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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玉兰听出她是真的高兴离开王同天,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被休弃的污辱,这要是一般女人被休,哪还能活得下去,投河的有,上吊的更是不乏,可她不是那些女人,瞧得出来她个性强焊直爽,是不会这样就自暴自弃的,水玉兰很欣赏这样有头脑且能为自己而活的人。

  众人听到这里,己是明白齐香君为何恨王家了,原来她是王同天的下堂妻。

  “对了,你们这是抓到王家父子什么把柄,让他们这么紧张,非杀了你们灭口不可?”齐香君好奇的问。

  “这……你可听王家父子提过凤血石矿脉?”严文羽本来不知该不该说,但想她曾是王兴业的儿媳、王同天的妻子,或许会知道一些什么。



  她皱眉思索起来。“凤血石矿脉?有,我是听过王同天喝醉后夸耀的提过几次,说他们王家就要靠这发大财了,而且几辈子都不用然吃穿,还让我老实待着,好生伺候他,这将来的好日子才不会少了我。”说到这,她极度不屑的撇嘴。

  “哼,笑话,真当我会希罕吗?!不过,你们是因为发现他们矿脉的秘密,所以被追杀的吗?”她回归正题,肃容的问。

  雷青堂点头,接口道:“没错,凤血石的产量极少,我朝多赖进贡,且成色也不算绝佳,不过咱们几代的皇帝都十分喜欢,是以十分昂贵,照理找到矿脉必得上报朝廷才是,可王家父子却据为已有,如今咱们得知了矿脉所在地,也晓得这对无法无天的父子强绑人采矿、强逼人雕玉之事,若将这些事公诸于世,王家父子必定得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

  齐香君听了大喜。“很好,我就等着见这对父子的报应到来,原来真有这么一天!但是据我所知,这件事对王家来说极为机密,你们又怎么会得知的?”她疑惑这点。

  “这说来话长……”严文羽将他们来到昌化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她沉吟下来,想了一会的道:“你们说玉石匠与劳役是王兴业六年前任浙江布政使时才开始失踪和被杀的,这表示矿脉是六年前才发现的,不过我却早在王家调任浙江布政使之前就知道矿脉的存在了,这时间点好像不同。”她告诉他们。



  因着齐香君这话,让雷青堂蓦然想到,毛家血案就是发生在更早之前的事。若是如此,就如自己猜测的,凤血石矿脉与毛家一族获罪有关联。

  “你能将所知有关凤血石的事都详尽告诉咱们吗?”他急问。

  “没错,请越详尽越好!”严文羽也一副十足急迫的样子。

  齐香君点头,开始回想王同天喝醉后告诉她的那些事。

  “这凤血石矿脉应该是早在三十年前就发现了……当时新皇刚继任,百废待兴,偏生国库虚空,新皇怒极,一上任便主力打击前朝贪腐奢靡的风气,不仅整治了一批贪官,且言明曾跟国库借钱的大小官员通通要还钱,上级筹不出钱只好压榨下级,但在死了一批贪官后,下级不敢再压榨百姓,只好想方设法的凑出钱,一时间人人自危。

  “当时新皇的叔叔仁王是向国库借贷最多的一个,他本来处心积虎想夺朝篡位,可惜花了大笔银子收买许多盲贝仍没能成事,所幸东窗事发后新皇念在皇亲分上留了他一命,但立刻被催债,他只好让自己的心腹们筹钱还国库,而他的心腹之一就是那时候的杭州知府王通达,而此人就是王兴业之父,王兴业时年也已有二十岁了。

  “而当年的临安县知县,勤政爱民,听下属报告昌化镇发现了珍贵的凤血石矿脉并亲自勘查过后,马上通报杭州知府王通达让他呈报朝廷,不料正被仁王催钱的王通达起了贪心,想将此矿脉收为已有,便跟仁王串通污蔑临安县知县为贪官……”

  听到这里,雷青堂变了脸,水玉兰自是明白人,晓得这位勤政爱民的知县即是雷青堂的外祖父毛顺仁。

  只是,雷青堂的反应她能理解,但当她瞧见严文羽竟也是一脸死白时,她顿时觉得奇怪了。

  就见严文羽焦急的朝齐香君再问:“这临安县知县可是姓毛?!”

