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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意还不错,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扣掉饭馆、酒楼的抽成,她净赚大约五两银子,比起大哥一个月的薪俸都还要多,她高兴的去找大夫给娘开调补身子的药,一拿到药方,便跑去抓了半个月的药,每天炖给娘吃。

  还打算给大哥存老婆本,当初为了她,花光了袁家的家底,那些钱是娘原本存着要给大哥娶妻用的,钱没了,大哥自然没办法娶老婆。

  在现代,二十二岁还年轻,但这大行王朝的人,一般男子通常二十岁左右就会婚娶,女子则差不多在十六七岁出嫁。

  大哥都二十二岁,早该成亲了。



  送做好的老婆饼前往春余酒楼的路上,袁拾春一路上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琐事。

  “孟叔,我带了老婆饼过来,总共有三十个,麻烦您点点。”她另外再塞了两个给他。

  袁拾春做的糕点一向可口,那约莫五十岁的老帐房高兴的收下,接过提篮,很快清点完,就在这时,进来了三个姑娘。

  穿着一身粉色绣荷花衣裙的苏宓走过来,好奇的伸手拿了枚老婆饼看,“噫,这是什么?”她边问,边动手打开外头包着的油纸。

  “这是老婆饼。”袁拾春回答她。

  苏宓看见油纸里包着一枚白色的圆形醉饼,随口再问了句,“好吃吗?”



  “姑娘可以尝尝看。”袁拾春微笑的应了句。

  苏宓见那饼似乎很可口,张嘴吃了一口,觉得滋味不错,很快把手上那圆形的酥饼吃完,指着提篮里剩下的老婆饼说:“味道不错,这些我全要了。”

  “好咧,苏小姐是要小的派人给您送到苏府去,还是您要自个儿带回去?”老帐房堆着笑脸问。

  “用不着送到苏府,我自个儿带走。”她刚好要去探望一个朋友,可以送些过去。“对了,上回那枣泥核桃糕可还有?”

  “剩下的今儿个全被买走了。”老帐房摇头。

  “那明儿个你让人送五斤到苏府去。”她来这里,正是为了买那枣泥核桃糕。

  “好咧。”老帐房存了个心思,没告诉苏宓,那枣泥核桃糕正是此时站在一旁的袁拾春所做,通过酒楼转卖。

  苏宓身旁的一个丫头低声对她说了几句话,她看向袁拾春,问:“这些老婆饼可是你做的?”

  “没错,是我做的。”袁拾春心里多少明白,刚才帐房先生为什么没告诉这位苏姑娘,那些枣泥核桃糕是她所做,他没说,她也不好自己开口,但现在是苏姑娘主动问她,她便老实回答。

  得知确实是她所做,苏宓也不啰唆,直接向她下订,“那你回去再多做三十个,送到苏家去。”

  接到这笔订单,袁拾春有些意外,“好,请问姑娘府上是……”适才从帐房先生的话里,她只听出她姓苏。

  “苏国公府。”回了句,苏宓接着好奇的问她,“你这饼为何叫老婆饼?是哪个老婆婆做的吗?”

  “不是,这是以前有一户人家,因为公公生了重病,需要银子治病,那媳妇为此自愿卖身为奴。她的丈夫与她十分恩爱,为赎回妻子,就做出了这种饼来,最后靠着这饼赚了钱,赎回妻子,所以才叫老婆饼。”

  苏宓疑惑的问:“那时他的妻子已经很老了吗?”

  袁拾春这才想起,这里的人没人称妻子叫老婆,只得点头笑了声,“没错,苏姑娘真聪明。”

  被她这么夸赞,苏宓得意的翘起嘴角,“本小姐自然聪明。”她心情一好,又再追加二十个老婆饼,付了银子后,提着一篮子的老婆饼离开。

  苏宓一走,袁拾春连忙向老帐房告罪,“孟叔,适才苏小姐问我,我不好不说。”

