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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定定的注视着她的脸,不自觉的慢慢移动自己的手,轻轻的滑过她的脸颊。

  一触碰到她,他倒抽了一口气,胸口瞬间胀得难受。

  “唔……”桑静幽幽醒来。

  他若无其事的缩回手,看着起身的她。



  “侯爷,你醒了?”

  “嗯,我想喝水。”

  “喔,好!”她赶忙起身帮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嘴边让他喝下。

  “侯爷饿吗?”

  “是有一点。”

  “那侯爷稍等,我立刻去帮侯爷备膳。”说完,她不等他做任何指示,飞也似的跑出小屋外。



  一出小屋,她倒抽了一口气,用手使力的压着自己急促起伏的胸口。

  刚才他在做什么?他居然那么温柔地摸她的脸……天啊,他温柔得过分了。

  他明明是那么的霸道又冷酷的人,没想到也有如此温暖的时候,害她被他触碰过的地方,此刻犹如火烧。

  “静姊姊。”她出神得厉害,连张蔚带着南宫毅来到她面前都没发现。

  回过神,她涨红着脸,“小少爷?”

  “父亲呢?”南宫毅问。

  “侯爷醒了,你快进去看他吧,我先去帮侯爷备膳。”怕被张蔚发现她的惊慌失措,她下意识的别过头,快步离去。

  这日天气转好,褚祺决定出狩。南宫纵无法相伴,便由南宫翔代替。

  稍晚,褚祺回到营地,特地来探望南宫纵,并跟他聊起今日狩猎的趣事。

  桑静在一旁听着,越觉歉疚,不为别的,只因褚祺说今天出狩时,南宫翔表现极佳,协助他猎到一只大公鹿,还大大赞赏了一番。

  若不是南宫纵受伤,才轮不到南宫翔那家伙表现立功呢。她在心里咕哝。

  褚祺离开后,桑静取来了水,要帮南宫纵擦拭身体及换敷药。

  “让张蔚或是心砚进来帮我弄吧。”南宫纵想了想。

  “侯爷不信任我?”她坐在床沿,兀自将水盆跟药搁在一旁,“我不会弄疼侯爷的。”

  他扬唇一笑,“我不怕疼,是担心你。”

  “担心我?”她楞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帮他擦拭及换药就得脱掉他的衣服,看到他的身子,他是怕她害臊吧?

  “侯爷现在有伤在身,对我来说是伤患,我不会有什么想法,再说……”从前在泳池边不知道看过多少男人的身体,她也从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

  “再说什么?”他疑惑的看着她。

  她一笑,神情泰然自若,“不过就是男人的身体,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听她这么说,他微微一怔。这是一个姑娘家该说的话吗?她是看过多少男人的身体了?

  思及此,他觉得一股火气从心中冒出。

  “看来是我多虑了。”他悻悻地撇过头。

  桑静点点头,“确实,侯爷想多了。”说完,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解开他的衣裳。

  当她将他的衣襟往两边轻轻的拉开,他那结实的胸膛一寸一寸的出现在她的眼前,本以为自己冰淇淋吃多了,不会有任何感觉的桑静,莫名的紧张起来。

  她的脸颊越来越热,心跳越来越快,却在下一刻发现他身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

  她的心一抽,两眼发直的看着他那精实胴体上的伤痕,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南宫纵看到她那表情,知道她被他身上的伤痕吓到了。

  “害怕?”

  她发现自己的呼吸凌乱,“不……我只是……”她将视线自他身上移开,迎上他的眸光。

  他那淡淡的眼珠子直勾勾的注视着她,“不过就是男人的身体,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是吗?”

  她不自觉的又看向他身上的伤,心头一揪。

  那些伤痕有有深有浅,有大有小,约略估算至少也有二十几处,有些地方甚至看起来像是被烧过,为什么他身上会有这么多伤?

  “侯爷,你的伤……”她发现自己的声音隐隐颤抖。

  “我十多岁便随父亲出征,这么多年下来,身上难免有伤。”他一派轻松地说。

  她看着其中像是烙痕的一处,轻轻的触碰,“这个是怎么弄的?”

  “那是二十岁那年在关外,我受了重伤,血流不止,军医便将小刀烤热烧炽伤口以止血。”

  说起那些经历,他语气平缓,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可桑静光是听着、想象着都觉得疼。

  “过着随时会失去生命的生活,侯爷不怕吗?”她问。

  他沉默了一下,幽幽地说:“比起跟娘待在慕天城,关外长征的日子快活多了。”

  闻言,她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知道他的身世,可以想象他自幼在侯府的日子有多艰辛及寂寞,比起在府中遭人轻贱糟蹋,关外长征虽然有性命危险,但对他来说终究比在府中轻松快活。

  南宫毅有他守护着,他呢?他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父亲长年在外征战,唯一爱护他的可能就只有姆妈秋嬷嬷了。

  每当夜深人静,他是否因想念父亲及生母而暗自哭泣?

  光是想着这些,她就难过不已。

  看见她神情忧伤,眼眶里泪水打转,南宫纵微微一怔,“你怎么哭了?”

  她眉心一拧,强忍着的泪水像珍珠般滑落,看着她的眼泪,他的胸口隐隐地发烫。

  “怎么了?”

  “秋嬷嬷告诉过我……”她噙着泪。

  原来她知道他的过往。“别哭了,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听说你娘常常饿你肚子,让你睡在柴房,冬天的时候连件厚被子都不给,还把你跟几百只的蜚蠊关在一起,没有一个孩子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可今天见到他身上的伤,再听到他说那句话,她的情绪完全失控。“对不起,我失态了……”她越想忍着不掉泪,眼泪就越是不争气的涌出。

  低下头,她胡乱的抹着眼泪。突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轻柔却又霸气的端起她的脸。

  迎上他专注而炽热的眸光,她心头一颤。

  “南宫纵深深的注视着她,唇角是一抹淡淡的、愉悦的笑意。“除了秋嬷嬷,没人为我的过去流过泪。”

  她一怔。怎么会,秀熙姊是如此善良的女子,若曾经看过他身上的伤,就算不心疼,至少也会落下同情的眼泪,可如果除了秋嬷嬷,她是第二个为她落泪的人,那也就是说……秀熙姊不曾看过他的伤,不曾见过他的身体。

  所以……真如南宫翔所说,他从没碰过秀熙姊?那么南宫毅果真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她哥桑默的亲骨肉了。

  妻子怀着别的男人的骨肉进了门,他恨她也是必然。但若他恨袁秀熙恨到非杀了她才能泄心头之恨,又为何将南宫毅视如己出?

  桑静越来越不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侯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脱口问道。

  “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听了不少关于侯爷的事……”她欲言又止。

  “你听来的我,跟你看见的我一样吗?”他凝视着她。

  “不一样。”她老实地摇头,“侯爷知道别人怎么说你吗?”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他似乎不想她窥探他的内心,话锋一转,“快帮我换药吧。”

  第6章(1)

  返回慕天城后,在桑静的悉心照顾下,南宫纵的伤势在一个月后大有起色,已能自行下床走动。

  因为必须照顾南宫纵,陪南宫毅上幼塾的工作便暂时落在心砚身上,这日早上,桑静一如往常备好早膳来到观心院,一进门便看见南宫纵换好衣服,看似要出门。

  “侯爷?”她立刻上前,“你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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