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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这就是乔兄你的不对了,怎么可以拿着秀才的头衔欺负人,一吊钱,蚊子肉少也是肉啊。”

  于露白施施然的走出来,令乔家人诧异的是她没站在乔家这边,竟看似替牛大说话。

  乔家父子皆露出不解的神色,乔梓想说点什么,却被于露白的眼色制止了。

  “哟,终于有人出来说句公道话了,不过,你是谁?是乔家什么人?”牛大瞧着突然冒出来的于露白,心里提防着。



  “我不是乔家的什么人,我只是借宿的外人,这会儿正要离开,听两位在这里说道,不如我来做个中间人。这样吧乔兄,你方才说你都记着工时,不如把证据拿出来借我看看,也好让这位牛兄弟知道你有没有骗人,是不是想诈东家的银子?”

  乔童本来想你不站在我这边就算了,居然还说我想诓东家的银钱?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是见于露白神情笃定,一派从容自若,冷静下来的他心想虽然和于露白认识不久,不过他相信于兄弟绝对不是落井下石的小人。

  “我去拿,我知道哥哥的册子放在哪里。”知晓乔童行动不便,乔梓自告奋勇。

  不一会儿她出来,手里拿着本简单线装的黄册子,见乔童颔首,她递给了于露白。

  “嗯嗯,拧,这可就是你做人不地道了,这册子明明白白写着乔大哥上工的时数,我算算,你该给十五两银子又一吊钱的。”于露白一目十行看过去,这牛大还真是讹钱的货。

  牛大一听,大声喊冤,“胡扯,是十两半银子!”



  几道目光刷刷的投到他身上,牛大这时才知道自己说溜了嘴。

  直比墨鱼还黑的心肠!

  军器监的活都是艰苦活儿,破皮受伤是家常便饭,一个不小心,断手指缺胳膊的,少腿缺掌的事不时发生,辛苦的劳作对应的是高酬丰偿,不然像这种不死也去了半条命的工作谁要去干?

  她二伯父是火器营翼长,加上她带兵,对兵器制造使用比旁人还有更多涉猎和研究,这样的辛苦钱从牛大手头过去,居然就剩下一吊钱,连肉都买不了几斤。

  “啊,原来是十两半银子……瞧瞧我这算术真是糟糕啊!”她笑得清浅,没半点不好意思,比较像小狐狸得逞了。

  牛大自知失言又恼又怒,“我就算昧下一点钱又如何,难道你不用孝敬我一些吗?”他嚷嚷道。

  他可管着工匠所的事儿,除非这活儿乔童不想干了,他的生死可是捏在他手里,随便给他派个比猪胆还要苦的活就够他受的,秀才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得在他的手底下讨生活?!

  第四章 现成的垫脚石(1)

  “也好,不如大家就一块到管事面前说道说道,究竟该孝敬您多少才是个数,我们也不多话,只要上头给句话。”这种人既然连别人的辛苦钱都要贪,若是扯到上司面前,看他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方才乔童叫他牛副管,副管副管,可不是该还有个正管事吗?

  牛大一听要把事情闹到大管事面前,立刻气虚了。“这种小事哪需要闹到大管事那儿去,他忙得很,是我把乔秀才的工钱看错成旁人的,我给你补上就是了。”

  十两半银子可不少,现银没有,牛大掏出一张银票,轻飘飘的扔出来。

  于露白双指一剪,银票到手,想轻贱人?没门!

  “还有半两银子呢?”

  牛大的眼神几乎想在于露白身上瞪出两个窟窿来。

  “牛大爷,你瞪我也没用,半两银子能置办不少东西了。”于露白存心呕他。

  牛大这才从脏兮兮的荷包里掂量出一块银子,丢给了于露白。

  于露白据了掂,嗯,还行,差不离。

  牛大瓮声瓮气的朝乔童撂下话,“秀才老爷,明早你最好来把缺的工时补上,不然大家都难看!”

