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最得力的帮手与最好的伙伴现在要监督你吃药了。”她拿起药包跟水杯,递给耿柏恩。
凝视着齐诗芸手中的药包,耿柏恩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你不屑吃那个女人开的药,但也没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那伤口若再拖下去可是会发炎溃烂的,不管怎样,得有健康的身体才有办法报仇不是吗?”齐诗芸柔声劝道,跟在诊所发飙的泼辣劲截然不同。
耿柏恩松开了眉心的折痕,俊容没太多表情,伸出手接过药丸,就着水吞入喉中。
“这样才乖。”齐诗芸满意的笑开,感觉自己就像个照顾丈夫的妻子,心中甜滋滋的。
耿柏恩似笑非笑的扯扯唇,站起身道:“晚了,你先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这小镇连间旅社都没有,所以齐诗芸跟他一起住在这间别墅,而其它员工则是住在离镇上有一段距离的市中心饭店,没有留在小镇过夜。
“我陪你。”齐诗芸的声音带着点撒娇。
“不用了。”耿柏恩的唇畔虽然微微弯起,语气却是淡淡的。
齐诗芸有点失望,但她知道耿柏恩的个性,也只有点了点头,接着又想起什么似的道:“既然我们这次收购地皮的计划已经达成,也该回公司了。”
其实集团旗下这么多部门,这种开发度假村的小事根本用不着总裁出马,若不是因为那个女人……
想到那个女人,齐诗芸的眼眸眯了眯,闪过一抹妒恨。
在见面前,她并不觉得那女人长得会有多好看,毕竟聪明的女人往往长得不怎么样,更别说还是个女医生,就她印象中,女医生都是副书呆子的模样。
不过今天在诊所,那女人却让她忍不住惊艳。
那个让耿柏恩这么多年都忘不了,恨得牙痒痒的孟佳梨,竟然是个皮肤白皙,模样秀美,宛若白百合般清丽脱俗的女人,让她突然有点不放心,就怕耿柏恩会忍不住心软,毕竟,他们曾经是青梅竹马。
“如果你不放心,我留下来就好,我会替你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不等耿柏恩开口,她又补充。
“这件事除了我,没人可以办妥。”耿柏恩的声音低了低,让人感到一阵凉意。
“不就是要把她一无所有的赶出镇上,夺回被她父亲骗走的家产吗?”她不信这点小事她办不到,“这镇上的人是不知道他们孟家有多卑鄙,才会护着那个低贱的女人,殊不知有那种背恩弃义的父亲,女儿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你放心,我会让他们看清她的真面目的。”
耿柏恩低垂浓睫,遮去了俊眸中的谋算,没有附和她任何一句,只是淡淡道:“若只是如此,也太便宜她了。”
齐诗芸顿了顿,看着耿柏恩阴沉下来的神色,心中的担忧总算平息下来,看样子耿柏恩对孟家的恨并没有因为孟佳梨的模样而有所动摇。
“当然,我们一定要让他们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齐诗芸故意强调了“我们”两字,好像当初孟家背叛了耿家,就等于也背叛了她一样。
耿柏恩没有吭声,似笑非笑的扯扯唇,随即转身往书房走去。
齐诗芸也不再拦他,看着他高壮的背影,神情逐渐变得柔和,双眸几乎都要滴出水来了。
她爱慕耿柏恩已经很久很久了。
她第一次见到他时,是在学校图书馆,那时她就被他俊美认真的侧脸给深深吸引住,四处打听关于他的讯息,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风靡全校的冷面王子耿柏恩。
虽然有不少女人前仆后继的投怀送抱,只为求得他的青睐,可他却毫不心动,从没对任何女人有所表示,连看都吝啬看一眼。
传闻甚至有女人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进到他的租屋处,脱光衣服躲进他的被窝打算色诱,造成既定的事实,可却被他连人带被给直接扔出门外,丝毫无视那裹在被窝中的裸女哭得有多我见犹怜。
后来他也迅速退租,不再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落脚处,成为既神秘又令人向往的传说。
她能接近他还要多亏她父亲,谁能想到他竟然在她父亲的公司打工?
她永远忘不掉当她在父亲公司看到他的时候,那种比中头奖还要强烈的狂喜。
为了能成为站在她身边的女人,她一改过去的怠惰,央求父亲让她也跟着去公司打工,而且不让他知道她的身分,不管多辛苦的工作都咬牙跟着做,直到得到他的认可,成为他的朋友之后,才告诉他自己的父亲是公司老板。
自然,这么做让他对她的“刻苦耐劳”又多了点印象分,对她也不像对其他女人一样淡漠,开始会跟她聊一些不为人知的私事,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慢慢了解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外表下,原来藏有一段血海深仇,而他的心思除了复仇,还是复仇。
就这样,她一直以朋友的身分待在他身边,在他创业时也偷偷请求父亲给了他不少帮助,一路看着他将开始的小公司,用他惊人的能力迅速扩展成一个庞大的集团,连她父亲都惊讶于他的才干,暗示了好几次想招他为婿。
只可惜他总是以家仇未报,不谈儿女之事表明自己的态度,给了她父亲好几个软钉子碰,最后她父亲心里也不太舒服,缔结婚姻的事情也就没再提起。
不过她并不担心,因为这表示耿柏恩对其他女人更没心思,等他哪天动了心思,自己这个一直陪伴他,帮助他的女人自然是唯一人选。
“可不要让我等太久啊,柏恩……”齐诗芸贪恋的看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低语。
第3章(1)
耿柏恩到今天都还记得,当他陪着父亲站在孟家紧闭的大门前,不管怎么叫唤都得不到响应时,那股凉到心里的寒意,比起打在身上的雨水更冻触入骨,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开门,瑞泰,我知道你在家,快点开门!”沙哑的声音穿透了淅沥的雨声,在红漆斑驳的木门前回荡着。
木门后依然静悄悄的,没有响应。
敲打着木门的男人绝望的任由雨水当头淋下,双腿一软,刚好跌坐在一处水洼上,溅起一片细碎的水花。
“爸!”原本默默站在男人身后的圆胖身影惊呼了声,快速的上前,屈膝查探男人的状况。
只见一向坚强的男人脸上一片湿溽跟脏污,早分不清是雨水或泪水,狼狈的自责痛哭,“恩恩,爸对不起你!”
“爸,你没有,你不要这样。”第一次见到父亲脆弱的一面,就连母亲去世时父亲也没这样哭过,让耿柏恩的心难受得像是在油锅上煎着。
“没了……什么都没了……没了……”耿父眼神空洞,不断的重复低喃。
“爸,你别吓我,孟伯伯跟佳梨或许刚好出门不在家,我们先回去吧,晚点再来好吗?”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只知道父亲一脸铁青的回家之后,连伞也不带就冲到孟家找人。
“他是故意不见我的,他是故意躲着我的!”耿父原本俊朗挺拔的脸庞瞬间老了十岁,失去了平日的光彩,只剩下一片灰败。
“爸你在说什么?孟伯伯为什么躲你?”耿柏恩不懂父亲反常的言行举止,但心中不祥的预感宛若乌云般缓缓的笼罩上来。
耿父沉默的看着儿子,眼中布满血丝,充满了悲愤的疯狂,蓦地,他突然挣扎着站起身,又冲回孟家门前拚命敲打着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