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家的豆腐脑是全京城最好喝的二右扬哥哥,尝尝。”阿紫笑着让谷若扬尝鲜,扭头又对唐元宁夫妻道:“元宁哥哥、明雪,你们也试试,很好喝的。雁萍,你说是不是?”
谷雁萍点头附和,“没错没错,阿紫嫂嫂未进宫前,咱们经常一起来,这里的豆腐脑的确是一绝,相公也别忘了多喝一碗。”她不忘招呼自己驸马多尝。
今日这摊上来了三对夫妻,帝后就不说了,另外两对分别是唐元宁和陆明雪以及陆明云与谷雁萍。
“驸马,咱们吃完这碗豆腐脑再去前面的巷子口喝红豆汤吧,那家的红豆汤也是出名的好喝,既然出来了,一定不要错过。”谷雁萍对陆明云说,未出嫁前她就经常偷溜出宫,对这京城街上十分熟悉,哪里有好吃的她一清二楚。
陆明云为难的摇了头,“这红豆汤今日我恐怕不能喝了。”
“为什么?”谷雁萍的脸马上垮了。
陆明云见娇妻如此,不禁莞尔。“今日兵部事情不少,本是走不开身的,可你硬拉着我,只得出来一趟,待会儿还得赶回去将未完成的工作做完。”他解释道。
“你都做到兵部尚书了,还是凡事亲力亲为,皇兄,您这是虐待雁萍的驸马了,让他每天没日没夜的处理政务,害得雁萍三天两头见不到驸马,您这是故意要让雁萍守活寡吗?”她马上向谷若扬抱怨。
谷若扬挑挑眉,还没说话呢,陆明云已教训起妻子来——
“皇上面前,不得胡说,这成何体统?!”
向来骄气的谷雁萍,让自家驸马一骂,竟是半点气也不敢吭,乖乖低下头了。“皇……皇兄,雁萍说话没分寸,您别见怪了。”
她这还道歉了,陆明雪见了忍不住笑出声来。“长公主真教我哥给克得死死的。哥,人在外头,你好歹也给长公主一点面子吧!”
“公务上的事哪容她等闲视之,尤其皇上面前,还是要有君臣之礼,不得踰越。”陆明云一板一眼的说。
这让想替大嫂说说话的陆明雪也没辙了。
谷若扬倒是笑了。“罢了,咱们在座的都是至亲,家里人说话不用顾忌太多。雁萍,皇兄可没虐待你的驸马,真正虐人的是金国,图悟八里死在西朝,金王藉着这理由天天来挑衅,李永成天与金兵周旋,兵马要人,军粮要钱,身为兵部尚书的明云当然得跟着忙碌,不过,朕预计明云再忙个几日就能轻松了,李永有把握能给金兵一个大教训,教他们短期内不敢再犯西朝,到时候朕就将驸马还你,别再说朕让你守活寡了,这话让母后听了又来数落朕的不是了。”
谷雁萍这才笑开怀,“还是皇兄好,对雁萍最是宽容。”
“知道就好。”谷若扬还是很宠妹妹的。
几人说着话,天空下起细雪来了,他们是露天吃豆腐脑的,这一下雪,尤一东忙着让一群人过来给他们打伞。
“皇上,天又冷了些,您的手套。”尤一东见天冷,连忙呈上手套来。
谷雁萍一见那手套,皱了眉道:“这尚服局怎么手艺是越来越差了,居然能将皮手套缝成这副熊德性,这还敢呈给皇兄……皇兄,怎么这不成样的东西你也愿意用,您近来的眼光是不是变了……”
阿紫听见这话,脸悄悄的红了,还瞪了尤一东一眼,怪他怎么将这副手套带出来了,这不是丢人现眼吗?
尤一东瞧见她的眼神,倒也看懂了皇后娘娘的怪罪之意,他顿时一脸的无辜,这可是皇上特别嘱咐让他带出来的,他能不带吗?
