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她傻愣愣的看着笑得一脸春风样的陆定楠,还没回过神他怎么会在屋子里的时候,他就将她整个人给拦腰抱起。
她不禁惊呼出声,双臂自动的绕着他的脖子,就怕一个不好会摔下去。
「这是做什么呢?快放我下来!」她小小的挣扎着,不小心对上了屋子里另一个人的视线,双颊一下子如同熟透的番茄一般涨红,羞得直想找个洞钻进去。
「爹?!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拍打着他的肩,又羞又臊的催促道:「快放我下来!都让爹给看见了!」
陆定楠有时候就是个我行我素的人,他也不管岳父调侃的神情,也不管陶贞儿羞得要没脸见人,还是按照他原来的打算,将她给抱到桌子边坐下后,替她和岳父倒了杯茶,这才总算安分下来。
陶铭亨自是知道女儿脸皮薄,也不多加调侃,转而看向陆定楠,眼神带着赞许,但仍免不了端着岳父的架子道:「你也就这两天做的事还像个人。」说着,他曝了口热茶。
「爹!」陶贞儿忍不住抗议了。
她爹说这话,不就是说他之前就没做点人事吗?哪有人夸人的时候还这么损人的啊!
「行行,我不说了,不过你瞧瞧这小子都没说话呢,你急着帮腔什么?」陆定楠平淡的瞥了岳父一眼,看着陶贞儿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副温柔的面孔。
「不喝茶,要不要更衣去?」
她这次羞得真的想找个地洞钻了,就连陶铭亨都忍不住大笑起来,觉得这个女婿很有说笑的本事,不过这种甜蜜的事儿,小夫妻私底下为之还行,在他这个老丈人面前,似乎有些太过了啊!
在陶贞儿强烈的抗议下,陆定楠终于不再问那些太过分的问题,而是继续她醒来之前,两个男人在讨论的话题。
陶贞儿听了些,想起了自己为何会昏过去,伸手摸了摸脖子的伤痕,忽然觉得自己晕过去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不用面对那样尴尬的情况。
抓到了公爹头上戴的绿帽子,那朵绿云还是从亲二叔的方向飘过来的,然后为了遮掩这件事情,居然还设计想让她也套个偷人的名头,这一环扣一环的,真让她感到无言。
陶铭亨一想起陆文虎那没用的家伙,用一连串见不得人的手段算计自己的女儿,脸就拉了下来,他忿忿的道:「一个会和亲哥哥的姨娘搞上的人,能够想出这些也不意外,说来他也不算太蠢,不过那杨氏就真的是蠢了,还以为弄了一封休书就能够逼得贞儿羞愧自杀,也太小看我陶家的女儿了。」
但狠毒的是她一计不成还有一计,他都无法想像如果不是他和陆定楠听到消息后就日夜兼程的赶回来,说不得还真的让那蠢妇给得逞了。
这时候他不免埋怨自家妹子掌家的能力,竟让一个小妾翻出了天,在宅子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这也幸亏没真的出大事,要不然他真是有苦都无处诉了。
陶贞儿笑而不语,不想承认其实自己那时候想死是没有的,但是却伤心了两天,所以那封休书倒也不是真的没有起到作用……
她见陆定楠默不作声,知道他不爱听这些,转了个话题,问道:「二叔是不是还惹了其他的麻烦?」
陶铭亨挑了挑眉,没想到自家女儿还这样敏锐,他有些怀疑的看向陆定楠。「不会是你先说了吧?」
陆定楠自然不会说两人之前换了身子,所以陶贞儿一直在外头帮他处理事情,只道:「他做事本来就不严谨,留了一堆马脚,让人察觉也不奇怪。」
想想陆文虎那让人鄙视的脑子,陶铭亨倒也没有怀疑,他点点头后又道:「也是文昇太过相信自家兄弟,没料到陆文虎居然还有胆子偷卖私货给倭匪,本来杨氏的事情就已经让他一肚子火了,结果昨儿个一听见这事,直接冲进关着陆文虎的房里,拖了人就往死里打。」
陶铭亨也是知道陆文昇的心结,当初一家子十来口人,就因为倭匪上岸,死得只剩下三个,要说陆文昇不恨,那怎么可能,这也让他从商开始就立了规矩,绝对不做和倭匪私通货的事,否则绝对不轻饶。
要说这规矩大家都明白,毕竟朝廷也有这条法律在,只是有钱赚的生意就算是杀头都有人做了,更何况只是卖点东西?
别的人陆文昇管不着,但是他的人就绝对不行,他大概也没想到,这些年来都没人破了这条规矩,第一个让他抓着的居然是自个儿的亲弟弟。
陆文昇当初有多恨,现在心里就有多火,连他这个上前去拉人的,都差点给揍了好几拳,就更别说陆文虎了,要不是他跑得快,只怕昨天就给打死了。
第7章(2)
陶贞儿对于长辈的事情不予置评,只把重点放在另外一个地方,「二叔能够跑到哪儿去呢?还有二婶他们一大家子呢!」
瞧公爹那样子,连兄弟情谊都顾不得了,难道还会管兄弟那一大家子?
二叔这些年,姨娘丫鬟的没少厮混不说,就说那些没名没分的也有好几个,这些女子有的又有了孩子,庶子庶女多得都记不过来,这一大家子要是没了二叔这个男人,又没了大房的帮忙,只怕还得闹起来。
陆定楠吩咐人上了午膳,这才回道:「放心吧,二婶那一家子有多能闹大家都有数,老早就让文管事去传了话,若他们安安分分的,还有一笔安家银子,不多,但也饿不死人,若整天胡闹,也别怪大房绝情,一个子儿都不会给,毕竟两家已经分家,虽说住在一起,但中间也隔着墙,这样的情况,若是大房一毛钱都不给,也是说得过去的。」
陶贞儿听到这里,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起码这样说个明白,二婶是个惯会算计的,能够马上知道哪个对她最有利。
陆定楠不愿她继续管那些破事,看小菜一盘盘的摆了一整个桌子,就殷勤的忙着添粥、夹菜。「别管那些了,你得多吃一些,大夫开了药,等等吃完饭你还得喝药。」
陶铭亨哼了声,没好气地道:「小子,也问问你岳父吧,我这大活人可还坐在这儿呢!」
陶贞儿一听这话,脸又红了,殷勤地想站起身来。「爹,我来替您布菜添饭吧。」
陆定楠扶着她的肩头,不许她站起来。
陶铭亨也急忙道:「别别!你这肚子现在可是最金贵的,我要是让你再碰着哪儿,你身边这傻小子可不得要跟我拼命。」他这些年跑船走海见得也多了,能够跟陆定楠比狠的,还真没几个,他确实没想到,这个女婿平日看起来不吭不响的,动起真格来,那狠辣劲也不输一些老江湖。
她不知道昨天杨氏被陆定楠逼问的事情,只以为父亲在调侃说笑,无奈的笑道:「不过就是动动筷子的事儿……」
「我来就行了。」陆定楠抢过她手中的碗,也盛了粥放在岳父面前,至于夹菜那就没了。
陶铭亨等了半天,连根咸菜丝都没瞧见,没好气的道:「行了行了,我也不指望你伺候我,我自个儿来!」说完,他自个儿动手吃起饭来。
两个大男人边吃边说话,偶尔还夹枪带棒的斗个两句,陶贞儿偶尔插嘴个几句,偶尔会心的笑了笑,眼里慢慢噙满笑意。
没想到能够看到自己最爱的两个男人这样坐下一起吃饭,没有争吵,只有偶尔的斗斗嘴,她垂下眼,手轻抚着肚子,轻声在心里和孩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