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当年李奇找来围殴我的那些人,后来都被我狠狠的报复了回去,现在看到我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害怕呢。”不等舒亦帆回应,他又将视线转向前方,沉默了下来。
今天的李毓就像另一个人似的,根本完全不是这么多年来陪着她喜怒哀乐的李毓。
舒亦帆看着沉默着走在斜前方的背影,仿佛看到笼罩着他的一团闇黑氛围,脚步不由得沉重了起来。
第6章(2)
“妈咪,你还觉得很不舒服吗?”舒安信担心的守在舒亦帆的床边,还不忘用手触了触她的额头。
“妈咪没事,你先睡吧。”舒亦帆咳了几声,要儿子先去休息。
舒安信摇摇头,收回放在母亲额头上的手,神色凝重的道:“妈咪,好烫耶。”
“有吗?”舒亦帆也跟着摸摸额头,故作轻松的道:“是你的手太冰了,妈咪好得很。”
“不可以,妈咪,我带你去看医生。”舒安信试着想要撑起舒亦帆,可力气根本不够。
“不用了,妈咪睡一觉就好了,你快回房间去,等等被妈咪传染就糟糕了。”
舒亦帆摸摸儿子的脑袋,声音有点虚软无力,老实说她也真的没力气起床去医院。
“可是真的很烫啊。”怎么办?外婆外公刚好出去玩了……
“咳咳咳,只是感冒而已。”舒亦帆咳了几声,朝他摆了摆手赶人。
舒安信蹙起眉头想了想,突然闷不吭声的转身走出了房间。
等到确认儿子离开,舒亦帆才放任自己流露出不适的表情,闭上了眼睛将手背放在额头上,感受到一片热度,整个脑袋昏沉沉的胀痛着。
这场病真是来得莫名其妙,她也不过是昨晚跟李毓谈过后,吹了一晚的风没睡,今天就开始浑身不对劲,到了晚上全身酸痛无力的发起高烧来了。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脆弱了?只不过是听到韩凯跟王溱要结婚的消息,就整个人沮丧到无法抵抗病菌了?
该死!都是那个可恶的男人,为什么在她好不容易获得平静的生活后又擅自闯入她的世界,扰乱她的情绪?就跟当年一样我行我素!
“他只想趁结婚前找你重温旧梦,享受单身的快感而已。”李敏的声音又在她脑海中响起,让她脑袋的胀痛一路延伸到了心头。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难道真的认为他是因为爱她,所以这么多年来才对她念念不忘,想要找她重续旧缘?
明明早在九年前就知道了不是吗?
舒亦帆翻个身将自己侧埋进棉被中,鼻子酸酸的,但她绝对不承认是因为想哭。
一定是因为感冒的关系!
这么多年了,她一个人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多找个人来干扰自己生活不是自找麻烦吗?
韩凯如此,李毓也如此。
想起李毓异常的言行与表白,舒亦帆的头更痛了。
她从来就没想过李毓对她,甚至对韩凯抱有那样的心思,他的行为摧毁了这么多年来平和的假象。
原来之前他并不是真的在开玩笑呀……
对于李毓,除了友谊跟感激,她未曾有过其他感觉,直到昨晚那一席谈话,她多了不安跟为难。
不管她怎么告诉他,她跟他绝对不可能,但是他好像都听不进去似的坚持要给她时间考虑,而他给她的感觉是他并不接受否定的答案。
她很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但情况好像就是往坏的方向发展。
该死,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一团乱?全都是因为韩凯啦。
“臭家伙,离我远一点!”舒亦帆的声音虚软无力的闷在棉被中,听起来只觉得像是模糊不清的呓语。
“很不舒服吗?我马上带你去医院。”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前,整个人已经被凌空抱起。
“韩凯?”不知道为何,突然看到他让她有股想要哭的冲动。
“你这笨蛋,烧成这样为什么硬撑着不去看医生?”韩凯可以感觉怀中那副柔软的身躯温度烫得惊人,心疼的斥骂。
“不是啊,韩凯怎么会在这里?我是烧坏脑袋了吗?”舒亦帆困惑的眨了眨迷蒙的眼眸,举起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想确认他是真是假。
“傻瓜,别怕,有我在。”韩凯温柔的声音穿透了浑沌的思绪,让她猛地回神。
“谁让你随便进来我家的?快放我下来。”舒亦帆佯装冷冽的道。
“妈咪,是我找叔叔来的,别怪叔叔。”舒安信赶紧跳出来解释。
“你找他来干么?”她责怪的看着儿子。
“我、我自己没办法带妈咪去医院,我怕妈咪难受……”舒安信紧抿着唇,一向早熟的脸蛋流露出这年纪该有的脆弱无措。
“你有个聪明的好儿子。”当他接到他的电话时其实是很讶异的,没想到他会照着他留下送货的连络电话打给他。
舒亦帆看着儿子难掩的忧虑,心狠狠的抽痛,她太疏忽了,不该没有顾虑到单亲儿子的心情。
“叔叔,我妈咪就麻烦你了。”舒安信真心觉得现在抱着母亲的韩凯好帅。
韩凯朝他眨眨眼,抱着舒亦帆往外走。
“等等,我真的没事,不能把安信自己留在家里。”舒亦帆被抱出了门,这才回神抗议。
“妈咪,我会乖乖待在家里,你们快去吧。”舒安信朝被抱着的舒亦帆挥挥手,旋即快速的把门关上。
“韩凯,你站住。”她原本想要厉声斥喝的,但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根本绵软无力。
韩凯低头看着她异常红晕的白晰脸庞,皱皱眉,依然快步走向自己的车旁,将她放在副驾驶座上,然后赶紧绕到驾驶座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怎么可以把小孩子自己放在家里,我不去。”舒亦帆虚弱的想反抗替他系好安全带的韩凯。
“放心,我有叫人看着。”他扣好安全带,将车驶离。
舒亦帆顿了顿,没理由再反对,况且她也是真的很不舒服,索性闭上眼由着他处理。
一到医院,医生早已在专门给VIP病人看诊的诊间等着她,没一刻耽搁的做了妥善的诊治。
虽然舒亦帆曾在自己妹妹生病时,见识过韩凯可享有的特殊待遇,但现在却更能体会到永缘集团的特权,即便是对生命本该一视同仁的医院中,在贫富间依然存在如此大的差距,更别说其他地方了。
好不容易折腾了一晚,等舒亦帆打完针回到家之后,额头的温度已经退了不少,但整个人却更觉疲累,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隐隐约约只记得自己被韩凯抱回床上,他好像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就昏沉沉的睡着了。
等她再恢复意识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映照上了床头,让刚张开眼睛的她一时之间有点恍惚,分不清今夕何夕。
舒亦帆正瞪着米黄色的天花板,试图让还浑沌的脑袋恢复清醒时,耳边已经响起一道熟悉的磁沉嗓音,正如昨晚一般让她的心猛地悸动着。
“你醒了?”韩凯低下头捧住了她的脸颊,在她反应过来之前额头已经抵上她的,测量着温度,“很好,退烧了。”随即才满意的站直身子。
“怎么是你?”她板起脸,好掩饰自己狂乱的心跳。
韩凯睨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只是转身走了出去。就在舒亦帆正感到有点失落于他的爽快离开时,韩凯又走回了房内,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
“吃点东西再吃药。”他将托盘放在床头柜,拿起牛奶跟三明治递向半坐起身的舒亦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