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信——”舒母跟着追了上前。
舒父摇摇头,也跟着走了开来。
看着手上精致的宝蓝色绒布盒子,舒亦帆的泪水再也无法克制的蓄积在眸底,模糊了她的视线,一滴一滴的掉落在盒子上。
她将盒子缓缓的打开,上面竟然躺着一只用蓝宝石镶成点点流星戒面的戒指,正好是他当年陪她看流星雨之后,她所发想的图腾。看来这两个人那天鬼鬼祟祟,就是拿她的设计图去找珠宝公司做成戒指……
舒亦帆将戒指紧紧握在手中,心一阵痛过一阵,深呼吸了口气,抹去脸上的泪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等待李毓来接她。
“请问……”突然,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声音,自敞开的门边传了过来。
“不好意思,今天没营业。”舒亦帆没力气招呼来人,连眼皮都没抬。
“亦帆?”站在门口的身影没有离开,反而带着点迟疑的问。
舒亦帆微微一凛,这才望向声音的来源处,对上一双记忆中的瞳眸。
“可心?!”她没想过,这辈子还能见到她。
乔可心点点头,声音带着点哽咽的道:“我可以进去吗?”
“快进来。”舒亦帆赶紧迎上前,拉着她的手走进了店门。
两个人双手有点激动的交握在一起,互相凝视着,久久无法开口,所有的恩怨情仇似乎都在这一刻尽数消弭。
“你好吗?”舒亦帆开口打破了沉默,看着眼前身材变福态的乔可心,印象中那个纤细的身影已经好遥远。
乔可心微微一笑,“我嫁到了上海,现在有两个女儿。”
“太好了,恭喜你。”舒亦帆真挚的道贺。
“谢谢。”乔可心微微收紧握住她的手,表情有点不自然的道:“你呢?我这次回来看到报纸有报导你跟永缘集团合作的消息,才知道原来你开了这间店。亦帆,你们绕了一大圈,终于又走在一起了,恭喜。”
舒亦帆浅浅扯了扯唇,垂睫挡住眸底的黯然,才想开口时,乔可心又继续道:“对不起,当——”
“没关系,当年的事情我都忘了,不要再提起了。”舒亦帆打断她的话,不希望她继续自责,对她来说可心愿意再来找她道歉,这样就够了。
“不行,你让我说,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嫉妒你了。”乔可心下定决心似的道:“亦帆,虽然一直以来我是真的把你当成好朋友,也是真心对你好,但是当你跟韩凯交往之后,我突然发现你不再需要我的给予,甚至似乎还比我高了一阶,让我发现原来我对你的好是建筑在高高在上的施舍,好平衡你除了家世之外,所有一切都比我优秀的自卑感,再加上李毓是为了接近你才跟我交往……
“所以,我才会向王溱揭露你的真实身分,甚至还把韩凯放在你包包中的信,偷偷的藏了起来……”
“等等,你说,韩凯把信放在我的包包中?”舒亦帆的心一紧,唯一在意的只有这点。
乔可心充满歉意的抿了抿唇,点头道:“当年我看到他走进教室把信放在你的包包中,因为我当时心中充满了妒忌,所以就趁你离开座位还没回来时偷偷把信给藏了起来。”
“那信呢?信还在吗?”她好想知道,当年他出国前到底想跟她说些什么。
乔可心露出了笑容,将早就准备好的信自包包拿了出来,“我一直保存着,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
舒亦帆颤抖着手接过信,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可以控制自己不马上将信拆开来看。
一直到送走了乔可心,她都不记得方才乔可心还说了些什么,全部心力都放在手中的那封信上。
她低头看着已经泛黄的信封上那属于韩凯的优美字迹,带着点急切的将信封打开,用颤抖的手指将信纸抽出来摊开。
只见上面写了几行字,告诉她他早就爱着她了,问她愿不愿意等他,他会在机场等她的答案。
他爱她,跟她一样,早在九年前就开始。
舒亦帆的心好像被人用手狠狠的拧转着,再也无法控制的泪流满面。
对他的感情宛若潮水般涌上,将她整个人彻底淹没。
她好爱他,她想见他,她的整个灵魂都在这样呐喊,摧毁了理智,不再管什么为了永缘集团,不再管什么罪人不罪人的。
就算韩凯失去一切、成为罪人,她也愿意替他背负所有,跟他一起面对一切。
好像团团迷雾突然被拨开似的,她再也无法克制那颗想飞奔到他身边的心,抬起脚就往外冲,却刚好撞上不知道已经在门口站了多久的李毓。
舒亦帆顿住脚步,除了流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毓俊美的脸庞上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释然,轻轻道:“去吧。”
舒亦帆讶异的看了他一眼,哑声道:“谢谢。”随即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看着那道逐渐消失的背影,李毓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抓住了一把空气。
或许他早就知道,这对他们来讲才是最好的结局。
李毓仰起头往上望,阳光慢慢自云后探头,仿佛同时照亮了他心底的阴霾,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心安,缓缓的闭上眼睛,露出了抹微笑。
尾声
“把拔,说好的尾款呢?还不快点付给我。”韩安信——韩凯跟舒亦帆结婚之后,舒安信自然就改回了父姓——赖进坐在沙发上的韩凯怀中,伸手跟他讨债。
“什么尾款?”韩凯抱着儿子,装傻反问。
“当初说好帮你追妈咪的报酬啊。”韩安信撅撅唇提醒,“你跟妈咪都结婚了,尾款总该付一付了呀。”
“啧啧啧,哪有儿子跟父亲讨债的?”跟他妈一样,都是他的克星。
“这叫做亲父子明算帐。”韩安信得意的道。
“既然这样,那我要扣钱。”韩凯故作正经的道。
“哪有这样的,为什么?”韩安信抗议的问。
“谁让你瞒着自己是我儿子的事实不告诉我,儿子欺瞒把拔,该当何罪?”韩凯好笑的看着儿子不满的涨红了脸。
“那、那也是我猜到的啊,谁叫把拔自已猜不到?不管,把拔还钱。”韩安信不依的喊着。
“还什么钱?”舒亦帆端着刚切好的水果走近,好奇的问。
“欸,没、没什么。”韩安信赶紧把话给吞回肚子里去。
“对啊,没这回事,安信闹着玩的。”韩凯故意逗着儿子。
“哪有,明明说好帮你追到妈咪,你要给我钱的。”韩安信忍不住还是露馅了。
舒亦帆瞪圆了眼,把盘子放下,双手叉腰道:“韩安信,你说什么?”
“妈咪,其实你们要感激我才对啊,要不是我那天也偷偷用外公的手机打给把拔,把拔怎么知道你打算要嫁给李毓叔叔,还从机场赶回来?”
“你还说,害妈咪白跑一趟机场,以为你把拔已经出国了。”想起自己在机场放声大哭的景象,舒亦帆就尴尬得脸直发烫。
“我怎么知道会那样……”韩安信悄悄从父亲的腿上溜了下来,往房间移动。
“你别走,你快把出卖妈咪的钱吐出来。”舒亦帆追着想抓儿子。
“奶奶,奶奶救命。”韩安信聪明的往自己最大的靠山奔去。
“真是,宝贝心肝儿,快来奶奶这边,看谁敢欺负你。”韩母打开了门,收容了被舒亦帆追的韩安信。
“妈,您会宠坏他。”舒亦帆无奈的摇摇头。韩父在加护病房住了一阵子后终于转到普通病房,但目前还不能出院,所以她跟韩凯婚后搬回了韩家陪伴韩母,也方便以后照顾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