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招牌甜点是提拉米苏,店长建议搭配白酒使用,而就在方嘉仪准备动手时,突然多了位小提琴手现场演奏。
谢深乐眯起了眼,看向这位演奏者。“什么时候多这一段的?”
“好友才有。”对方朝他眨了眨眼。“庆祝你找到真爱,结束单身。”
“神经病。”谢深乐笑骂了句,回来对方嘉仪解释。“他就是主厨,我在国外的同学,一样念生科的,突然有天被雷打到说对料理有兴趣,就休学去法国了。在那之前,我只看过他煎过一次牛排,还非常难吃。”
“……”她好想说一句物以类聚怎么办?
“呿,谁一出生就会料理的?至少我学成归国了。”主厨朝方嘉仪眨了眨眼。
“放心,我在三星米其林餐厅工作过。”
“现在呢?”谢深乐泼了桶冷水过去。
主厨却接得滴水不漏。“我现在为我老婆工作。”
用餐到现在,店里已经不止他们一组客人了,主厨不能在外面待太久,随即又转回厨房。
这时店长推了一台小餐车过来,上方摆了盒礼物,谢深乐要方嘉仪打开。
“这……”里面的乾坤着实令她吃惊,是他们上回看居家展览时,谢深乐刷卡买下的那套餐具。
“本来就是买来送你的,但是那时送你,你肯定不会收。”后来是找不到适合的机会送,今天总算圆满了。“它等了你很久。”
方嘉仪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满是感动。“谢谢。”
“光说不练没用。”谢深乐倾身,握住她的手。店长这时去服务别桌的客人,所以他可以放胆地说出口。“今晚别回去了,好吗?”
她觉得脸有点烫,也知道应下了这场邀约很可能会发生什么事,而她本身也如此期待着,就在他殷切的目光下,缓缓地点了头。
然后,彻底地交付彼此。
第9章(1)
方嘉仪开始找工作了。
即便工作坊的订单稳定,也慢慢拓展出了知名度,但是以她的时间及能力范围来看,再多是不可能了。
不过她还是会继续做捧花,只是转成了兼职,有份固定的收入她比较安心,爸妈也支持她的决定。
最近谢深乐变得更忙了,两年一次的实验室大型稽核,要请核发GLP认证的国家稽核员过来,抽查实验室运作是否合乎规定且照标准作业流程进行,以及所有试验人员是否具备正确且完整的知识,不仅要把委托案通通翻出来检验,还要随机抽查试验人员,要求实机操作,因此所有人马都严阵以待,相当紧绷。
知道男友忙,方嘉仪尽量不吵他,只传讯息表达关心,要他好好吃饭,记得休息,平常没事就帮他整理家务,替他煮点东西放在冰箱,他回家晚了,微波一下就有东西吃,或是在汤里加些面条就成了一碗香喷喷的汤面。
有时谢深乐实在忙不开身又想见她,就会要求她送到实验室。
就像今天,她早上面试完后就到实验室找他,不过这次没有煮东西带过来,只是两人四天没见了,想一起吃顿饭而已。
到了十二点,谢深乐准时出现在楼下。知道她要来,他通常都会提早五分钟离开。
方嘉仪才刚举手要示意她所在的位置,就见一名穿着套装、年纪看起来小她几岁的短发女孩追了出来,拦住谢深乐说了一会儿话。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女孩的眼神时不时就往她这里瞟,好像在确认她的身分。
既然她想看,那就让她靠近一点看吧。于是方嘉仪走到对街,来到两人面前。
“嘉嘉。”谢深乐一看到她就露出笑容,随即回头对那名女孩说:“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放松心情好好吃顿饭,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不等对方回复,谢深乐拉着方嘉仪就走。“我们去吃那间抹茶餐厅?”
“好呀。”方嘉仪回了他一个笑脸,不忘询问。“刚刚怎么了?很急吗?”
“算,但是急不来。”谢深乐瞬间沉了脸色。“她是我们实验室对外接件的窗口,结果她把A公司的报告寄给了8公司。我们做的这些东西算是公司的个人资产和机密文件,万一B公司拿寄错的草本请人重写一份报告,再跟主管机关申请产品许可证,你要是A公司会怎么想?”
一开始听的时候方嘉仪还不觉得严重,现在想想,牵扯的层面好像有点广。
“就算B公司没做这样的事,A公司也会认为B公司会做这样的事,猜疑已经种下了,不管谁保证都没用吧。你要怎么处理呀?”
“找对方老板谈。毕竟是我们出错,这是一定要道歉的。”对方接不接受仍是其次,重点是他们不能遗漏该做的后续动作。“现在最麻烦的是稽核要到了,得在稽核之前处理好,不然会被记上一笔。”
他大抵可以想象对方一直用GLP实验室来讽刺他了。
“辛苦你了。”她只能为他打气。
“不会,想到是为了老婆工作就不累了。”谢深乐捏了捏她的手,真想就这样牵到天荒地老。“等忙完这阵子,我们再去假日市集逛逛,买东西回家装饰。”
自从把备份钥匙交给她之后,几乎每周都会发现家里多了些可爱又实用的物品,色调也变暖了,就连杯子的收纳架都有不同的巧思,是一只柴犬,耳朵、鼻子、前掌、大腿和尾巴处可以挂马克杯。
这些改变让他越来越喜欢回家了。
“好呀。”方嘉仪笑着响应,开始跟他说起面试的问题,反问他们这些主管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两人说说笑笑下,中午很快就过去了。
吃完饭,谢深乐依依不舍地送女友去坐车,因为亲眼见过她出车祸,骑车已经成为两人之间的禁语,更别提让她骑车上路。她出门只能搭公交车、乘出租车和坐他的车。
“嘉嘉,我接下来会更忙。”谢深乐牵着女友的手,站在公交车亭下,满是歉意地对她说。“说不定连中午都没办法出来陪你吃饭了。”
“这么忙?”
“嗯,想一并训练新进人员,还有检讨作业流程,避免之后再寄错报告。”他们得把问题找出来改进,什么事都等到稽核后再处理更容易塞车。“虽然有人为疏失,但是也要考虑是不是因为工作量超出负荷,要是工作量真的太多,我就得接一些过来做。”
“你还接?!”方嘉仪气得瞪圆了双眼。“全实验室就数你工作量最多了,你还往自己的身上压?”
“别气、别气。”谢深乐笑着拍了拍女友的背,为她顺气。“还不确定呢,就算帮忙分担也只是暂时的,我们已经确定十一月要开放职缺,可惜没有适合你的职位,不然你就可以来实验室陪我上班了。”
“还真的呢!”方嘉仪哼了他一声,随即又面露不舍。“怎么会忙成这样呢?”
“毕竟这也是成立实验室以来第一次面对稽核,没有经验辅助,难免手忙脚乱,我们又算是新的实验室,很多章程看似完美,其实要下过水才知道实不实用。以后会慢慢变好的。”一直这么忙下去,别说留不住人,他都要觉得厌烦了。
他们是一群年轻人,有精神、有体力、有时间,但碍不住生理衰退及结婚生子的需求,时常加班与案件量大的问题势必得快点解决,他希望接下来的两年内可以彻底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