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说新婚之夜被人下了药了?那他是怎么知道的?沈蔓娘轻皱着眉思考起来。
第5章(2)
这边任守一让人关了厅门,除了沈家两老,其余不相干的奴仆全被赶了出去,而他带来的人则是把守住这大厅的前前后后,不让人轻易闯入。
任守一对于沈夫人的嘴硬否认一点都不感意外,他挥了挥手,让人松了一个丫鬟的绳子,拉到了沈夫人和沈老爷的跟前。
“这个就是那天下药的丫鬟。”他连看都没看那丫鬟一眼,视线在所有人脸上扫过一圈。
沈老爷的脸更白了,沈夫人镇静的表情也有了一丝慌乱,沈蔓娘则是一脸平静,看不出表情来。
跪在地上的丫鬟可以说是一身狼狈,尤其是手指的地方更是斑斑血迹,甚至让人看不出来是全部的手都受了伤,还是只有其中几根手指。
沈夫人玩心机,在这后宅里,手里沾上的人命也不是一条、两条了,但却没见过这活生生的人被折磨成这样过,顿时脸色有些苍白。
沈老爷也只是听过任家的义子出手果断,极有魄力,却未曾真正的对上过,故也不知道任守一接下来要用的招数会让他们如此“深刻难忘”……
那丫鬟本来有些楞楞的跪着,但一想到昨夜受到的拷问,马上大力挣扎了起来,甚至只是被拖着就开始向沈夫人求饶了。
那跪下的丫鬟哭天抢地的嚎陶着,“夫人!夫人!救救奴婢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那天茶水可是任家备的,我们怎么有机会动什么手脚啊!”
任守一笑了笑,冷声说:“听清楚,我刚刚问的是在杯子上动了什么手脚,可没说那茶水出了什么问题!”
那丫鬟哀嚎的声音顿了顿,随后又开始嚎陶大哭,“我怎么,知道那杯子有什么问题,那都是从家里带去的,是二小姐最喜欢的一套”
沈蔓娘淡淡的看她一眼,“喔?我还不知道自己有最喜欢的杯子。”
真是睁眼说瞎话,她是怎么嫁去任府的,她想这些丫鬟说不定都比她清楚,那些嫁妆里有什么东西她自己都不明白了,怎么可能会出现什么她的心爱之物?!
“要不这件事情我们就这么算了……”沉得富向来是息事宁人的脾气。
此话一出,沈蔓娘冷冷一笑,想起往事,对于这场戏她突然不想就这么结束了。
沈夫人同样泠冷笑着,只不过却是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只要自己打死不承认,他们又不敢动刑的话,老爷肯定会出面谈和解,况且这件事情又没证据是她做的,自然也拿她没办法了。
任守一环顾了所有人的反应,眼一眯,心中似乎有什么疑惑正要摸着边,但是他不急着在这里得知他想要知道的答案,而是又把心思放到眼前的拷问上。
他使了个眼色,他带来的大汉马上理解他的示意,从腰上卸了一条巾子塞到那丫鬟的嘴里,让那鬼哭狼嚎的声音顿时消失,然后左膝顶着她的背将她压在地上,让所有人都无法看清她的表情,接着左手扣着她的肩,轻轻一掰,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响起。
即便嘴被塞住了,她仍发出了尖锐的呜咽声,让所有人全都感觉背脊一冷,尤其是沈夫人更是觉得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背上的衣服全都湿了。
那大汉可没把巾子给拿出来,只是放开了自己的手脚又站到一边去。
任守一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平平淡淡的开口,也不知道是说给那丫鬟听或是给沈夫人、沈老爷听的。
“这动刑呢也是有技巧的,不巧我身边就刚好有专精这种的人,这话要是说得不老实,第一次就先掰断一只手的手骨,接下来再不说实话,就轮到另外一只手的骨头,要真的是骨头太硬了,这手骨还有两节呢,慢慢来也不差那时间,手都没了接着就是手指了,啧啧,这十指可是连着心呢!那有多痛我就不说了,如果真的还不说……”任守一笑咪咪的看着那丫鬟的脚,“这不是还有脚呢!比照办理就行了!”
那丫鬟被刚刚的剧痛一吓,这时候听到任守一的话,整个人又惊又痛的全身瑟瑟发抖,嘴巴也不硬了,开始如同倒豆子一般,什么话都说了。
“是是太太给了我们银子,说怕到时候二小姐不肯跟姑爷圆房,让我们不管在谁的杯子上下药,就是要让二小姐和姑爷成就好事,让任家不管怎么样也只能认了嫁过去的新娘。”
事情摊开了,不过简单几句话,那丫鬟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解释得清清楚楚。
任守一听完就让人把这些丫鬟都给拉了下去,他看着脸色大变的沈老爷,还有阴沉着脸、死咬着唇的沈夫人,笑问:“这算清楚了?原来沈家还有这样‘好手段’的嫡母,莫怪连下头的丫鬟也有如此的……好家教!就不知道这名声若传了出去,这府里还未嫁的大小姐会有什么样的好姻缘了。”
那话里的讽刺意味就是再蠢笨的人都能听得出来,更何况现在这厅里可没有半个笨蛋。
沈夫人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谁知话都还没说,这话头又被沈老爷给截断。
“贤婿!这事情可不能闹大啊!”
沉得富倒不是想替妻子做的错事遮掩,只是这事情一闹出去,他沈家的名声都没了,更何况还有个女儿没出嫁呢!就是订了婚事也能取消,若以后真的坏了名声,那可真是麻烦了……
思及此,他又转头看向沈蔓娘,轻叹了口气说:“蔓娘啊!这事情是你嫡母做得太过分,但是……”
沈蔓娘原本低着头,一听到这话慢慢的抬头看着沈老爷,和已经露出浅浅得意神色的沈夫人。
她冷笑的看着他们,毫不留情的说:“那与我何干?”
沉得富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种话来,忍不住喃喃道:“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是啊!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沈蔓娘突然想笑了,而她也真的笑了,笑得眼里都逼出了泪来。
沈老爷楞楞的看着小女儿第一次笑得那么开怀的脸,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没弄懂过眼前的孩子。
任守一的眼里闪过心疼,他看到的不只是她的笑,更有她的泪,这沈老爷赤|luo|luo的偏心显然伤到她了,他大概猜得出来,她心中隐藏的秘密必然和这个有关。
对她来说,沈老爷的举动除了让她失望外,应该还有一种情何以堪的感觉吧。
看着那个脸上一僵的前夫人,他又转头看向沈老爷,发现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个男人就又憔悴了许多,原本看起来有些精气神的样子也全都消散。
他相信这些事情沈老爷是不知道的,从他们进来之前听到的那些话就知道,但是有些时候,不知情不能成为无罪的理由。
“这件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沈老爷可要先把这笔帐给记在心上了。”
沉得富一听这话更像是老了好几岁,就是沈夫人也无法保持冷静了,脸色惨白、眼神飘忽,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刚刚那个还没被掰断其他骨头的丫鬟了。
任守一说完了该说的话,做了该做的事情,也就不打算多留了。
他想要捧在手心里呵疼的娘子在这儿待得多不舒服啊!他可不想让她在这里多待了。
说完,他牵起沈蔓娘的手,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慢慢走出重新被打开的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