“这是阿紫做的,不是尚服局做的,朕答应阿紫要戴上。”谷若扬淡淡的说。
谷雁萍瞠目结舌,“这是阿紫嫂嫂做的?”
“可不是。”谷若扬说。
阿紫直想找地洞钻进去。“您就不能不提吗?”她对谷若扬抱怨道。
“干么不提,朕说过,再丑也不会嫌弃,会戴上的。”
“您——唉!”
阿紫觉得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父王虽是管织造的,可自己却对针线活一窍不通,此事一直是她不可告人的痛处,自卑得很。
话说某日,自己见了元宁哥哥手上戴着陆明雪为他做的手套,她见了羡慕,与若扬哥哥在床上温存过后,突发奇想,说什么也要替他做副手套,还让他一定得戴上。
他素来知道她的手艺的,当她提出这要求时,是有些讶异,但还是没说什么,爽快地就点头。
后来自己真做了手套,但瞧了成果,本来是没勇气送出去的,可过一阵子他真来讨要,她硬着头皮还是送了,只是,他在宫里没人瞧见时戴戴就好,这出了宫,还有旁人在呢,他就不能别替她丢脸了吗?
偏他觉得无所谓,还当着大家的面,慢条斯理的将那丑得无话可说的手套戴上去,她揉着眉心,最不敢见的是元宁哥哥与明雪,这两人可是织造高手,见了她的手艺,不笑破肚皮了?尤其是明雪,想她给元宁哥哥做的手套多漂亮,而自己的……她脸都热烫到快要着火了。
“皇后娘娘的手艺其实进步很多了,皇上这手套可比元宁几年前收到的腰坠好多了,当年的那腰坠脱线不说,里头的棉絮还露了出来,瞧皇上这手套,至少缝线整齐,没漏了哪个地方没缝到。”唐元宁说。
这算安慰吗?好像让她更抬不起头来吧?
“原来阿紫还给你缝过腰坠?”
谷若扬表情笑笑,瞧似温和,可阿紫已听出某人又醋了。这下惨了,回宫后该不会也要她给他缝个腰坠吧?
这……她不想再丢人现眼了呀!
正当她暗自焦急之际,忽然听见对面卖酸梅的摊子传出吵闹声,阿紫抬头望去,竟见到秦芬儿拧着李强的耳朵走出来。
“别以为你是安乐伯的孙子就能欺负良民,告诉你,下次若敢再让我撞见你调戏人家姑娘,瞧我敢不敢把你的耳朵割下来!”秦芬儿泼辣的说。
那李强吓得浑身颤抖,唯唯诺诺的也不敢反抗。
“好好好……我下次不敢了……”阿紫瞧得愕然,“这怎么回事?”
“是啊,那不是秦嫔吗?她怎么变得这么凶?”谷雁萍也很是惊讶。
月儿走过来,掩笑道:“那李强不敢上我这豆腐傩来闹后,瞧上对面卖酸梅家的三女儿,三天两头去找麻烦,那秦姊儿得知后,修理了李强几次,李强一见她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惊慌失措,今日八成是又让秦姊儿给逮了,他惨了,秦姊儿不会对他客气的。”
秦芬儿出宫后,便化名秦姊儿在这条街上开饭馆,她挺有生意头脑,自己厨艺虽普通,但请的厨子都有好手艺,饭馆平日生意不错,阿紫之前就得知她隐去嫔妃的身分在此开饭馆,本就打算得空来瞧瞧的,不想今日倒遇上了。
“原来如此。”阿紫讶异秦芬儿杠上李强。
接着见李强在秦芬儿的责骂下竟是乖得跟狗似的,只差没跪下了,秦芬儿不再是皇帝嫔妃,只是个普通生意人,那秦孝越至今仍以为女儿死了,对前途无望,早告老还乡去了,而这李强好歹也是安乐伯的孙子,身分高过秦芬儿许多,居然甘愿让她当街斥骂,这场面也着实好笑。
“皇后娘娘,您要不要给个恩典,赐婚两人算了,我瞧这也是一对冤家呢!”陆明雪语带趣味的凑上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