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雪滢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可是黑猫看起来又很专业的样子……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比她这个母胎单身超过三十年的人好吧?
黑猫怕她行动力不足,照老规矩又是一句威胁,“再说了,你再不赶紧动作,小心又要倒楣了!”
她马上想起第一次的惩罚,她在心里算了一下,还差几天就会超过上回什么都不做的日子了,若是又来一次惩罚……她无法想像还有什么能够比上次更丢脸的,这么一想,所有的不安和茫然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明白了,我会再接再厉,继续努力弄明白我自己的心。”她认真的说着,眼神里有着信誓旦旦的坚定。
黑猫很是欣慰的点点头,正要好好鼓励她一番的时候,却被她突然一句问话给僵住了手脚——“啊!对了,你刚刚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心里正在想什么?”闵雪滢是个注重细节的人,她微眯起眼,定定地看着停止动作的黑猫,语气不善的问:“你……该不会能够偷听到我心里在想什么吧?”
黑猫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看着她,然后在她等着解释的表情下,可爱的头一歪,“喵。”
意思就是,人家是猫咪,你说什么都听不懂喔!
第6章(1)
要说夏日的节日也不少,尤其经过了冬、春两季,许多早已在屋子里憋坏的官宦子女,总爱在这个季节举办诗会或是花宴等等来彼此交流,而一些当家主母们自然不会是单纯的玩乐,而是会藉着这个机会好好替自家未婚的少男少女们物色对象。
在一众平均年纪大约只有十四、五岁的少男少女中,闵雪滢虽然外表很融入,但是当她一介绍自己的身分后,周遭本来还谈得来的少女们大多纷纷离去。
她知道这不只是因为继母之前少带着她出门,还不着痕迹的在外抹黑她的名声,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她的出身问题。
即使现在她亲爹已经是工部侍郎了,还是掩盖不了闵家是个没什么根基的新进官员之家的事实。
文氏带着闵雪莲还能够吃得开,那是因为文氏身后的侯府撑腰,虽说不过是个已经半落魄的侯府,一屋子的老爷们就没半个有正经官职的,可是毕竟大门上头还挂着侯府的匾额,所以即使是她这个出嫁的庶女和外孙女,那也值得这些贵女们多高看一眼。
她倒也不恼,毕竟如果不是黑猫说今年的百花节会由靖安侯府举办,靳熹凡肯定会出现,她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闵雪滢一个人在角落边上待着,一会儿吃吃果子,一会儿看看风景和其他姑娘少年们各自表演才艺,倒也能够自得其乐,只是当她看着几个姑娘有点鬼祟的悄悄离席往后头去的时候,她也起身跟着去了。
不是她好奇心太重,而是她那个爱找她麻烦的异母妹妹,和上回在路上见过的那个哭哭啼啼还说靳熹凡坏话的姑娘也在里头,她虽然跟异母妹妹半点感情也没有,但是要是继妹在这里搞出什么麻烦来,她肯定也不能继续待着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她先跟着去看看。
百花节会的主办人是每年轮流的,今年靖安侯夫人并没有选在侯府设宴,而是选在别院,就是因为别院的园子设计特别风雅别致。
园子分为前后两大部分,前面就是普通的园林造景,只是在边上的几个水池里都栽上了莲可后头的园子里,几乎从中间整个挖空,寻了数十种的睡莲和荷花栽下,夏日花开时节,一朵朵大小不一、颜色有粉有绿有白的花儿在水面上绽放,沿着湖边的亭台楼阁周围也都是花儿,都要让人分不清究竟是花在楼阁中,抑或楼阁建在花儿上。
湖面上造了弯弯曲曲的小桥供人行走,走在桥上,边上全被莲荷包围,端是一副美不胜收的景色。
可就在闵雪滢要跟着前头那三个姑娘往前走的时候,忽然一只手从旁边抓住了她的肩,拦住了她,她下意识退了几步,差点脚一滑落入湖中,而原来搭在她肩上的手一拽一拉,她整个人就顺势撞进了身后之人的怀中。
就在这一刹那,她知道抓住她的人是谁了,她没注意到自己瞬间勾起的微笑,也没注意到自己倒入他怀里的时候半点不抵抗的顺从。
“你就不能小心点?”这话虽然是问句,可让靳熹凡说来只剩下淡淡的无奈与宠溺。
“我有小心的。”闵雪滢见到今日的目标自然也是高兴的,可是一转头对上他的眸光,她猛然想起走来这里的目的,便又倏地皱起了眉头。“等等再说话吧,刚刚我妹妹她们走上桥了,我得跟去看看。”说完,她挣脱了他。
他却再次将她拦住。“你别过去,这桥有问题。”
“有问题?”闵雪滢不解地看着眼前巧妙融合在一片花色的木桥。“哪里有问题?”
靳熹凡往桥面看了下,终于想起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上辈子,靖安侯夫人也是百花会的主办人,可是并没有特地到别院来,而且方才他想过来后院的时候,分明还有小丫鬟拦着路,说是花池正在除淤,怕冲撞了贵客们,所以暂且先不让人往后院去。
但他们不过就是前后脚的事情,她们却没人拦住,直直的就往这里来,这其中定是有人安排,只是不知道要算计的究竟是哪一个。
他简单和她说了自己的猜测,让她先别往桥上去,若真是不放心刚刚那两个小姐,他可以替她走一趟,看看究竟。
“你别去,我自个儿去。”闵雪滢倒是觉得危险不大,毕竟前头还有那么多人,那些人也不可能闹出什么大的动静,再说了,这辈子重生后,她体认到这个时代生存不易,已经开发一些保命的东西,她现在出门可是都会随身携带“防身武器”,以备不时之需。
而且……她微皱着眉头看了他的身材一眼,觉得相较于她手中有防身器材的人来说,他看起来似乎比较危险一点。
靳熹凡的脸色有点僵,她那一瞬间光明正大的打量和接下来的皱眉,即使她没说出口是什么意思,他还是明白了。
看他平日总是带着浅笑的脸沉了下来,闵雪滢也觉得自己的表现太明显了,连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你去的话不大好,毕竟……你……”说到一半她忍不住又卡痰了,为什么她怎么绕就是绕不开讽刺他看起来很弱的这件事?
“我?我怎么了?”他直勾勾的盯着她,就想瞧瞧她是不是真敢把那些话给说出来。
“其实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你都已经得了功名当官去了,拳脚方面不行也没关系的,我没有说你身子不好的意思。”她是认真的想安慰他,顺便弥补刚刚自己嘴拙的错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最后还是把真心话给说了出来。
靳熹凡微微敛下眼,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敲了敲手掌,明明没什么可怕的动作,可是那浑身气势的改变,还是让闵雪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后认真检讨自己的失误。
她不久前吃的豆沙包真的不是诚实豆沙包吗?要不然她怎么就这么嘴快呢?
她刚刚那句话果然剌激到他了,看来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男人都不爱听人家说他不行。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行,但是以前同个实验室里的学弟们总是这么说,她便默默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