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
“落水后才记起来一些以前的事情。”
“那你知道自己曾经是童养媳,是吧?”
她点头,“你怎么知道?”
他定定地看着她,“我说过我是到石林镇找妻子的,这点你应该记得。”
“等等……”她顿时瞪大眼睛,食指胡乱地指着彼此,“任楷,你该不会是想说你的童养媳就叫……江萱吧?”
他叹口气,自衣襟里娶出一封信件,“自己看吧,这是我刚收到的调查报告。”明明他要找的人就在身边,他却不知道,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工夫。
苏畅儿看完,脸色大变,“你不是名字叫任楷吗?”
他没好气地横她一眼,“娘子,你相公我,姓任名楷。”
“天啊,我一直以为你的名字就叫任楷,姓氏是别的!”她抱着脸惊呼。
“娘子,你也未免太不将我放在心底了吧,竟然连你相公姓什么都不知道。”
苏畅儿恍然大悟,“所以卢萧萧早知道我的身分,想取代我,处心积虑地要除掉我?”
她始终觉得奇怪,她跟卢萧萧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卢萧萧这么狠地想要她的命,原来如此。
她突然又想到一事,“不对啊,据我所知,卢萧萧眼高于顶,不是非富即贵的人她根本看不上眼,她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小军官,即使让自己背上一条人命也在所不惜。”
“畅儿,我跟你说我是军人,有个军衔,但我从未跟你说过我是小军官吧。”
“那你是什么官?”想来任楷的官职很大,大到可以让卢家父女愿意铤而走险。
“你听过平梁大将军吧?”
“听过啊,我爹常挂在口中,对他称赞不已,叫任……楷……大将军……”她念着念着,脸色大变,“不是吧,你该不会就是那个风靡整个大正国,年轻有为、忠贞爱国、英明神武的大将军任楷?!”
他抬手敲她一记栗暴,“你有听过其他人叫任楷的吗?”总算搞清楚了,这个小女人平时精明得让人佩服,怎么会在这事上犯糊涂?
“难怪那卢萧萧非要我的命。”她揉着自己发疼的头顶,抱怨道:“我这算是被你牵连的。”
“放心吧,为夫已经帮你报仇了,连虎子的份也一起。”
“报仇?”
“我让手下找到卢家与黎阳县高县令官商勾结的不法证据,直接将物证送到皇上手中,皇上已经下旨抄家,所有家产充公,有关的人全部流放三千里。至于罪刑最重的卢家三人,卢家父子送到寒冷边疆采矿,卢萧萧送南荒军营当军妓,被卢家霸占的产业皆可要回,我已经让新派去的县令将你送给虎子的屋子还给虎子,到时也会有一笔赔偿金。”
“哇,真是大快人心啊!”
听到卢家人有此报应跟结局,长久以来压在胸口的那团鸟气瞬间得到舒缓,整个人心胸开阔气顺了不少,现在就看她爹怎么处置那玉合县的县令跟那陈家父子了,相信他老人家也会替她出口怨气的。
第十六章 遇人袭击坠悬崖(1)
大将军府里,刚回京不久的任夫人和蔼的眼眸里透着些许的焦急,一知道任楷回府来便坐不住了,马上让赵管事将他请到她的院子。
她见到儿子立即开心的向前,“楷儿,如何?宰相大人答应了吗?”要是能跟宰相府重新结亲,她可以原谅江萱大胆和离这一罪。
他再度上宰相府求亲这事,府里除了赵管事外,并没有人知道,娘亲为何这么清楚?任楷不悦的睨了任夫人身旁的赵管事一眼,“是你多嘴的?”
任夫人开口道:“楷儿,你别怪罪赵管事,是娘逼他说的。”
“事情成了,儿子自然会通知母亲准备办喜事,这事母亲就不要再问了。”任楷坐到内厅里其中一张太师椅上,接过丫鬟递来的香茗呷了口。
“这可怎么成,揩儿,娘亲可是等着抱孙子等了好几年,跟你同年纪的人早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任夫人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气呼呼地提醒他,“你要是早点娶亲,说不定这会儿孙子都可已开始准备议亲了。”
“娘,您可别忘了儿子从军十年。”
任夫人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犹豫片刻,决定将自己心里的打算告知他,“楷儿,我看你还是另娶别的女人吧。”
他皱眉,“娘亲,您这是在说什么?”
“娘亲老实告诉你好了,娘已经拜托媒婆按着宰相千金的八字去寻找其他姑娘了,相信不久便能找到跟你的八字相合,可以旺你、助你的姑娘,只要一找到,娘马上过去下聘。”
任夫人也不怕任楷生气了,冷着脸说道:“至于宰相府的千金,你就不要再做打算了,宰相爱留着女儿就让他留着,这世间女子何其多,不差她这么一个。”
“娘,您到底在胡扯什么!”听到任夫人这番说词,任楷顿时火冒三丈。
“楷儿,娘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的八字如果没有像宰相千金那样的八字辅助你,你很容易发生意外,娘不能拿你的生命开玩笑。至于那个宰相千金,若不是她擅自和离,你怎么会吃那么多苦,这种媳妇不要也罢。”任夫人表情严肃地与他对视。
任楷放下手中茶盏,低喝道:“娘,我跟您说过几次,这是迷信,不可尽信,您怎么都说不通。”
“娘说不通?你自己看看,从江萱那丫头自作主张到衙门办理和离后,这段时间你受过多少大大小小的伤?”这次对于他的婚姻大事,她绝不退让半步,“这么多例子,你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
“娘,拜神可以,但是不要迷信,这根本是无稽之谈,如果真的照您的说法,那以后所有命中有缺的人,是不是只要去找一个五行八字吻合的人嫁娶即可,这世上就不会有这么多人突然间死于非命?”
任夫人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气结地怒瞪着他,义正词严地道:“楷儿,娘这不是迷信,你自己想想看,当年你在战场上时,她跟你还保持着婚姻关系,你不是平平安安地坐到大将军的位置上嘛!”
任楷怒拍桌案,神情冷冽,严肃地警告道:“娘,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传出去不只会丢我们任家的脸面,甚至会让皇上怀疑我这统帅的能力。皇上生平最不喜臣子迷恋算命数术之说,要是这话传到皇上耳里,您让我怎么去面对手下所率领的三十万大军,说本将军的一切都是靠一个女人的八字得来的,因为有这个女子,所以本将军战无不克。”
任夫人顿时说不出一句话来。
“您有没有想过,因为您的迷信与坚持,一个八字之说就能把我这十年来在军中建立的威信跟心血全部毁灭!”任楷被任夫人这一番言论气得不轻。
任夫人完全没有想到这事情传出去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嗫嚅的反驳,“可是……楷儿,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娘担心你哪一天又出了意外,你膝下犹空……要是有什么意外……”
“您这是在诅咒我吗?”他实在不知道为何当年那个知书达礼、善解人意的母亲现在会变得这么愚昧,沉声道:“儿子在战场上十年,您从来不担心儿子万一战死没人继承香火,现在我当了大将军才来担心这问题,不觉得晚了?”
“楷儿,你是娘唯一的儿子,娘怎么会诅咒你,娘是关心你,才会让你娶别的女人,既然宰相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你,我们又何必强求呢?况且你现在的身分不会比宰相低,不必担心宰相会在背后放冷箭对付你。悔婚又如何?你可是皇上最看重的大功臣,宰相还得让你三分。”任夫人满脸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