  “无妨无妨,你做的糕点确实好吃。”老帐房笑了笑,没怪袁拾春擅自向苏宓透露那老婆饼是她做的,酒楼的贵客多得是,不差苏家这一家,因此他再送给她一个顺水人情,“你明儿个既然要送老婆饼到苏家去,那五斤枣泥核桃糕,就顺便送过去吧。”这是表示苏家的这笔生意,就让给她了。

  袁拾春微微一愣,陡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感激的谢过,“多谢孟叔。”

  老帐房笑着摆摆手,“甭谢,往后再多做些好吃的糕点送来就是。”

  “……有一天,有个叫苏东坡的文人去找一位佛印大师一块坐禅,坐了一会儿,苏东坡便问那佛印大师说,大师瞧我现下这坐禅的姿势像什么?佛印大师就回答他,我瞧施主的样子像是一尊佛,苏东坡听了之后暗自得意,就对佛印大师说,可我瞧大师的坐姿像坨牛粪,那佛印大师也不生气,笑咪咪的双手合十说了声阿弥陀佛。”

  苏宓听到这儿,骂了句,“这苏东坡好坏,竟然说那大师像坨牛粪。”

  袁拾春送了几次糕点来苏家,每次苏家的女眷都很喜欢,遂让她每隔几天便送来一次。

  苏宓因此与她渐渐熟稔起来,偶而遇到她送糕点过来时,便会拉着她说几句话,她曾好奇的问过她那些糕点都用了哪些材料,要怎么做。

  没想到这袁拾春不像别人一样,把这种事捂得死紧,不肯透露,反倒一一详细告诉她作法,以及用了哪些食材,这让她对袁拾春更高看一眼。后来发现袁拾春会说故事,得空时便让袁拾春说些故事给她听,今儿个刚好见到袁拾春送新做的糕点过来,便又拉着人说故事。

  天气炎热,她和几个苏府的女眷坐在花园的亭子里,一边吃着她今日送来的糯米凉圆,一边听她说故事。

  袁拾春笑道:“苏小姐别急,我这故事还没说完呢。”“这苏东坡回去后,便高兴的告诉他妹妹这事,结果苏小妹听完后,却告诉她哥哥说,你输给佛印大师了还自鸣得意。”

  “噫,他哪里输了?”苏宓纳闷的问。

  其他几个苏府的女眷也好奇的看着袁拾春。

  袁拾春轻笑的往下说:“苏小妹告诉她哥哥,这佛印大师心中有佛,所以看众生皆是佛,可哥哥你心中是牛粪,所以也就把佛印大师看成牛粪,这谁高谁低,自见分晓。苏东坡觉得妹妹说的话有理,遂觉得很羞愧。”

  “哈哈哈,这苏小妹真是聪明,就同我一样。”苏宓听完,得意的说。

  她大嫂宋氏笑道:“是呀,咱们苏家小妹最聪慧,三岁就会识字,太君还曾说若是宓儿是男儿身,只怕能拿个文状元呢。”苏家只有苏宓这个女儿,苏国公和太君都宠着她,她也刻意与小姑交好。

  她二嫂也接腔说:“可不是,听说宓儿不满周岁时就会叫爹呢。”她性子不像大嫂那般圆滑,后来学会凡事跟在兄嫂后头说,大约便不会出错。

  苏宓看出两个嫂子刻意讨好她,觉得无趣,拉着袁拾春再问:“你可还有其他的故事?”她上头有三个兄长,大哥和二哥都已成亲,三哥苏越原也成亲了,可就在他成亲那天,新娘子竟跑了,让他一度成了众人的笑柄,也不知是不是因着这事,这些年来三哥迟迟不肯再成亲。

  “还有一个,也是这苏东坡和佛印大师的故事。”

  “那你快说。”方才听了她说的那个故事,让她对这两人很感兴趣。

  “苏东坡经过上回的事后,深切反省自己,过了一段时日,觉得自己禅定的功夫已足够深,遂写下一首诗——“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他写完,觉得这首诗作得真不错,便差了书僮,把诗送去给佛印大师欣赏。那佛印大师看完后,笑了笑,在他送来的诗上写下两个斗大的字送给他,苏姑娘可猜得到,这佛印大师写了什么?”说到这里,袁拾春卖了个关子,望向苏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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