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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把两人当初约好的事情拿出来说嘴时,袁熹明就像被一桶冷水从头泼到脚一样,发热的脑子也冷了下来。

  “是、是我唐突了。”他顿了顿,眼神略微黯淡。

  涂千雪看他这副样子,也觉得自己刚刚说得太过分了,咬着唇想要道歉却又觉得古怪,便随口吩咐了一句,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跑出了屋子。

  “你……新衣服在桌上,自个换了就出来吃中饭吧,其它的事,我们有空再接着说!”



  她跑得匆忙,因此没见到那个她以为被伤了心的男人,其实正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许久。

  他笑容里有着淡淡的誓在必得,和一点点的小算计。要是让京城里最熟悉他的两个男人见了,马上就能猜出来他肯定是认准了什么目标,打算要下手了。

  袁熹明拿起被太阳晒过,带着天然温暖香气的衣裳,手指轻抚着柔软的布料,嘴里低喃着,“是啊,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让她有机会认为两人是假夫妻了!

  就算她再怎么跑,他也不想放手了,他要的不只是假夫妻,而是两个人成为再也无法被拆开的真夫妻。

  分享了最重要的秘密后,涂千雪与袁熹明之间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不少,只不过袁熹明对此并不满足。因为这就像涂千雪为两个人划开的距离一样,两个人还是分房睡,甚至没有更亲密的发展,一切就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要不是之前她那个冲动落下的吻,让他不断在梦中回想起那抹温度,或许他也会觉得当时的一切都只是他的美好想象。



  袁熹明很明确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当他知道自己对涂千雪再也无法放手后,他就想把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变成行动,卖力地想讨好涂千雪,以求让假夫妻变成真夫妻。

  想到自己回京之日,可以夫妻双手把家还,他就忍不住有将嘴角往上拉起的冲他还在幻想着,旁边正磨着黄豆做豆桨的母子三人看向他,一边还小声的说着话。

  “娘,袁叔又在发愣了。”最近又学会很多词汇的涂露儿,最爱的是告状这件事,一看到所有入都在忙,结果只有袁熹明一个人站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马上就通报给涂千雪。

  涂千雪看着那个拿着勺子,却忘记往石磨里加水的男人,除了一脸无言外,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最近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不是忽然傻笑,就是站在某一处发起呆来,还老是对她吟一些酸诗,让她非常合理的怀疑,那个变身什么的会影响智商,要不然怎么一次变身后,这个书呆看起来比以前更呆了?

  她叹了口气,把两个说是帮忙,但实际上就是添乱的孩子赶出院子,让他们自己玩去,这才板着脸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怎么站着也能够发愣?要是没睡好,就回屋里再睡一会,我自己忙就是了。”

  袁熹明一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走神了,手里的勺子早就没有水,眼里闪过一抹尴尬,沉默着不说话。

  “不说话?不说话就是真累了,快去休息!要不然跟两个孩子玩一会也好,就是别再看书了!我就不明白了,屋子里就那四五本书,你天天看,内容也是一样,怎么还能够看了一遍又一遍,难道多看几次就能够把那些书看出一朵花来?”涂千雪看着桶子里的豆浆也差不多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叨念着他。

  给他书呆的封号一点也不委屈他,明明她屋里就那几本书,他整天捧在手上,也不像是装样子,是真的认认真真的在读书,有时候一本书都已经看第二遍了,还能够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袁熹明听她一提到书那不以为然的模样,马上用最经典的两句话来澄清他对书的热爱。

  涂千雪啧了声,知道跟这书呆说啥都没用,于是又转了一个话题,“你上回说那黄禄子的事情还没说完呢,后来怎么样了?”

  要说这段日子来,涂千雪真正觉得家里有一个男人的好处就在这里了,上回屋子外头死了三个逃了一个,外人不知道,自然都以为是山上下来的野兽做的,但是他们比谁都清楚,那些人一开始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要是早先,她一个小寡妇去打听,消息肯定也是不齐全的,但现在有了袁熹明,他一个说话有分量的读书人,在外面行走也方便,很快就打听出一二来了。

  话说逃的那一个,还是那天袁熹明先在屋后打晕的,本来想找到人后回来再问问他们到底有什么企图,没想到后来发生变成狼的事,等想起那个人的存在时,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幸好袁熹明前几天去镇上打听消息时逮到了人,威逼利诱好一通,这才让那人老实招了,居然又是涂千雪手中的药酒给召来的祸。

  涂千雪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当初拿出药酒来的时候,她就有些担心,毕竟拿出一个从来都没有的东西,有时候得到的不只是暴利,伴随而来的也有高风险。

  只是当初她穿越过来后出了那一连串的事情,一个半大姑娘家住在一个几乎连挡风遮雨都不成的小草屋里头,除了那些愚昧的村民外,还要应付像黄禄子这样心怀不轨的人,除了用这种最快来钱,保证自己能够好好活下去的法子外,她也没其他的办法了。

  但幸好涂千雪也知道,药酒这种东西她虽然能够拿出来,却不可能做多,毕竟跟药扯上了关系,她一个没什么人脉的山村小寡妇,要是太显眼了反倒不好,所以只做了小量,在镇子上的大户人家流传。

  她总共只做了两种,一种是女人喝来补身子的,一种则是男人用的,只是若真有心要算计,就算她再怎么低调都没用,这是她经过此次事件后得到的教训。

  一谈到正事,袁熹明也正了脸色,“那人说过了,黄禄子应该是听了他姊夫赵富贵提过,知道这药酒的利益大,这才回去黄家村,喊了以前交好的几个混混,打算大干一票。至于这背后还有没有其它的人指使就不知道了。”

  若没有之前赵富贵上门逼买药酒方子,这话或许还有几分可信度,但有了之前的事情,再听那人所招认的话,不管是袁熹明还是涂千雪,自然都想到一处去。

  这件事情跟赵富贵肯定脱不了关系!

  “我想不通的是,不过就一个药酒方子,怎么就这么让人不依不挠了?”涂千雪觉得这才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要说药酒在这个时代虽然是刚出现的东西,让人挺稀罕的,但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商人重利,自然是看中了其中有利可图的地方。”袁熹明淡淡的道,看似解释了一切,但实际上他自己也觉得怪异。

  因为这事情牵涉赵富贵,所以前几日上镇上的时候,他还特地打探留心赵富贵的酒铺,没想到真让他发现许多的不对劲。

  赵富贵的酒铺跟许多小酒铺子差不多,都是从外面的酒坊进酒,然后自己勾兑了一番再卖出去的。

  就一般看来没什么不对,毕竟在这种小地方,老百姓有时候也就只是想尝个味,酒被兑了水,只要不是太夸张,自然都有人买单的。但,也是碰巧了,他看到赵家酒铺一辆往外地出货的马车,那分量几乎就是赵家酒铺进一个月的酒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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