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硕健的长腿往上移,倒三角形的完美上身迸现,合身的煤灰色纯绵T恤束缚住胸肌,效果宛如贴合的第二层肌肤,将愤张的组织筋骨勾勒得完美无缺,令人瞬时升华出激情烈欲方面的遐想。
这是一副适合担任欧美限制级电影男主角的体躯,而臭皮囊主人的渔色性格也颇贴切他性感的形象--虽然,截至目前为止,只有她看穿他如狼似虎的真面目。
绕珍恢复冷然。「难为妳进入室内还能戴着太阳眼镜。」
袁克殊不为所动,巨灵掌摩挲着冒出胡碴的下颚。
「妳的朋友?」他朝两位贵客努了努嘴。
即使隔着墨镜,旁人依然可以感受到他投射向阳德的眼神--尤其阳德状极亲昵的手臂。
「对呀,他们是我的社团同学。」她很自然地介绍与会者身分。「我表妹屈灵均,和社团助教阳德。」
他轻哼了一声。「好巧,大伙儿齐聚在店里谈天。」
「我们在开会。」虽然这不关他的事,她仍然提出解释。
「开什么会?」
「只是一些例行公事,讨论我项目负责的……奇怪!我干嘛向你报备?」她终于发觉自己温驯得没有格调。
「令尊、令堂交代我盯着妳,忘记了吗?」袁克殊祭出他的尚方宝剑。
「那又如何?他们又没要求我必须凡事向你禀告。」她瞪了瞪亮眸。
「人心险恶,我不替妳提防着不行。妳可知道多少刑案的受害妇女就是犯在熟人手中的?」他所站定的立场理直气亦壮。
「嘿,这句话倒是没说错!」绕珍深表赞同。
目前她正面临被凌某人、阳德与肯德基联手坑害的难关,而黑桃王子夺取她初吻的纪录也比他们三人高明不了几级。
「表妹,追根究柢,还是妳的天性最美善。」她有感而发。
「谢。」屈灵均怯涩地低下眼睫。在陌生人面前尽量封口,已经成为她多年来的习惯。
阳德自始至终没吭过半句,使终带着他犀利又调侃的温存笑容。
「手给我。」袁克殊突然提出莫名的要求。
绕珍直觉地将柔荑递给他,他用力一扯,便将她拉离座椅,也脱出阳德环抱的范围。
「走吧!进餐时间已到。」
阳德的眼光闪了闪,心里暗乐。这男人够意思!阴险得非常有品味。
「今天到此为止,本人宣布散会。」他懒洋洋地挺直腰干。
与魁梧自己两倍的对象角力并非阳德喜爱的消遣娱乐。这当然不是暗示,跆拳道三段的他怕了一位肌肉壮汉。
「今晚……」灵均迟缓地询问她的意见。
「别担心,我会带她出去吃。」袁克殊爽快地承诺。
「敬谢不敏,我会消化不良的。」绕珍无暇顾及他,先抢在同志们抽身之前重申自己的立场。「阳德,我说真的,你们别打这桩cAsE的主意。」
阳德止住脚步。「妳有什么筹码跟我谈判?」
「呃--」她飞快运动脑细胞,余光突然盯在袁克殊这位钦差大人身上。哈!有了。这厢尚方宝剑倒打钦差大人一把,不亦快哉!
