舍不得我们云彤再吃苦受罪,得找个疼爱她的夫君才成。”
“既然夫人你也觉得好,这几天为夫就探探任大将军的口风。”
七月艳阳天暑气蒸腾,苏畅儿停下脚步,抬手用袖子抹去额角上的汗,喘口气,又看了眼高挂半空的火阳。
真是失策,这么热,稍微一动就汗流浃背的夏天,真应该搭马车出门,现在一身汗,黏答答地很不舒服,可是她又还没跟任楷说她亲爹是谁,要是她从相府马车里下来被他看见,还真是不好解释。
那天真不该答应任楷每天这时间帮他换药,只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明天她还是搭马车来,然后在街口下车好了。
她一边赶路,一边擦着汗,好不容易看到那扇熟悉的门板就在前头,她迅速推开门走进院子,可才刚推开门便被搂进一道熟悉的怀抱中,微喘的小嘴便被人堵住,紧接而来是如狂风暴雨般的热情索吻。
任楷直到怀中任他予取予求的佳人整个虚软地瘫倒在他怀中,这才意犹未尽的松开那张让他眷恋的嫣红小嘴,看着她绯红的小脸蛋透着迷人光泽,水灵灵的大眼里荡漾着一抹诱人春情,克制不住地又吻上这微喘的小嘴,眷恋而缠绵,细细吸吮勾引。
苏畅儿好不容易才呼吸到两口新鲜空气,他又猛地扑上来,她捶了下他的肩头,娇嗔道:“还来!”
“今天怎么这么慢?”他喉昽发出一阵轻笑,啄了下她沾染着水光的小嘴,松开臂弯里的娇躯,搂着她的肩进屋。
“我爹娘收集了一堆男人的画像,正在帮我挑选夫婿,我费了好大工夫才让他们暂时打消这念头。”她垂着肩膀泄气地告知他。
“相看?”任楷眉宇瞬间拧起一股风暴,危险地看着她,“你没告诉他们你已有中意的人?”
“我才刚回到家族不久,当时我爹问过我,我说没有,这才几天时间,我就跟他们说我有意中人,时间太快,我怕他们受不了,等过些日子我再同他们说。”
“畅儿,你在担心什么?”
“我哪有担心什么。我刚跟父母团聚,不想那么早出嫁,可是他们担心迟了找不到好对象,才会急着到处帮我相看,其实我知道他们心里也很不舍。
“万一我娘他们知道有你这号人物存在,他们再不舍也会早早把我送上花轿,可我才十六岁啊,不想这么早嫁人。”这些虽是实话,可她心里更担心她那个当宰相的亲爹看不上他这小军官。
唉,有个位高权重的亲爹,还没有享受到什么福利,却先招来烦恼,真不知是好是坏。
“十六岁不小了,寻常姑娘大约十四岁就嫁人了。”不想这么早嫁?这小女人究竟懂不懂他的心,他是恨不得马上将她娶回家,竟然跟他大喊还不想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