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认为,父皇的身子能健朗起来比任何事都重要,绝不能让父皇有机会再去碰道士炼的丹药,因此得尽快找到解决父皇病痛的法子,而若夷人有治病的本事,那试一试又何妨,只是,目前说这还太早,得先要看过夷医医治苏贵人的效果如何后再说。
这时候前方有几位宫女要走过来了,魏新担心自己带进宫来的夷医被发现,忙对魏泱道:“我先走了,夷医的事别对任何人说。”再交代一次后即带着夷医匆匆离开了。
魏泱也转身回到自己的紫凌宫。
彭顺一见他,马上焦急的赶上来。“主子!”
“怎么了?”见彭顺风风火火的样子,他蹙眉问。
“这太过分了!”
“什么过分了?”他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问。
“您今午让奴才送讯去太师府给吕小姐,约她今晚相见,可奴才像往常一样走太师府的后门要去递消息,人却给挡了,奴才说要见吕小姐不成,就连素馨也不给见,奴才一气之下抬出您的名号来,想不到那守门的竟说,他家小姐就是因为您才被软禁府中的,这专程挡的就是您!”彭顺气愤的说出自己在太师府的遭遇。
他闻言吃惊,“又苒遭太师软禁了?!”
“可不是,奴才不甘心,拿钱贿胳了那守门,才打探到一点消息,原来那日你们去东华市相会的事被太师知晓了,太师大发雷霆,听说一怒之下还打了吕小姐一耳光。”
“又苒被打了?!”他震愕后,神色阴沉下来了。
“主子,那吕小姐委屈成这样,这该怎么办才好?”彭顺忧心的问。这吕小姐是主子的心上人,他早将她当成自己的女主子,见她挨打又遭软禁,不免替她担忧。
魏泱眼神阴郁,思索了一会,蓦然道:“彭顺,备礼,咱们上太师府求亲去!”
“什么?求亲?!”彭顺瞠目结舌,吕太师这会正怒着,这当口上门求亲,这……不是火上加油吗?!
“小姐、小姐,前厅出事了!”素馨急忙来到吕又苒房里说。
“前厅出什么事了?”吕又苒正在刺绣,放下手中的针线问。
“五皇子、五皇子来了!”素馨上气不接下气的告知。
“什么?!”她这会也惊了。“他怎能这时候来,可是让爹给请出去了?”他定是听闻她被软禁的事,这才不顾一切的来见爹的,可爹正恼着,他来讨不了好,只会受辱而已,她心急起来。
“老爷请是请了,可五皇子没肯走。”
“他这是讨骂挨吗?”她越发急了。
“他何止讨骂挨,他……他来找死的,听端茶水去前厅回来的晓燕说,五皇子他……他居然向老爷提亲要娶小姐您!”
吕又苒眼眸睁大。“他真这么做?!”
“嗯,晓燕是这么说的……啊——小姐、小姐,老爷不许您出房门的,您这是要上哪去啊?”素馨见她突然往房外跑,忙追上去。
吕又苒一路未停歇的跑到前厅,还未踏进去,就教门口成堆的礼盒给挡了路,这礼盒大大小小上百个,上头全贴上红纸条,这是聘礼了。
魏泱玩真的,真带了聘礼上门提亲。
“小姐!”素馨总算追上来,喊了一声。
这一喊,让里头的人听见,吕智玥勃然大怒,“谁让你这丫头出来的?还不回房去闭门思过!”厅内传出他的吼声。
素馨吓得要拉她回去,她甩开素馨的手,绕过大堆聘礼往厅里走去,一进厅内就能感受到紧张的气氛,彷佛只要一点火苗,就会轰然炸开来。
魏泱坐在厅上,一见她立刻露出关切的神情,十分担心她。
她朝他轻点了头,心神交会的告诉他,自己没事。
他这才放心。
吕智玥见两人虽没说上话,但那眼神却是已经千言万语过了,这不禁让他更火大。“你立刻给我回房里待着!”他命令女儿道。
她立刻朝他跪下说:“爹,女儿要嫁他!”她指着魏泱,坚定的说。
吕智玥怒火高涨。“白费了,我白费生你这个女儿了,竟不知羞耻的喊要嫁男人,你真丢尽我吕家的颜面!”他恨声痛骂。
魏泱神情一紧,不忍她委屈,朝吕智玥道:“太师,我是真心想娶又苒,请你不要反对。”
“五皇子,老夫方才说了,我太师府高攀不起,还请您自重,不要为难老夫了!”吕智玥沉着脸拒绝。
“若我能保证,能给又苒好的将来,那您可否重新考虑?”
