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没去。”只有妹妹。
训人训得正起劲的侯爷嘴角一抖,虎眼一瞪,“还敢顶嘴,是不是想挨家法?爹说着你只有听的分,哪有你开口的余地,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要勇于认错……”
他使着眼神让女儿配合。
赵若瑾从善如流的“孝顺”道:“是,爹,我错了,不该没看紧妹妹,让她为让酒楼赚点酒水钱而拚命喝酒,她也是为了照顾自家生意,以后我会让她少喝点,别过量。”
“嗯!知错能改才是大家千金的作为,咱们不学小门小户的小家子气,要知道你们一走出去,代表的是兴武
侯府,别人看得是你的品性,而不是你爹是谁,爹娘护不住你们一辈子。”说着说着,他都鼻酸了,儿大不由人,女大要嫁人。
他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呀!要变成别人家的了,想想心就酸,静王那小子何德何能,居然能娶到他女儿。
“我晓得了,爹,是女儿的错,我可以去吃饭了吗?我肚子好饿……”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不行。
闻言,他又一瞪眼,“你不是刚从酒楼吃得酒足饭饱回来,爹还没你有福气,只能啃沙吃土喝风水。”有得吃的人还敢喊饿,太不象话了。
“可是酒楼的饭菜很难吃,吞都吞不下去,还不如我院子小厨房弄出的家常菜,我没吃几口,现在饿坏了。”她做做样子夹几筷子就停箸了,不想委屈自己的肠胃。
嘴很刁的赵若瑾喜食美食,除非真没办法了否则不肯屈就,酒楼大厨料理不出她所要的味道,她索性饿着肚子回府,打算叫厨艺不差的温香熬个地瓜粥,夜里不能吃多,会胖。
地瓜排毒,比燕窝好。一听她舍弃上好的燕窝不用,反而坚持要用地瓜,丫头们的表情怪异,百思不解她为何独好农家喂猪吃的猪食,除了过不下去的百姓才会拿来当主食。
“瑜儿开的酒楼皈菜不行?”真有那么糟糕?
赵汉阳眉头仅皱一下,并未在意,妻子的嫁妆铺子让女儿玩一玩无妨,侯府的产业多,不差她那一点银子。
“何止不行,简直烂透了,我都要吐给她看了,妹妹只是好面子,她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还是快把酒楼收回来,别害了她。”人一有了依恃就想得多,一不小心做出错事。
父女两个同时看向酒楼铺子的真正主子,眼皮子抬都不抬的徐氏双目微垂,手捧着温茶细细品尝。
“咳!夫人,你意下如何?”夫人呀!别故作平静了,为夫晓得你内心正万马奔腾,尘扬三千里。
徐氏抬起眉,轻瞟一眼。“我腋下不怎么样。”
闻言,他干笑,不自在地抚抚刚修短的胡子。“夫人,我跟你提东,你怎跟我说西,还打趣呢!”
“你觉得有趣?”
她的话语很轻,赵汉阳却听得冒出一头冷汗。
“不有趣、不有趣,甚是严重,二丫头太胡来了,回头为夫说说她,你可别气坏了身子。”唉!夫威难振,他这夫人平时很好相处,端正大方,淑良有礼,只要不涉及她儿女,要是谁敢说赵家子女不是,她比千军万马还难对付,一人能平万里。
“只有二丫头?”这对父女在搞什么鬼她岂会看不懂,合起来糊弄她一人,真当她是万事不知的内宅妇人。
赵汉阳看了看大女儿,露出要她自求多福的神情,“呃,不就喝了点小酒,还不到罪大恶极的地步,咱们也年轻过,别把小儿女的傻状看得太严重,瑰丽少年陌上走呀!”
