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后仍是不甘心,还想替魏超说什么,皇上一眼瞪去让她不得再议,她才闭嘴不说了。
一旁的端妃与苏贵人暗自欣喜,她们受正宫压抑太久,使得自己的儿子也不能出头,这下好了,人人平等皆有机会争位了。
但魏单、魏曲与魏新则对魏超知之甚深,丝毫不敢喜上眉梢,若想为自己的前程搏上一搏,那大哥必不会放过他们的。
五兄弟离开清河殿后,在殿外魏超狠狠瞪着其它四人。“你们别以为能胜过我,大业还是以长为尊的!”
其它四人听了个个低头。“大哥别误会,咱们几个怎敢与你争锋,方才只是应从父皇,不好忤逆,哪里真敢想着储君之位。”魏单说。
“不敢就好,魏曲,你方才在里头也是十分自信,似真想与我比一比,可是如此?”魏超怒目向魏曲。
魏曲马上委屈道:“大哥看错了,我哪来自信跟大哥比,再说,我母妃已逝,在这宫中又从没罗织过什么势力,妄想与大哥争,岂不犯傻?”
魏超想想冷笑,这魏曲的生母死前的封号虽然是仅次于母后的皇贵妃,生前也颇受父皇宠爱,但人毕竟死了,难有影响力,魏曲若要得她庇荫,是难了。“哼,你若能不犯傻就好,魏……”
见魏超视线扫来,魏新已自己白着脸道:“大哥饶了我吧,我有什么资格与能力去争储?我是不会去闹那笑话的。”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魏超撇嘴后,阴冷的瞧向沉默的魏泱。“小老五呢?”自己最忌讳的就是此人!
“人欺未必是辱,人怕未必是福。大哥这是威迫兄弟吗?”魏泱不躁不急的问。
魏超眉一拧。“你说什么?”
魏泱耸肩。“没什么,咱们兄弟都很敬重你,父皇也对你寄予厚望,我只是希望你别让父皇失望才好。”
“你?!”
“魏泱这也只是为大哥着想,给予忠告罢了。”魏泱淡然的说。
“你凭什么给我忠告?”魏超横眉怒目起来。
“大哥声音小点,父皇和母后他们还在殿里头,当心他们听见误会你又以大欺小的干出残害手足的事了。”
魏超脸色大变。“你……你……”他气得发抖。
“大哥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要不要召太医过来?”魏泱故作关心的问。
魏超已气得说不出话来,扭头见魏单他们也都只是表面惧他,这会竟敢憋笑了,他怒极。“你们几个给我听着,不管父皇说了什么,你们若敢犯我,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他口出威胁。
“咱们……怎敢。”魏泱垂眉说。
“哼!”魏超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小老虎,我劝你别真惹毛大哥了,他毕竟是长子,背后不少朝臣支持他,真与他作对,对你没好处的。”见魏超暴怒离去,魏曲劝魏泱。
“是啊,大哥不是好惹的,虽然父皇宣达让咱们竞争,但朝中势力都抓在大哥手中,咱们想求表现还是不容易的。”魏新审时度势的也道。
“我会有所分寸的,不会真与大哥冲突,三哥、四哥不用为我担心。”魏泱说。
“那就好。”这两人离去了。
留下魏单望着他。“你这是玩火自焚。”魏单沉声说。
“是吗?”
“反正该说的,我之前已对你说过,听不听在你。”
“二哥的话我一直谨记在心,没敢忘记,但,二哥可记得我说的话?”
