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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的她,是个什么样的她?

  现在的她,还是他原本知道的那个她吗?

  “你几时会糊灯笼了?”盛铁军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

  赵学安瞬间呆住,是啊,她是个千金大小姐,会画画是有可能,但糊灯笼实在……



  “是以前学的。”她急中生智,胡乱找了个理由。“从前家里有个大叔会做花灯,我跟他学的。”

  “是吗?”他若有所思地睇着她。“我从来不知道,也没听你说过。”她不是说她失忆?

  “是吗?”她尴尬的干笑。“可能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才没跟你说吧。”

  这时她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跟辛悦不是两情相悦,相约私奔吗?如此情深的两人,理应对彼此有相当程度的了解,怎么他们却好像有种不太熟的感觉?

  “也许。”

  见他不再追问,赵学安偷偷松了口气,连忙转移话题。“时候不早了,你饿了吧?”她从怀里掏出一包已经有点凉的肉饼。“没那么热了,你快吃了吧。”



  “你呢?”盛铁军并未马上接过。

  “我吃了。”她笑了笑。“肉饼是祁老夫人送我的,我在她府上也吃了两个。”语毕,她将油纸包着的肉饼塞到他手里。“你先吃,我去烧热水。”

  他一手抓着那包肉饼,一手拉住转身就要走开的她。

  赵学安脚步一顿,回过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望着她那双澄净明亮的黑眸,盛铁军的心情有点复杂。

  她是辛悦,却又不像是辛悦,现在的她,是真的她?还是假的她?

  然而这样的念头一闪过,他不免觉得自己可笑,他到底在想什么,世上哪来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就算是孪生姊妹,也有差异。

  可她是真的什么都忘了吗?她不记得她来此的目的及任务?她不记得她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她甚至不记得她曾经想置他于死地吗?

  辛悦曾经想置他于死地,在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点了她的死穴之前。

  在不久前一次夜探敌营的任务中,他们遭到埋伏,虽然所有人都得以全身而退,他却因此受了重伤,当时他便怀疑营中有细作,向敌方泄露了他们的行动,只可惜当时他伤重,无法进行调查。

  之后不久,宫里派人送来圣旨,还有一名年轻貌美的十七岁宫女,正是辛悦。

  皇上有令,将辛悦送给他以便贴身服侍,他觉得奇怪,但皇命难违,只能将她留在身边。

  他始终觉得她心里藏了秘密,给人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可相处月余,又说不出她究竟哪里可疑,更看不出她有任何不寻常之举。

  那一日,他又遣张子龙及赵一虎领头出关夜探,他因伤势未愈,便待在营寨等消息,辛悦端了一碗粥给他,他喝了之后便全身乏力,意识模糊。

  隐隐约约地,他知道有人帮忙辛悦将他抬上了马车,可他看不清是谁,就连声音听来都是模糊的,后来他便昏了过去。

  他醒来时,已身处在这间破房子里,他的手脚被捆绑,辛悦正拿刀子将他未愈的旧伤再次划开。

  他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敢对他做出这种事!究竟是谁要她这么做的?

  如若是皇上,只需一句话,甚至一个字,不用像这样大费周章,但若非皇命,她又是奉谁之命要谋害他?

  他在朝中并未树敌,也不曾结党连群,他一心为国效命、为君所用,从未与人争权,为何会遭致这般对待?

  不过不管是谁要谋害他,此人既能将辛悦安排在宫中,又能让皇上将她送到边关来,手段高明不说,一定有着相当的权势及人脉a

  辛悦让他的伤势加重,不断失血,可却没一刀要了他的命,因为她受命要让他死得自然。

  她不给他吃,每日只给几口水喝,想让他伤重失血,虚弱而死。

  “既然要取我盛某的性命,为何不痛痛快快的给我一刀?”盛铁军曾这么问过。

  “这也不是我能作主的。”辛悦说得冷淡,“主子说要你让死得不名誉。”

  “什……”

  “骠骑将军伤重畏死,派手下赴险恶之任务后,贪生怕死,偷偷带着美婢逃离营寨,不料伤重感染不治。遭到威逼的美婢带着逃将尸骨回京,说出事实,龙颜勃然大怒,夺其骠骑美名,鞭尸、满门抄斩……喔,不。”她冷冷一笑。“咱这皇上应不会斩你九族,再说你是一个孤儿,又未成家,也没什么亲族可斩,不过阵前脱逃这罪名,够你遗臭万年了。”

  听了她这些话,他怒气攻心,却无计可施。

  “你为何这么做?是谁指使你的?”

  “你都已是将死之人,何必多问?”辛悦目光冷冽地睨着他。“你就慢慢等死吧。”

  盛铁军自知时至,心有未甘,于是觑机,用尽所有气力点了她的死穴,想与她一起死在这间破旧的屋子里。

  他宁可变作一具无人知晓的骸骨,也不愿让她带着他的尸身回京,毁他清誉。

  可当他醒来,她非但没死,还变了个人,悉心又认分的照顾着他,最离奇的是,她自称撞到头,失了记忆,还自以为她是跟穷小子私奔的千金小姐。

  当然,在看过她残忍狠绝的那一面后,他是不可能轻信她的,但当时他除了仰赖她,别无他法,他伤得太重,没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更别说回到风止关的营寨。

  可经过这段时日与她的相处跟接触,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她的防备似乎有点松懈了。

  不为别的,只因她已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现在的她开朗爱笑、天真率直,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有着一双拥有全天下的眼睛。

  她每天忙进忙出,却不曾有过一丝不耐及疲惫,当然,更没有怨言。

  她照顾他、服侍他,犹如他真的是她的丈夫,她的态度不像是作戏,她是真心这么认为。

  如今她甚至还去寻活儿想养他?

  见他拉着自己又不说话,还有些恍神,赵学安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的身分被识破,她有些战战兢兢地又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闻声,盛铁军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说……稍微歇一下,别累坏了。”话落,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因为他发现他是出自内心这么说,而非客套。

  “我不累……”他温暖的关怀教她的心又是一悸。

  虽说她还不能完全接受他们是夫妻的事实,但她的情绪总是因为他而起伏。

  他若气色好些,她就欢喜;他的视线稍稍停留在她身上,她便心悸。

  他关怀的话语,总能温暖她的心;他无意间的碰触,老是惹得她心慌意乱。

  尽管觉得他对她的态度有点若即若离,她也没放心上,毕竟她已经是辛悦,而辛悦是他的妻,依照最简单的逻辑推论,X=Y,Y=Z,所以xhyhz,既然她是他的妻子,就该做一个妻子该做的事,那就是爱他、服侍他,和他祸福与共。

  赵学安甜甜一笑。“你快把肉饼吃了吧,我去烧水,等一下替你擦擦身子。”

  “嗯。”盛铁军轻轻颔首,眼底晃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挣扎。

  以辛悦的身分在古代重生的赵学安,开始了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份工作——教画画。

  她每天到祁府教画两个时辰,而这段时间,她其实也不是一直都在画画,她觉得自己有点像家教,也有点像保母。

  祁府当家的是祁老夫人的独子,祁老夫人的媳妇也必须到各个店铺去巡视,因此两个孙儿可以算是祁老夫人带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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