她老着脸皮捶了袁克殊一拳。「我的老大自然会罩着我。你们别看他空长了一身大而无当的肌肉,其实人脉挺广的,有他在,包管在十天之内弄到一尊『梦幻仙子』交差。」
「哦?」不只阳德,连袁老大自己也抱持观望态度。
「黑桃哥哥,别忘了家父、家母的委托。」她斜眼睇睨他。「你亲口答应他们要照顾我的。」
袁克殊登时哭笑不得。她还真擅长乾坤大挪移的伎俩,化危机为转机。
「好,我就多给妳十天。」阳德决定对一位身旁杵着六尺保镖的女子宽宏大量一些。
「咱们拭目以待。」
※※※
「好啦,黑桃大兄,你行行好嘛!」
绵长的黑街淅渐进入萧条期。目前时针方跨入数字八、九之间,而秋天的夜晚也沁凉得适宜压马路,但一间棺材店开设的地点,自然距人来人往的闹区仍有一段路程。
绕珍自然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好在人迹杳然的街道上,当场耍起赖来。
「你也看见阳德那副施恩的嘴脸了,说有多气人就有多气人,你难道不想帮我摆脱他的虎视眈眈?」她已然花了两个钟头的时间进行关说。
「我当然想助妳一臂之力--」他起了个话头。
绕珍老实不客气地接下去。「那就告诉我如何和设计师取得联系。我只想透过他联络到一位愿意出售『梦幻仙子』的买家罢了,又不会进行电话性骚扰。」
「奈何我无能为力。那位先生此刻不晓得云游到哪个国家去,我无法轻易联络上他。」
下半段推辞马上终结她的希冀。
绕珍活力充沛的脸庞倏地沉了下来。
没法子!袁克殊扮出无奈兼无辜的表情。他自然不会幼稚到以打压她的兴味为乐,但,现实就是现实,没小路可抄近的。不受人威胁、利用是他的一贯原则,任何人若欲打破他的惯性,必须付出相对的代价。
「你们不是死党吗?」绕珍拒绝接受无理的结案陈辞。
「在我们分隔两地的期间不是。」他就着她的手吸了一口木瓜牛奶。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有意刁难。
「好吧!你自己讲,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泄漏他的下落?」她准备放手一搏,即使姓袁的开口两百万,也得想法子摸来给他--当然,他不至于如此厚颜。
毕竟「梦幻仙子」的案子已经超出寻常「打工挣钱」的范畴外,正式涉及个人名声与效率的争战,她无论如何输不得这场比试。
「我提出的交换条件妳都愿意接受?」他反问。
「我可以将它纳入严重关切及考虑。」绕珍稍微修饰一下他的用语。就当自己接受一桩免费的委托吧!服务乡里,人之常情。
「既然如此……」他思量片刻,点头。「好,我明天再给妳答案。」
「什么嘛!」她瞪着轻嚷。还要拖延到明天,那她今晚甭想安忱了。啧!
两人缓步接近寿店,遥遥望见门口的营业廊灯虽已捻熄,新上门的客人依旧杵在店门外,与管争的职工伯伯商议着。
「这么晚了还有生意?」她纳闷,迅速赶回大本营帮腔。
「叶小姐,妳来得正好。」老职工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这位陈先生说他们看好了时辰,今天晚上十一点要来店里选棺木,可是我家里还有事,不能等到那么晚……」
「噢!」她无可无不可地端了端香肩。「没关系,我们留下来看店好了。」
「我们?」袁克殊从旁沉静地插嘴。
绕珍当作没听见。「陈先生,今晚要过来之前麻烦你先拨通电话到店里。」
「好。」调停见功,两位男士高高兴与地挥手,各自回家去。
「黑桃老大,请进。」她晃进内间,登上楼梯。
寿店二楼怖设成舒适的小寓所。
其实叶家原本住在店头上面,直到三年前叶大小姐再也忍受不了必须时常寻找阻止同学来家里玩的借口,于是下给老爸一道最后通牒--要不就举家搬迁,要不就让她自个儿出外赁居,变成苦海女神龙。
叶老爸终于屈服在强权的威吓胁迫之下。
小公寓内家具、水电一应俱全,即便连主人们的旧衫衣裤,也留置少许放在橱柜里,至于贴心或珍贵的身外物,全乔迁到新居去了。
午休时,一搂管店的老阿伯偶尔会上楼打个盹儿,因此室内得以维持基本程度的洁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