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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找谁?”赵邦慕掏出一根菸,点燃,吸了一口。“这里就只有我。”

  张笑艳捧着花,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她还以为--算了!她甩甩头,把花垂拿着说: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在这里排戏?”

  “你的事我都知道。”他把抽不到几口的于丢在地上,用鞋尖轻轻踩熄。“没想到你的戏演得那么好。尤其那场亲热戏……”他将手架在张笑艳颈旁的墙上,俯脸看着她。“我应该收回那句话,不该说你乳臭未干……”



  话声未落,赵邦慕突然抱住张笑艳,极其霸道地攫获住她的--

  花束因惊吓而掉落在地上,张笑艳用尽力气才将赵邦慕推开。她捂着嘴,瞪着赵邦慕,沿着墙一步一步地瑟缩移开,最后终于高声骂了出来:

  “你--变态!”

  然后她慌忙转身跑向礼堂,在门口撞到了一脸死灰的钟立文。

  他不发一语地走向赵邦慕,突然挥拳揍了他一记,然后拥着张笑艳移步走开。赵邦慕脸上的血污染了那张漂亮的脸,他用袖子随便擦两下,高声吼着:

  “钟立文,你这算什么?!要打,也轮不到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分,你凭什么这样拥着她!”



  他把花捡起来,大步走到张笑艳面前,重新将它塞在她手中,同时大声宣誓说:

  “我对天地、所有宇宙诸神发誓:我赵邦慕一定要将你追到手,让你成为我的人!”

  他甚至不看钟立文,说这话时,瞳孔里燃烧着狂野的火簇。

  “你……”

  钟立文怒形于色,紧握的拳头拼命在克制着。赵邦慕转头瞪着他,一脸挑衅的神色。

  “如果你不服气的话.尽管放马过来。不过我先告诉你,我赵邦慕要的,绝对不会让她跑掉。她,我是要定了,到死都不会放弃。这一拳我先记下了,我会加倍奉还的!”

  说完,大步走开。张笑艳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不只因为他霸无旁人的狂态,还有一种说不上来是什么,像正隐隐有种风暴来袭的闷郁不安,沉甸甸的感觉。

  “原来你在这里!”阿祥和大铭社长出现在门口。“大家要去吃宵夜,一起来吗?”

  “不了!谢谢!”钟立文主动代她拒绝说:“太晚了,我送她回家。”

  大铭社长了解般地点头说:

  “也好!那好好休息,张艳,公演就全看你了!”

  平常她一定会说些话反讥回去,或自嘲,或戏谑;可是今晚,她完全没有这个心情。她只是无声地微笑,没有多说任何语言。

  钟立文送她回到家。在门口,气氛沉重冷清得怕人。他哑着嗓子。黯然地说:

  “他说得没错,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再拥抱你。很抱歉……艳艳,我……你演得相当好。舞台上的你清艳逼人,动人极了。可是那场戏--我实在嫉妒得快发狂……”他疯狂地摇晃着头。“后来又看见赵邦慕那样对你,我更是忍不住了--我知道,我根本没那个资格,我知道……”

  落拓痴狂的男子,最容易叫人心动。此刻钟立文的黯然,深深教张笑艳动容。她很想投入他的怀中,可是她不敢,秦可咪甜美的笑脸始终盘桓在她的脑海中。

  她打开门,手仍按着门柄,背对着钟立文,低声说:

  “三年前,你既然做了那样的决定,三年后。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一定要好好珍惜阿咪,对她好,不要破坏她现在的幸福。拜托……”

  她轻轻掩上门,将钟立文关在门外。帘外,月光正好,可是她知道,这将是一个无眠的夜。

  第五章

  公演第一天,张笑艳静静地坐在后台,一点也没有临出场时特有的腹泻、紧张、口渴、发汗、兴奋、期待、高兴、快乐、害怕等征象。

  玫子不断探头传报,全场座无虚席,人声鼎沸,空气热烈。大伙儿士气高昂,大有慷慨悲歌,壮志在胸的亢奋奔腾。

  大铭社长笑说,这都得归功于才子马休写的那一手绮丽缤纷,浪漫唯美至极的“情爱宣言”;配合上他那一帧缠绵懒洋,充满酥黄暖调的艺术海报。真个是鸳鸯蝴蝶,花里相招,才能吸引住无数好奇窥探的眼睛。

