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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本末倒置了吧,救你的人是徐大夫,你该道谢的人是他,而不是发花痴的找男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倏地涨红了脸。“我咬伤了公子……”

  “你担心什么,大夫在这里,连同他的诊金和赔偿费一共两百两,请付清。”

  有冤大头不敲,敲谁?



  “我、我没带银子……”田月荷羞赧地看了柳毅一眼,好似是在问,公子怎无动于衷?

  “你不会是指望他帮你付诊金吧,你也太不要脸了,他又不认识你,干么苦主变事主,被人咬了还要倒贴。你放心,你还没美到倾国倾城,他看不上你。”徐轻盈越说越来气,真是的,多看几眼就能勾得郎心大动吗?她也不瞧瞧她那副鬼样子。

  “盈儿……”女儿话说得太粗了,徐贤之轻唤一声以示提醒。

  “爹,我说的是实话,哪有人大难不死,不先感谢救她的大夫,反而两颗眼珠子直盯着男人瞧,不就皮相生得好,真是肤浅,她欠了我们诊金,我是一定要讨回的。”还有有钱还没处买的神奇药丸,她一年炼不到五颗,一瓶药里才二十颗,要不是怕引起有心人关注,她还真敢喊出高价,就算千金,高官巨贾也肯定抢着买。

  “实话伤人。”徐贤之咳了一声。

  瞧!这就是把女儿溺爱到无边的父亲,即使女儿话说得难听,还是无一句责骂,全心全意的呵护。



  徐贤之和两个儿子对家中唯一的闺女可真是疼爱有加,要月亮给月亮,要星星摘星星,只要她开口,没有不给的,才把她纵得不知天高地厚,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

  不过女儿没什么坏心眼,除了常往隔壁跑外,性子还算平稳,没闹出什么大事,这让徐府上下十分安慰,他们娇养的孩子并不坏,还有一手好医术。

  “爹呀!要一棒子敲醒她才不会执迷不悟,要不然她一个情根深种,倒霉的是两个人。”徐轻盈说得振振有辞,接着不悦的转头看向柳毅。“你说你呀!还傻乎乎地愣在那里干什么,伤口不疼吗?还不过来让我爹为你上药。”血都滴在地上了,他真当他皮粗肉厚,多咬几口也不会感到痛吗?

  被指着鼻头的柳毅信步走来,将受伤的手伸到她面前。“你来。”

  “我不是大夫。”她一再重申,就怕人家错认了。

  “无妨。”小伤口而已。

  “什么无妨,小伤不治会变大伤,到时你这只手废了,看你怎么当官。”身有残疾者可是不得入朝为官的。

  一听到当官,田月荷的眼眸瞬间一亮。

  “我有最好的大夫医治。”柳毅笑若春晓,明媚耀人。

  “我不是大夫。”徐轻盈死死瞪着他,到底要她说几遍!但还是接过父亲递来的止血药粉,嘴上不饶人,纤纤细指却轻柔的上药,接着用沸水煮过的白布包住他的虎口,又怕他疼的轻吹了几下。

  其实吹气这一招是没用的,会痛还是会痛,但徐贤之看到女儿的神情之后,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女儿是留不久了,迟早是别人的。

  柳毅则是不舍得眨眼,专注的凝视着她泛着柔光的面庞,眼中闪过一缕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田月荷被刚从画舫赶过来的几名丫鬟扶起,其实她会落水是个意外,因为画舫似被大鱼撞了一下,站在船边专心看风景的她被猛地一晃,没站稳便失足落湖。

  湖面上有很多捕鱼的小舟,舟小但快,一见有人落水便立即将舟划近,将她救起,并送往岸边救治。

  等笨重的画肪靠岸时,田月荷也清醒了,又惊又怕的和丫鬟哭成一团,每个人都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田月荷这才冷静下来,带着汪汪水光的媚眼直瞅着柳毅。“公子,尚未请教你贵姓,家住何处,改日小女子好登门道谢。”她认定了,他就是她的良缘。

  “他是我家的上门女婿,你也要登门道谢?”徐轻盈抢先回道。怎么有人这么死皮赖脸的,赶都赶不走。

  “什么,你们已经……”看到她仍做姑娘打扮,田月荷大大吁了口气。“大夫的诊金一定如数奉上,和春堂药铺是吧,小女子在此谢过徐大夫的仁心仁术。”

  “不用言谢,医者的本分罢了。”徐贤之客气的回道。救她不过是出自一颗医者之心,不论是谁,他都会尽一分心力。

  “大夫虽然不居功,但小女子确实为你所救,大恩大德请受小女子一拜。”她身一低,一福身。

  装模作样!徐轻盈很不屑地在心里啐了一口,救命之恩就用一福身想撇清,也太轻了,至少要跪下来磕三个响头,为奴为婢以偿大恩。

  徐贤之不避不退的受了田月荷的礼。“姑娘近日要多休养,勿做劳心劳力的事,以免伤了心肺。”

  “是,小女子定会谨遵医嘱。”美目一睐,田月荷又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公子,小女子姓田,是城东田老爷的二女儿,误伤了公子实感愧疚,明日由家父作东宴请公子……”

  徐轻盈打断她的话,“走了,这天莫名其妙开始热起来,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吃得到那多汁香甜的大西瓜?”想拐她盯上的队友,门儿都没有!城东的老乌龟纳了十六房小妾谁不知情,生了十五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却独得一名儿子。

  柳毅一听就知道她是故意的,还瞎扯到什么西瓜上头,不过他很识相的马上回道:“南方的瓜果熟得快,最慢三月定能吃得到。”

  她横了他一眼。“谁买呀!那时你都到京城准备四月的春阖了,我肯定吃不到。”

  “原来你还记得我要参加春闱,我当你没心没肺的往脑后抛。”他的嘴角悄悄往上一扬。

  “三年一次我哪忘得了,你十五岁那年原本就要赴京赶考了,不知哪个缺德鬼在你的冰糖莲子汤里下巴豆,你拉了一晚,根本爬不起身,误了考期。”那是她第一次医治人,把没力气开口说话的他给治好了。

  第3章(2)

  提起此事,柳毅的眼底滑过一丝阴霾。

  那个缺德鬼不是别人,便是他表姊朱巧儿。

  那一年朱巧儿正好十七岁,与开阳县一户魏姓人家议亲,她偷偷地去过一回,觉得没有柳毅生得好,也没有他的才情,所以她想悔婚,改嫁给自己年仅十五的表弟。

  林文娘当然不许她胡闹,硬是谈成了婚事,心有不甘的朱巧儿便想造成事实,先在柳毅的莲子汤里下巴豆,让他腹泻不止,无法上京赶考,而后再藉照顾之名,和他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她娘就不会逼她嫁人。

  可她巴豆下得太多了,柳毅泻得几乎昏厥,全身乏力,成不了好事的她,只好无功而返。

  朱巧儿刚离开不久,徐轻盈来了,她一见柳毅已经拉得不成人形,赶紧回家配药让他服下,他的情况才缓了过来。

  不过这一拉真把他拉出病来,腹泻过度,伤的是精气和体力,他用了半个月食疗才补回来,因此也错过了考期。

  他将此事隐晦地向姨母提了提,不到月余,朱巧儿火速地嫁入魏家,连嫁妆也草率的置办。

  可惜不到两年就和离了,朱巧儿的嫁妆只剩下不到一成,她十分狠得下心的堕掉腹中孩儿,彻底和魏家决裂,扬言此生此世再也不踏入魏家一步。

  颇有心计的她还想搬入柳家,她说夫家没了,娘家也容不下她,她想和母亲做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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