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常永青知道,求安是他的,不管她跟常永青是什么关系,什么感情。
一个男人若能为了某种目的而眼睁睁看着心爱女人靠在别人怀里,那他的爱肯定也不是真。
常永青能忍,表示求安在他心里还不是最要紧的。
但求安呢?她的心明明已因他动摇,为何却一次又一次的退缩,甚至是拒绝他?是不是在她心里还有个“谁”?
那个“谁”,会是眼前的常永青吗?
他太在意了,在意到他必须想方设法,一再测试。
“我太喜欢她了。”陆震涛微微低下头,在她的发际上一吻,“我想把她留在身边,可她却老吊我胃口,若即若离,你说……这丫头坏是不坏?”
“十二爷……”求安今天可真是受够他了。虽说他平时对她也常没个正经,但今天这乱来的程度真是让她羞得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怎么?”陆震涛唇角一勾,“你害羞?”
“请你别这样……”求安很想大声抗议,但不知怎地声音却小得可怜。
“我说,你这丫头就从了我吧。”他两只手臂牢牢的箍着她,“多少女人想跟我,我还不肯,跟着我,包你一生吃穿不愁,富贵荣华,你的丰表哥……”说着,他直视着一语不发,脸色铁青的常永青。“我也能让他在永业航运谋事,绝不亏待他。”
常永青知道此刻的自己该笑,但他笑不出来。
陆震涛看着他的表情,心里一阵快意。
他勾着求安,霸道的将她扣住,“走,快回去伺候我吧!”
求安敌不过他的力气,也没有拒绝或抗命的道理,只能任他拎着。她回过头,看见了常永青脸上的表情……
他没看她,脸上覆着寒霜,眼底迸射出她不曾见过的肃杀及冷绝。
那一瞬,她竟莫名的觉得他陌生又可怕。
第8章(1)
利家老太爷的八十寿宴上,冠盖云集,好不热闹。
陆震涛没让赵世东随行,却带了求安。男主子带了个婢女出席盛宴,自然是不成体统,可陆震涛向来不受礼教拘束,也没人对此指指点点。
入了座,陆震涛遣人多拿了一把椅子让求安坐在他右后侧,这亦是不规矩的,但正因为他是“陆震涛”,东道主没有意见,客人虽觉不寻常倒也见怪不怪。
“十二爷……”应邀而来的范长庵来到陆震涛身侧,主动攀谈,“别来无恙?”
陆震涛礼貌性的起身致意,“托王爷的福,一切安好。”说着的同时,他看见范长庵身后的范志霄,“范公子近来可好?”
这话问得故意,他明知范志霄被摘了“御前行走”的官职。其实御前行走是个闲差,范长庵想方设法替他弄了这个官职,是想让他就近监视并回报圣上的一举一动,圣上早就知道,却苦无机会拔去他的官职,陆震涛之前那一计算是帮了圣上一个大忙。
为此,圣上来特地叫人拣选了一匹千里马送给陆震涛。
“志霄,十二爷跟你说话呢。”范长庵沉下脸。
范志霄不情不愿地扁着嘴,悻悻地道:“托福。”
范长庵陪着笑脸,“本王得先去向利家老太爷贺寿,不叨扰了。”
“王爷请便。”
于是,范长庵领着范志霄走了。他们父子前脚才走,又有人过来跟陆震涛招呼寒暄,他虽是客人,但在这寿宴上却成了焦点。
席间,他不时给求安递上盛着佳肴珍馐的小碟子,他第一次递给她时,她呆住了,没伸手接下,因为所有人都在看她。
主子给侍婢递吃的,这实在太不合理、太不寻常,那些跟着主子来的小厮或婢女们也都对她投以好奇又羡慕的目光。
几次接下小碟子后,她越来越不自在。“十二爷,我不饿……”她小小声的说。
能在席上坐下已经让她够突兀了,他还弄吃的给她?她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难道他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及想法?
也对,他是一个我行我素、特立独行的人,礼教世俗对他来说,根本都是浮云。
“你平时也算能吃,才吃这么几小碟的菜,能饱?”他语带促狭地说。
“我真的不饿。”她说。
邻座的男宾客按捺了好久的好奇心,这时终于忍不住了。
“十二爷,虽然听说你对下人好,可今天亲眼得见,还真是开了眼界……”男客偷偷的瞄了求安一眼,语带试探地说:“这小婢女肯定很得十二爷的心吧?”
听着,求安羞窘极了。她不傻,听得出这话里还有别的意思。低下头,她只觉头顶发烫,像冒烟了似的。
“谁告诉你她是小婢女?”陆震涛搁下手中的筷子,直视着那好奇探问的男客。
他的声音不算小,整桌的人都听见了。
“她不是婢女,那么是……”
“她是什么身分,我知道便可。”他打断了男客的话,不甚客气。
感觉得到他有点不悦,男客连忙陪着笑脸,“那倒是,在下多事了。”
求安意识到所有的目光都对着她,像一枝枝的箭矢般,扎得她坐不住,一个冲动便站了起来。
“十二爷,我、我去茅厕。”她不知用什么借口离座,一个情急竟借尿遁,不等他同意,她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这利家大宅虽不及腾云山庄大,但对她来说却是陌生的,如厕后,她绕了几圈,终于找到回前院的路,甫迈开步伐往前走,迎面竟来了莫羽翠。
“丫头。”
莫羽翠先叫了她,让原本想闪避的她藏无可藏。
她硬着头皮走到莫羽翠跟前,“莫姑娘,你好。”
莫羽翠看着她,脸上虽带笑,眼底却满是凌厉的妒意及敌意。今天她一来到利家大宅便听说陆震涛带了个侍婢一同赴寿宴之事,不消说,她知道一定是求安。
自那次她在醉月楼故意将求安骗到范志霄的房间之后,陆震涛便与她划清界限,再不相见。纵使她放下身段委屈讨好,陆震涛还是铁了心的不见她、不理她。
曾经,她跟陆震涛是最亲近的,可因为求安的出现,一切都变了。
“宴上许多人都在谈论着你跟十二爷的事……”她冷冷的笑视着求安,“你知道吗?”
求安抿着唇,没回应。
“你可真是好本事,竟能勾得十二爷神魂颠倒……”莫羽翠语带嘲讽地说:“你没到醉月楼来一展身手,真是糟蹋了。”
求安一听,心里有点不快,但她向来不好斗,只想立刻离开。
“莫姑娘,我已经离席很久了,再不回去,十二爷会生气的,告辞了。”说着,她迈开大步便要离去。
莫羽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指尖用力的深深掐进她的肉里,疼得她不禁皱起眉头。
“丫头,给你一个忠告。”她柳眉一竖,神情严厉,“男人都是善变的。”
“莫姑娘,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微微转了一下手腕,莫羽翠的指尖竟掐得更深,“莫姑娘,你弄疼我了。”
莫羽翠冷冷一笑,“你会更疼的。”
她疑惑的看着莫羽翠,不解她的意思。
“你以为十二爷能喜欢你多久?”莫羽翠哼笑一记,“你对他来说不过是新鲜,很快他就会对你生厌,尤其是他得到你之后。”
闻言,求安的心揪了一下,她知道她不需要把莫羽翠的话当真,可她还是都听进去了,而且,她在意了。
“像你这种不解风情又涉世未深的小丫头,是无法满足他的。”莫羽翠语带警告地道:“他是野马,你驯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