  情况可说是空前的热烈。

  秦可咪,钟立文,许仁平,甚至赵邦慕都来了。秦可咪送了张笑艳好大一束花,笑得青春奔放,好不迷人。钟立文挽着她,幸福洋溢地,那情景教张笑艳看了暗觉有点凄凉。怅怅的。

  许仁平也是不停地开口笑,还叫她“艳艳”--听得她难受死了。除了她父母、钟立文和秦可咪外,从来也没有人敢这样叫她,许仁平这种没有先自酌彼此距离远近的称呼,让她皱紧了眉头。

  赵邦慕送来一打紫红的攻瑰,附上一张卡片,说花名叫“惊艳”,竟称呼她“邦慕的宝艳”。这个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才好。她看着花,正沉思着,赵邦慕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冷不防叫她心脏猛跳个不停。

  “喜欢吗?”赵邦慕蛊魅、挑情的声音,低低地在张笑艳的耳畔响起。

  “你怎么进来的?”张笑艳叫了出来,问得有点可笑。

  赵邦慕斜靠在化妆台旁,暧昧得教她十分不自在。

  “当然是走进来的。”他说。

  “废话!”张笑艳勉强稳住心神,有点诧异自己的慌乱。“他们怎么会让你进来后台的?”

  “那还不简单,”赵邦慕仍然斜靠着,懒洋洋的。“我说是你的男朋友,门口那位小妞就放我进来了。”

  张笑艳听得不由得惊怒攻心,啪一声,花束散落在地上。她狠狠地瞪着他说:

  “赵邦慕,你太过分了!你……你……你怎……”

  怒气攻心,让她一时词穷,竟然不知怎么咒骂他。

  赵邦慕微笑着走过来,弯身捡起地上的玫瑰看了一眼,然后小心爱惜地放在化妆台上说:

  “当心点,宝艳,花是无辜的。”

  张笑艳瞪着他,这个人,这个人--教她怎么说!她听见自己声音颤抖地说:

  “什么宝艳!不要乱叫!嗯心死了!”

  “不叫‘宝艳’,那你要我怎么唤你?嗯--?”他走到她背后,双手搭在她身子两旁的化妆台土。将她圈围在他的胸怀里,且故意将句尾的“嗯”字拉长,挑逗极了。

  空气突然变得很凝重,张笑艳甚至不敢抬头看镜子,怕一抬头,就看到让她脸红尴尬的场面。

  自从赵邦慕当着她和钟立文的面,发誓要将她追到手后,就以一贯的霸气手段,让她承架不住。她一向不是柔顺好欺的女孩,可是赵邦慕的厚颜及胆大妄为,一下子将她的角色压弱下去,使得她在他面前常常软弱无语。

  像现在,赵邦慕肆无忌惮地形同将她围在怀里,她却连抬头瞪抗他的勇气也没有。镜子是很忠实却又无情的,总会泄露太多不该说的秘密,比如脆懦、软弱、脸红、羞却、害怕、不安、恐惧、惊心、心慌……

  “你怎么不说话了?嗯?你喜欢我叫你‘宝艳’对吧?邦慕的宝艳,邦慕最宝贝的……”他轻轻撩着她的发丝,嗅闻亲吻着。“什么‘艳艳’,那是不相干的人叫的,你是我的宝艳,宝艳……”

  他的声音动作,充满了挑逗,她真的好怕!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无能、没出息,一点也不是她自己以为的坚强。

  对于成人的感情世界,她只是个连门径都不通的门外小童,赵邦慕这么对她,她一点也没有免疫力,只是呆呆地任由他拨弄,心头小鹿乱撞,丝毫没有拒绝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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