“将来?五皇子所谓的将来是指让苒儿成为一般尔尔的女子吗?”吕智玥冷笑问。
“若太师希望女儿将来不凡,那魏泱也可以达成太师的心愿。”魏泱心知肚明太师要让又苒成为皇后,他允诺做到。
“这可不是嘴上说说,咱们大业以长立业,您仅是么子,说这话不免被当成大话了。”
吕智玥嗤笑。
“世事难料,太师忘了父皇日前才向咱们兄弟宣达,皇位将传给有能力的人,不见得立长。”魏泱严肃的说。
“那只是皇上一时的想法,朝臣们还是认定大皇子为正统。”
“那即便大哥昏庸荒诞,你也认为没有关系吗?”
吕智玥一愣。“这……这……大皇子虽然不能与皇上的才德相比,但也不至于无能,您这是毁谤大皇子的名声!”他指责回去。
吕又苒见父亲顽固,只得道:“若大皇子娶了女儿后,却无法善待女儿,爹也无所谓吗?”
“大皇子怎可能对你不好,你是我吕智玥的掌上明珠,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若敢亏待你,爹第一个……”
“爹,等大皇子得势,就是您,恐怕他也看不在眼底了!”吕正盛突然由内厅走出来说。
“正盛?!”吕智玥讶异儿子之言。
吕正盛出来后,瞧了一眼跪地的妹妹,以及一脸凝重的魏泱,似下定决心的朝吕智玥再道:“爹,儿子也认为苒儿不该嫁给大皇子,这人不是咱们的明主。”
吕智玥吃惊,儿子一向站在他这边,对他言听计从,从未违逆,这会怎说出这种与他心意背驰的话?
而魏泱与吕又苒也同样惊讶,没料到吕正盛会帮他们说话,若有吕正盛支持,也许事情会有所转圜了,不禁高兴起来。
“你胡说什么,大皇子不是明主,那谁才是!”吕智玥恼怒不已。
吕正盛神情郑重。“爹,我本与您一样,认为无论如何都该支持大皇子,就连苒儿都该嫁给他,这才能保苒儿一世荣华,但上一趟的秋海行让儿子改观了,大皇子这人外宽内忌,是无法成为一代明君,因此别说善待百姓,就是对自己的臣子也是剑戟森森、极端无情,由此可知,他将来对待自己的妻儿也必不可能爱惜!”
吕智玥听了不禁愕然。“这……秋海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忍不住问个仔细。
吕正盛表情变得愤慨。“爹,秋海行回来儿子只告诉您个大概,可您不知,那大皇子的所作所为……”他将魏超在秋海时的恶行全盘告知,包括他亲眼见魏超对魏泱的马鞍动手脚,让魏泱坠马,猎虎时,竟对自己兄弟使出卑劣手段,射杀魏决,又是如何的将女眷丢给老虎喂食,并且抛下上前抢救他的自己独自面对老虎,他则毫无义气的逃命去。
吕智玥听完这些,不禁傻了眼。“这些……你怎么不早说?”
“儿子也是挣扎好久,不知该不该再支持这人,可如今见苒儿心意已决,只认定五皇子,儿子认为,为了苒儿的幸福,不能再犹豫,必须果断,因此才决定告诉您这件事,希望劝您不要再对大皇子有所期待,怕将来咱们反会受他所迫害,就像当日儿子虎口救人,却反遭他遗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