  “嗯,我记得好像是姓毛没错……其实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一段,事实如何并不清楚,似晓得这位知县下场极惨,一家人都受累——”

  “是很惨,因为毛顺仁与其妻和长子均遭斩首,十三岁的二女毛淑芯沦为罪婢,毛家一二子毛文炎时年只有十岁,跟着老仆一起流放南洋蛮荒之地……”严文羽忽地潸然泪下。

  众人见了心惊,那雷青堂更是倏然站起身,双目睁大的看着他。“你对毛家之事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他急问。

  “因为……我正是毛家那十岁便被流放的小儿子,毛文炎。”严文羽泪迸肠绝的说。

  “什么?!”雷青堂愕然。

  “若严大哥是毛家幼子毛文炎,那岂不是青堂的舅舅?!”水玉兰惊道。

  严文羽倏然吃惊。“青堂怎会是我的外甥?!”

  雷青堂面孔一敛。“你所说的毛家二女毛淑芯,即是我的生母!”

  “你是姐姐的孩子……怎么会……”严文羽怔住。他们真是甥舅?

  “毛姨娘沦为罪婢后,分配去了御医世家,也就是雷家太太未出嫁前的娘家,成了太太的陪嫁丫鬟,之后到了雷家,太太安排她做了雷老爷的妾,这才产下了青堂,所以你们是甥舅没错。”水玉兰替雷青堂解释。难怪之前她一直觉得他们两人有几分神似,原来这是有亲戚关系的。

  “所以姐姐是嫁到祁州雷家了,难怪我在南方怎么也寻不到她的消息,那她……她现在……”多年得不到亲人的消息,而今有了姐姐的下落,严文羽激动不已。

  水玉兰难过的瞧着满怀期待见到亲人的他,不禁叹了口气。“毛姨娘生下青堂就过世了。”

  “过世了?!”他闻言惊愕不已。

  “雷家有个善妒的方姨娘,因为争风吃醋害死了毛姨娘,不过,青堂已经替毛姨娘报仇了,日前己让方姨娘伏法问斩了。”水玉兰告诉他这件事。

  严文羽听了流下泪来。“姐姐小时候最照顾我,有糖第一个就给我吃,夜里睡觉总担心我会踢被,每夜都来给我盖被子,还说家里有大哥主持就好,将来她出嫁时,要带着我走当陪嫁……多年来,我一直在寻她,想不到竟连一面都未能见到,她便己去了。”他非常失望伤心。

  蓦然,一只手掌落在了他的肩上,他仰头望去,雷青堂亦是眼眶泛红的望着他。“你到昌化,不是追查失踪的友人,查的其实是毛家的血案对吗?”雷青堂哽咽问。

  严文羽将自己的掌覆在他上头,点头后起身用力抱住他。“你除了为兰儿的爹而来,也想为毛家平反,咱们都是为毛家!”他泣声。

  这一说开,彼此立刻就明白为何对方会,路追查到昌化来,他们皆没想到彼此竟有血缘关系。

  “其实二爷晓得毛家还有一个血脉,自己还有一位舅舅,这些年来,暗地里都在找人,得到的却都是生死未卜的消息,二爷为此难过不已,却没人能料到,二爷费心找的人,竟就是严爷您。”朱名孝抹泪说。

  在座的所有人见两人终于相认,无不为之鼻酸。

  “我十岁就因毛家遭罪成了官奴,流放至南洋蛮荒之处开垦,年少时靠着想为毛家平反的意志撑了下来,后来买通官府,改名换姓的回到浙江,成了杭州茶商,可多年来我还是不死心四处打探消息,想知道当年毛家为什么会获罪?!”严文羽含.泪诉说起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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