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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页

 

  不是阿叶是谁?!

  他手中多出一把小银刃,另一手则扳起壮汉脑袋瓜,正想着割喉的话,该从左割到右、还是从右划到左比较好似的。

  “阿叶!”她颇头疼一喊。

  小小少年闻声看她,见她不允地摇摇头,因兴致勃勃而发亮的小脸立即出现很失望的表情。



  大势既定,几个离得近些的铁捕冲进来逮人,阿叶机灵地扑回架子床内。

  秋笃静也赶紧跃回榻边,头钻进垂幔里。

  里边,花魁娘子横卧,安稳落在香榻上,而且羽睫轻颤颤,欲将醒来。

  天狐大人与一叶精魅,虚空不见。

  将人逮捕归案,一直忙到天已鱼肚白,秋笃静将后续之事暂交给下一班轮值的人手,出城前,她特意绕去东街买了店家刚热腾腾蒸好的豆包米团子。

  香气四溢的豆包米团子用两层干竹叶裹着,再用巾子包起,她将小食搁进怀里保温,快马加鞭赶回山坳小村。



  因秋宛竹被封驰拐出门,现下竹苑大多事务全交给如今已二十有八的萧湘接手。秋笃静回到竹苑时,萧湘正起床盥洗,她把一份还温热的豆包米团子递给湘儿当早饭,却挨了湘儿一记轻瞪。

  “姊姊又忙到天亮才回来。”

  “呃嘿嘿,呵呵,可不是吗?天都亮喽。”只会打哈哈。接着又说:“我这一身脏的,还得洗洗啊,湘儿先帮我送吃的进房,趁还温热,你家哥哥很喜欢的,他、他应是在房里”

  萧湘叹气。“又跟哥哥吵了?”

  “没的事!”挥手又摇头。

  萧湘再叹,没说话了,倒快手快脚帮她烧上一大壶热水,这才替她送小食去。

  秋笃静将热水提到边间小房,再兑了不少冷水进大盆子,终能痛快洗掉脸上铅华和发上香油,将一身整回向来清爽利落、干干净净的模样。

  浴洗过,她将边间小房顺手收拾了,原还想跟湘儿说聊几句,却见一大早已有人登门来访,是“玉笛公子”李修容。

  秋笃静心知肚明,李修容上竹苑不为访她,而是心系佳人。

  唉,谁料缘分牵扯会走至今日这般?

  李修容与她家湘儿啊

  一切得从中原武林盟摆平域外“拜火教”一事说起。

  当时怕邪教犹有余孽流窜,设在峰下城西郊十里处的武林盟西南行会一时间聚来不少好手,形成进可攻、退可守的一个大点,往西紧盯局势,往东与中原互通,当时主持西南行会的正是李修容。

  既在西南长驻,自然要多与“地头蛇”打交道,身为“地头蛇”的大衙巡捕房早被李修容摸熟,后来就顺她与她家姨爹两条线,一摸摸进山坳小村,尽管太婆们不喜跟外人打交道,但外人来求药求医,也不会置之不理。

  西南行会的人若有个头疼脑热的,渐渐也来竹苑看病拿药,诊金付得大方,偶尔还会帮小村里的老人修缮家屋桌椅等等。竹姨除了给药,连巫族符和刺磷粉也送出不少,所以就这么一来一往、有来有往,两边便也熟稔起来。

  至于李修容是何时惦记上她家湘儿她实在不知啊!

  她躲在窗边偷觑,湘儿没请那位年过四旬、却依旧能担起“江湖第一美男子”浑号的青袍书生入内,没请人家进屋就算,还冷凝着一张俏颜,这样冷淡是跟谁学的?呜莫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天狐大人者,皆睥睨众生湘儿乖,不要学你家哥哥啊

  心情沉重,因湘儿开口赶人。

  不过李修容这几年像也变无赖了,赶都赶不走。

  秋笃静没再继续盯下去,绕了点路回到寝房,一踏进内室就瞧见桌上那一整盘豆包米团子竟完好无缺,碰都没碰?!

  有这么恼怒吗?该恼的是她吧?