当年他为了求娶妻子也做了不少傻事,还被丈人泼过水,骂过无耻武夫,差点让人折了腿骨。
想起年轻时的少年胆气,自己都觉得好笑,若再年长几岁,他肯定做不出来,脸皮变薄了。
“你认为我是为了她们到酒楼喝酒的事吗?”男人的脑袋只有碗口大,装的是饭粒。
“难道不是?”他一脸困惑。
当然不是,老爹你的脑容量其实不到一盎司吧!亏你和娘做夫妻快二十年了,居然不晓得她为何生恼。
不愧是母女,想法一致,赵若瑾鄙夷亲爹的智商。
徐氏一见丈夫楞头楞脑的模样就来气,忍不住想用杯子砸他的头,看他能不能开窍。
“你们父女俩一搭一唱的演了一出好戏,倒是父女情深呀!孩子都是被你宠坏了。”
“你也宠得不少……”五十步笑百步。
“你说什么?”她冷然一哼。
老婆是花,女儿是宝,对家中女眷呵宠有加的赵汉阳赶紧拉下侯爷的脸面陪笑,“我说你跟刚嫁我时一般好看,杏眼红唇,娇羞含怯,眼波一睐我就全身酥软,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啐!女儿在,说什么浑话,为老不尊。”羞红脸的徐氏啐了丈夫一口,打断他羞死人的甜言蜜语。
“娘,我不在,你看不到我。”赵若瑾逗趣的举起双手捂住眼,表示没看见就不算,当她不存在。
“好女儿。”不枉他宠她。
“侯爷,你都几岁了,还跟着女儿胡闹。”她有五个孩子,丈夫是其中之一,一见着了女儿就小了二十岁。
赵汉阳呵呵的笑着,搂过妻子香肩好生安抚。“别为女儿操心,都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母活一百,忧儿九十九,你当我恼怒她俩饮酒一事吗?太子和静王都在呢!这事若传出去,她们还要不要做人?”未嫁女子和三、两男子饮酒作乐,即使对方身分尊贵也会为人所垢病,日后便是抹不去的污点。
“大丫头和静王订亲了,不会有人闲话。”若是上官静连这种事也摆不平,哪有资格娶他的宝贝女儿。
“我指的是太子和二丫头,难道你看不出瑜儿的心思?”那孩子从小就心高,凡事都要强上别人一点。
一和太子扯上关系,他没法无动于衷,浓黑的霸气眉毛挤成倒八字,“太子和静王隔着辈分,应该不会。”
希望。
“他不会,你女儿也不会?”她担心的是自家女儿自个儿贴上去,自从大丫头和静王亲事说定后,二丫头就不太对劲,常嚷着她哪里不如姊姊,有朝一日她要比姊姊嫁得更风光。
静王已是位极人臣了,普天之下,除了坐在龙椅上那一位,谁还能比他更尊贵?皇子们都是他子侄辈,见了他还得规矩地喊一声“皇叔父”。
而要在大楚找出与静王比肩的男子又有几人,再风光也不过是十里红妆,她在争强什么?
“这……”二丫头的确太看重浮夸的外在条件,小时候就爱出锋头,牙口没长齐便朗朗念诗,刚走得稳就要去参加诗会,小小的娃儿挤在一堆一脚就能踩死她的少女少年之中,他看了都心疼,她却乐在其中,享受被捧得高高的虚荣。
其实武将之家不需要才女,他更乐于女儿会几下拳脚功夫,可是两个女儿都爱美,怕练武会手粗腿壮的,十分抗拒,不论他如何威胁利诱都不为所动,捣鼓着什么养颜圣品往脸上抹,抹得一张脸白惨惨的吓人。
“爹,不能再放妹妹出去了,她和太子走得太近,我想她图谋的是太子身边的位置。”
异想天开的梦想母仪天下。
赵若瑾留着一句话未说,不能轻易出口。
“什么,太子身边的位置?!”太子良媛?
“太子不是已有太子妃?”还纳了两名侧妃,一个是戴将军之女,一个是左尚书的次女,两人皆在朝中担任要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