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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眨眼的时间,宁王府的侍卫已接替他的位置,和攻击杜如墨及顾心兰的敌军们激战在一块,而杜如墨不知是受到太大的惊吓,还是不小心伤了,只是怔怔地望着抱着自己不放的李初。

  她脑子里浮现顾心兰不久前才问他的话,当时他说过个问题的答案,日后会揭晓,没想到才顷刻的时间,她已然知道了他的答案。

  “你……救我?”她不敢相信地问。

  “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李初想笑,但一牵动唇角,背上的伤就让他痛得呲牙咧嘴。“看来挨这一刀挺划算的!”



  “我以为你……”她真的迷惑了,当她对这段感情存疑,甚至痛苦到想放弃时,他居然又回过头来给她温柔。

  矛盾的思绪,让她不知该怎么反应,一直认定的想法通通被颠覆,她真的好混乱、好难爱,眼下温暖的怀抱,究竟是出自真心,带是一时怜悯?

  会不会回过头,他又恢复成那种冷淡的样子?

  然而情势不容她多想,顾心兰跑了过来,一把将她由失血脱力的李初怀中给拉开,气急败坏地大骂,“你这奴才竟害容之受了伤,一朝事过,我定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被顾心兰一提醒,她才想起李初身上的伤,急着想帮忙,却又被推到一边。

  “该死的奴才!闪一边去!”



  已经有些自己人注意到这里,赶紧分出人手来帮忙李初,杜如墨被挡在人群外,只能含泪看着大伙儿手忙脚乱地救李初。

  无沦如何……两人间的距离还是存在的啊。

  原本有些被重新燃起的情意,又慢慢灭熄 下来。杜如墨处于不知所措中,却听到前头的厮杀声似乎大了起来,回神一看,身旁的敌人不知何时被杀光了,府里抵抗禁卫军的兵力,似乎慢慢增加中。

  “怎么了?”李初虽然受伤,仍撑着身体,关注着府里的战况,他问向一个太子亲兵。“好像人变多了?”

  那亲兵也是一头雾水,此时黑鹰正由院外飞入,带着放松后笑容,来到李初面前,单膝跪下。

  “启禀世子,太子的军队及时赶回,已经有大批兵马进府驰援了!”

  第8章(2)

  是日的早朝,百官尚在午门外等待,可宁王府被抄的消息早已传开,倾向太子的官员,全惨白了脸,提心吊胆的等着。然而不多时,宫外却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原来是太子领着大军,以及宁王府的侍卫,浩浩荡荡地来到皇宫前。

  早该开的午门却仍紧闭着,看到太子,百官顿时了悟一场宫变恐怕在所难免。正迟疑该倒向哪方、该不该逃命时,李智先已停在众官前,气势威严道:“大胆!二皇子李勇之持伪诏篡国,你们竟不明是非,奉他为君?!”

  百官你看我、我看你,全是一脸无奈。先皇驾崩时,皇宫内外早就都是二皇子的亲兵,不服从便要杀头,如今却又要面对太子的兴师问罪,简直里外不是人啊!

  不过即使腹中有百般怨言,谁也不敢真的说出口,众人一片沉默,直到李智先准备领军硬闯时,午门突然大开,穿着战甲的二皇子出现,后头还跟着一大队禁卫军。

  “皇兄。”早知昨夜行动失败的李勇先阴沉地一笑,“如今朕已然登基,你带兵直闯皇宫,莫非是要造反?”

  “造反的是你吧?竟趁着先皇驾崩,我在外与突厥作战时,伪造遗诏、篡位夺权、威逼百官、残害忠良,你该当何罪?!”李智先冷哼一声,凛然指责。

  “哼!你在外作战不利,三遇突厥皆大败而逃,连累我军死伤过半,先皇为此废了你的太子之位,改立朕为储君,有何不对?你在此叫嚣辱骂,领军作乱,才是叛国死罪!”

  李勇之成竹在胸,拿出一块黄绫,正是先皇的诏令。

  “何况,先皇遗诏经众官确认,不会有假!”

  “你以为我不知道内情吗?你手上的遗诏,是先皇仍在世时,你便请名震天下的临摹妙手杜玉山所伪造,他的技艺出神入化,自然无人能看出真假!”李智先说得咬牙切齿。他这个皇弟野心勃勃,竟在交皇还没死时,就在觊觎皇位了!

  “一派胡言!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吗?竟敢质疑先皇旨意?!”李勇之听到杜玉山时,不禁微皱了眉,但他仍有恃无恐,不信有人能证明遗诏之真伪。

  “我质疑的不是先皇,而是你!你若是敢将遗诏交给我,我就敢在百官之前证明明,若我验不出真伪,我李智先愿从此俯称臣,任凭处置!”他同样自信地道,暗自瞥了策马在他身后的李初一眼。

  李初不着痕迹地点点头,示意一切已经备妥。

  李勇之迟疑了一下,才让侍卫将遗诏送到李智先马前,想不到接过的不是他,而是从李初身后走出的一名小厮。

  “皇弟,这个人,就是杜玉山的亲生女儿——杜如墨,也就是你在杀人灭口时,遗漏的唯一活口!”李智先直指着他,让他的脸色有些铁青。

  “我何时杀人灭口了?”他心中震惊,却仍矢口否认。

  杜如墨一见到李勇之,埋在心里的恨意便泉涌而出。就是这个害她娘惨死、父女死别,带篡国、残害忠臣,让这种人治理社稷,实是国之大不幸!

  她朝着他望去,一脸愤恨道:“家父杜玉山不愿替你作假,你便以我的性命要挟,逼他替你完成伪诏,你又派人追杀我们,先杀死家母,又逼死家父,如今我要替父母讨个公道。”

  由身后的亲兵手上接来一只水盆,接着在众人的惊呼中,将诏书浸入水盆中,他缓缓地又说:“ 家父总认为真品是独一无二的,虽然他做出来的东西与真品无异,但事实上,他已在做了看不到的印记。如今家父已逝,这秘密也是该揭开的时候了。”

  她将诏书由水盆中取出,在众人面前张开,墨迹随水糊了,但原本留白的地方却浮现指头大的一枚红印,赫然是杜玉山的落款。

  “家父的私人玉印,以特殊手法可令印章遇水才显现。而会来求家父仿制的,通常是珍贵的书画,放进水里就毁了,所以一般人不可能发现这个秘密。”她瞪着李勇之,一字一句地道:“所以你这诏书分明就是假的!”

  他面色变得灰败,心绪影响四周,连他的马都躁动起来,差点将他摔下马背。而百官的议论,以及他身后的禁卫军有些慢慢放下武器响动,都让他有种大势已去的惶恐。

  “你……李智先!你竟敢勾结江湖术士,意图诬陷朕,想谋朝篡位……”这不实的指控他都说得有些结巴了。

  “我这次出征突厥,屡战屡胜,你会认为我战败,是我故意放出的假消息,真正的战果我都以密令直接传予先皇,此有尚书令交书为证,你大可去查!先皇知道我的胜绩,不可能写下废太子,立新君的遗诏!”

  李智先不理他虚弱的控诉,再下一城,“你李勇之才是勾结突厥军队,意图将我拖在边疆,以利你的篡位大业!”他慢慢由胸口取出一信函,在众人面前摊开,“这是你与突厥可汗的密函,写的全是如何合作之事,而且答应以边境几州做为交换,幸好被我拦截了下来。做出如此丧权辱国之事,李勇之,你该当何罪?”

  故意营造战败的景象便是要松懈这皇弟的戒心,他忙着篡位,也怕留下证据,未再与突厥可汗联络,而突厥可汗更不可能主动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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