  部署好的事被横插一手,尽管目的达成,中间仍因他的现身小乱了会儿

  但,一想他是紧张她的,喉里漾开甜津,也就恼不起来。

  钻进床帷,爬上大榻跪坐,她伸手推推拿后脑勺和身背招呼她的丈夫。

  “还睡吗?”明明是醒着的,她能察觉他的气息。

  “哼”美人仍维持千唤不一回的身姿。

  “干嘛这样?”秋笃静咬唇又叹气的。“不就巡捕房里真找不到人上阵,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打埋伏。之前“凤仪阁”茶花夜赏,花魁娘子唐棉棉险些遭掳走,是刚巧一群狎妓又喝高了的酒客擅闯她的香闺,坏了恶徒想不动声色将人劫走的打算。”深吸口气——

  “问了唐棉棉事情始末,啥儿都不知,只晓得头忽地犯晕,倒下前瞥见一道小山般的高大身影而在她闺房门边发现的小婢尸身,外表看似被勒毙,但不是的,那名婢子的颈骨与咽喉尽断,下手之法分明与姨爹当时办的“铁臂虎爪大案”一模一样,当年我初出茅庐,西南州县各大衙的铁捕联合办案,还是让身上背负三十七条人命的卓三娘逃得销声匿迹。”顿下,语气微低落——

  “卓三娘说,她无意杀那名小婢,但头一次迷药下得不够重,小婢昏沉间奋力挣扎,怕她弄出声响,情急间才出手,却也因此留下线索大隐隐于市,这些年她竟带着独生子在城中住下,替富贵人家栽种各色茶花,当起种花师傅,“凤仪阁”这两年的赏花会,进的花种多是向卓三娘购得,他们母子俩将一车车的花送进“凤仪阁”内,卓大柱无意间见到花魁娘子,一眼入心,非要她当媳妇儿不可若非溺爱独子,卓三娘的大隐亦难露出马脚”

  说完,床帷内一阵静。

  秋笃静拉拉丈夫袍袖,美人无动于衷,她憋了会儿终是说了——

  “好吧好吧,我让你嫖!来吧,任你折腾就是!”

  破罐子破摔,甩开他的袖,她随即躺平,躺得直条条。

  结果,她先等到的不是白凛转过身,而是又长又蓬松的九根狐尾袭上来。

  狐尾分别卷住她双腕、缠住她两只脚踝、勾住她的腰她缓缓被提起,掠过他,然后被抛到内榻与他脸对着脸。

  白凛眼神慵懒闪亮,不似作怒。

  又或者她方才豁出去的话,彻底抵消了他的怒气。

  “你可别后悔。”他突然论笑,俊美异常,兴奋之情满布,彷佛脑中已转着十七、八种折腾她的法子,正等着一一落实。

  大惊失色!“等等!等等啊——我悔了、后悔了!悔得不能再悔,我唔唔”嘴被封住,准备往死里折腾似。

  狐尾柔软却强而有力,秋笃静挣了两下就放弃了。

  唉,也不是没被这样“欺负”过,只是当丈夫祭出雪天狐的九尾时,通常过程会很“惨烈”,她下场会很“凄怆”

  在狐尾来回的轻抚下,她禁不住细细叹息,很舒服,觉得安心,贴着他修长温热的身躯,血暖气匀,整个人如浮在蓬松胖云朵里。

  努力想跟上丈夫,唇舌遭劫,那是甜如蜜、热如火的深吻。

  徐徐间,深吻转为或轻或重的舔吮,她半掩双睫,感觉下唇正被人轻啃,湿润润,麻痒痒,她勾起唇角,嗓声轻哑模糊——

  “白凛,你好爱操心是我令你放心不下你看我看得入神时,眼神总有郁色,别操心啊,我们还在一起,往后往后”

  丈夫的吻又浓重起来,狐尾将她捆得更紧。

  为逮捕卓三娘归案,她其实已三天三夜未交睫入睡,此时回到最能令她放松,并卸下一切武装的所在,被拥进一个暖得不能再暖的臂弯里,她眼皮沉得抬不动,气息越走越匀,越来越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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