  于露白挥挥手里的银票,“牛爷,门在哪您自己知道,不送。”

  牛大的绿豆眼狠瞪剜了她一眼,脸色臭黑地走了。

  于露白冷笑,回头看见乔家兄妹崇拜又感激的眼神。“喏,你的。”把银票和一小块银块递给了乔童。

  “于兄弟……”能从牛大那吸血水蛭的手里原封不动的拿到工钱,乔童几乎没想过,喜出望外之余,对于露白的机智更是佩服不已,内心深处隐隐的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蠢动。

  乔梓的美眸里更是堆满对于露白的崇拜和钦慕。

  “那些肉麻兮兮的话不用说,辛苦赚的钱可以便宜任何人,就是不能便宜了那种小人。”

  “多亏了于兄弟你,要不然我这些辛苦钱怕是只有打水漂的分了。”他感叹又惭愧,望向于露白时,双眸夹杂着些许复杂。

  于露白皱着眉头,带着微微的不解。“乔兄,你在那里是不是混得不怎么样?”

  乔童有些窘迫。“是。”他承认。“我不太机灵。”那些阿谀谄媚都不会。

  他脸庞清秀,体格偏瘦,个子还算高,无论怎么看都是活脱脱一个呆书生,这种清秀的书生京城里随便抓就一大把。

  把这种不通气又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扔进粗人堆里,难怪连抢食都吃力,还被人昧了工钱。

  “我还有一事不明白。”她的唇扯出一抹风轻云淡的笑。

  “于兄弟是觉得为兄有功名在身,为何有辱斯文的去做这种粗活吗?”乔童把银票交给妹妹,和于露白一同落了坐,面带苦涩的说道。

  “工作无贵贱之分,只是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一点就通,不笨嘛。

  他是个秀才,明明路可以更宽广,就算无意仕途,收几个学生,束修的收入应该也足以养家活口,育人子弟也能发挥所学,若是有心再往上爬,授课之余亦能自我进修。所以她不懂,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却舍弃挑了辛苦的路子?

  “说起来都怪我……”乔老爹自责的瞅了儿子一眼,眼里都是歉疚。“是我拖垮了这个家,拖垮了他们兄妹俩,要不是为了给我看病、还债,童哥儿不会去借印子钱……”

  说到底是为了钱。

  可印子钱这种高利贷是什么?一还三,利滚利,一年借,十年还,几辈子,还不完。

  乔童脑袋给驴踢了不打紧,还给自己掘了个无底深渊的大坟墓!

  替他擦屁股?她又不是圣女,也不是乔家的谁,再说既然有胆子去借高利贷,就必须有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明天,我替哥哥去上工吧!”乔梓挺着还未发育完全的小胸脯,一脸赴死表情。

  乔童极力反对,说什么也要自己上工,再加上乔老爹抢着去,三人把感人大戏唱得很足。

  于露白按着一抽一抽的太阳穴,告诉自己最睿智的法子就是把这父子三人的争执当作耳边风,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她是外人,几千几万里都搭不到一起的外人。

  但是,坏就坏在这个但是——这屋里,好像、仿佛、大概她就是那唯二的“男人”,还是身体健康,能吃能睡、能跳能跑,没病没痛的那个。

  而且,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毕竟吃了人家一顿饭,早晚也得还。

  就说救人不如救条狗。

  救狗可以转头相忘江湖中,救人一命,麻烦接踵而至,带来更多的麻烦。

  她咬牙切齿的长叹,心想既然已经帮了一回就帮到底吧,洗头洗一半的事情最讨厌了,那也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好吧,她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只是想找一件事来做,转移自己伤春悲秋的注意力,并不是什么该死的同情心泛滥,吃饱了撑着替人家做白工。

  回到暂居的屋子里,她抱着头无声唾弃自己,闲闲无事吟风咏月不是很好?干么把自己搞得骑虎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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