魏单眼一眯,不语了,转头离去。
魏泱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清楚知道,二哥不是没有野心之人,父皇今日之举相信已在他心中燃起巨大的希望,况且他背后还有端妃,若整合一干势力,他会很想放手一搏的。
“泱儿,你怎么还在这没走?”皇后脸色不佳让人扶着走出清河殿了,皇上坚持让五子竞争,她刚才在里头又苦劝了一顿无用,让端妃与苏贵人侍驾后,自己出来见到魏泱还站在殿外,喊了他。
他闻声忙回过头来,快步走向她,并且让宫女退开,自己亲自扶着她的手肘。“母后,儿臣正在等您。”
“等母后?这是有话要找母后说?可母后正为你父皇方才的决定心烦,你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如改天再说。”她一颗心全在魏超的前途上,如今见他可能储位落空,正头痛欲裂,哪有心情与小儿子谈什么。
“不,儿臣这事急,得尽快和母后说清楚。”他一脸正色。
见他这模样,她也不好再拒绝,打起精神的道:“那就回凤仪宫说去。”
来到凤仪宫,他扶她坐下,正要开口,她已先道:“你找母后定是为了你大哥与苒儿之事吧?”
“这是其一,儿臣找母后有两件事要说。”他在她面前坐下。
“还有旁的事?唉,也罢,你有话就说吧。”她叹气。
“是,儿臣先要说的是您让父皇服用道士丹药一事。”
他这话一出,本来正头疼揉着太阳穴的皇后,惊了一下。“你也知这件事了?啊,母后怎没想到那日拿丹药去给你父皇时,苒儿也在场,是她告诉你的吧?”她马上记起这件事了。
“是的,就是又苒对我说的。”他承认。
她嘴一撇。“母后让她离你远些,将心思放在你大哥身上,她倒是做不到,回头马上就去找你!”她不高兴了。
他脸一整。“母后,我与又苒真心相爱,请您成全!”他本想先提丹药之事的,这会就先解决感情的事吧。
“你这话说的与她如出一辙,她也是这么对母后说的。”她皱眉。
“那表示我们才是一对的,大哥才是介入者。”
“住口,你大哥介入了什么?就算介入,他是你大哥,你该让就让,就像这回你父皇要你们争位,你也万不能跟你大哥争,这种兄弟阋墙、同室操戈的事,你绝不能遵从。”
他轻叹,母后对大哥当真偏袒的厉害。“儿臣与大哥是嫡亲兄弟,儿臣又怎想与他反目,请母后放心。”此时还不是表明自己心机的时机,对争位之事他不愿与母后多谈,便应付着说。
可皇后听了已放心了不少。“唉,母后晓得你喜欢苒儿,可是你大哥也爱,你让母后怎么办?”她反问他。
“那母后可曾想到儿臣的心情?”
这问得她语塞了。
“儿臣不怪母后偏心,但也不能如此是非不分。”
“母后何时是非不分了……”她心虚了。
“若大哥是真心喜欢又苒,那儿臣没话说,可大哥并不是,他只是不想认输,如此拿婚姻当儿戏,你让儿臣怎能让?再说,又苒心中只有儿臣,让她硬嫁大哥,岂不痛苦?母后,感情之事勉强不得,您硬要拆散儿臣与又苒去成全大哥的私心,这不是是非不分吗?”
其实这些她都知晓,就是不忍自己长子委屈,这才会逼吕又苒嫁他的,这会受小儿子这一说,她汗颜起来。
“泱儿,母后也不想逼人太甚,只是担心你大哥想不开,再加上外头人也知晓他喜欢苒儿,怕他颜面尽失,拉不下脸来才想成全他的,泱儿,你也是母后所生,母后当然也疼你,只是长幼有序,你怎样也不能跟大哥抢女人啊!”她劝。
他一凛。“母后,苒儿的事别怪儿臣坚持,儿臣绝不让!”
她见他这斩钉截铁的态度,一阵愕然。“以前你都会听母后的,也懂得礼让大哥,怎么这回……”
“从前儿臣确实凡事礼让,有什么想法都跟大哥说,将功劳让给他,可这番退让不见得能让事事圆满,而这些,母后以后便会知情的。”前世他忍辱含垢,以为能百忍成金,结果只换来可悲的人生,这世,他忖度形势,不再忍气吞声,而前世的母后在父皇骤逝、大哥残杀兄弟后,惊吓过度,至死都活得胆颤心惊,悲凉至极,这些她现在还感受不到,但将来她必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