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愈来愈少,偶尔南魏紫来看她时,她也多是沉默。
最常做的,就是抬头看着皎洁的明月,然后沉睡,希望梦见她真正想看的明月。
可是,总是梦不到。
每天每天,她总带着期盼入梦,却总是失望而醒。
第8章(2)
睁开眼,夜还深着,微风拂动罗帏,乌眸瞬间凛冽。“谁?”她迅速拨开床帏,指尖凝聚内劲。
可一看到眼前的人,她的目光怔然,似乎不敢相信。
“你……”这是梦吧?她还没醒……
她立即往后缩,真的梦见他,她反而怕了,他会对她说什么?是不是会骂她?用愤恨的眼神看她?
咬着唇,她曲起膝,露出难得一见的畏怯,她不敢看他,可却又忍不住悄悄抬眸偷觑他。
毕竟,她好不容易梦见他了……
看到她退却又希冀的眸光,曲琅净轻轻叹气,走近床榻。
看到他靠近,她的身体紧绷,将双膝抱得更紧,一双乌瞳睁得大大的,看着他坐上床榻,对她伸出手。
她闭上眼,以为他要打她。
可温暖的手却轻柔地摸着脸颊。“怎么瘦了……”温润的声音仿若轻叹,而他怜惜的话让她轻颤。
南昕乐不可置信地睁开眼,乌眸怔忡,有着迟疑和不信。“你……”他不怪她吗?
“没好好吃饭吗?”不只脸,身子也清瘦不少,衬着乌瞳更圆,而此刻,那双乌眸正直直地看着他。
他笑了,俊雅似月的笑让她的眼眨也不敢眨。
“昕儿,怎么了?”这样傻愣的她,他可是第一次看到。
听到他的叫唤,南昕乐回神,立即倾身紧紧抱住他,她抱得很用力,几乎是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熟悉的药香。
“昕儿……”她突然的举动让他怔然,身体被她紧抱,他可以感受到她的激动。“昕……”
“……想你。”
“什么?”他怔愣。
“我……很想你……”在梦里,她可以无所顾忌,可以坦白承认——她,很想他。
他的眼神柔了,抬起她的头,他低头覆上软唇,“昕儿……”喃着她的名字,每呢喃一次,就在软唇烙下轻吻,最后才重重吻住她。
她抱着他的颈项,小嘴开启,主动热切地回应他的索取,尝到属于他的味道,舌尖滑溜地与他缠吮。
两人跌落床被,手互相摸索剥开对方的衣服,她只穿着薄薄的单衣,手指轻挑,曼妙的娇胴就落入他掌中。
温热的大手滑过酥胸,指尖擦过蕊尖,再往下滑动,抚过微凸的小腹时他一怔,抬起身子,低头看着她的肚皮。
她的身体清瘦,可肚皮悄悄凸起,难道……
他抬眸看她。
南昕乐对他羞涩一笑。“孩子,我没拿掉。”
他眸光湛然。“为什么?”他以为在杀了他后,她会立即把小孩打掉。
“我不知道……”她就是下不了手,一天一天过去,看着平坦的肚子渐渐圆润,她就更不舍。
曲浪净勾起唇瓣,“我很高兴。”他俯下身子,吻上微拢的小腹,手掌温柔地抚着圆润的肚皮。
怀孕的她更易动情,而且更敏感。
……
是梦……
醒来时,她身上仍穿着单衣,床被干净,没有一丝情/yu的痕迹。
南昕乐怔怔地低头,好一会儿,唇瓣才嘲讽地轻嗤。
当然是梦,她怎么忘了,那人死了,而且还是她亲自动手的。
她笑了,甚至笑出声,却掩不住笑声里的惆怅。
“公主。”宫女捧着梳洗的水盆和白巾,听到她的声音,不禁害怕地站在门口。
最近公主喜怒无常,听见公主的笑,让她感到害怕。
南昕乐敛起笑容,疲惫地闭上眼。“进来吧!”
“是。”宫女将水盆放到案上,再将白巾浸湿,恭敬地递给南昕乐。“公主请梳洗。”
南昕乐接过白巾,擦过脸,再递给宫女,随即走下床榻,伸手拿起一件外衫穿上。
“公主,要用早膳吗?”
“不,我要出去走走。”她现在不想待在这里,这里没有梦中的药香味,没有那轮美丽的明月。
听到她要出去,宫女紧张起来。“公主,不行的,圣女吩咐过您不能出寝宫。”
“闭嘴,我要去哪就去哪。”南昕乐跨步走向门口。
“公主……”
烦!
乌眸泛冷,她指尖轻弹,宫女立即昏了过去。
她立即踏步,走出寝宫,不想被宫里侍卫撞见,她灵巧地避开巡逻的宫卫和宫女。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乌瞳茫然,也不知自己要走去哪,她只是不想待在寝宫。
“三皇子,你打过这么多仗,哪一场让你最难忘?”
听到瑀弟的声音,南昕乐脚步一顿,随即旋身,准备离开这里。
“当然是跟你们金陵打的仗最难忘!”声若洪钟的声音让她停止脚步,眉头皱起。
这个声音……
她走向御花园,看到中间立着两道身影,一个是瑀弟,一个是……耶律魁?他怎么会在这?
她眉头紧皱,正准备踏进御花园时,眼角却瞄到站在一旁的随从。
那人穿着炎狼国服饰,离耶律魁几步远,相貌平凡,没有任何引人注目之处。
这样的人不值得注意,可南昕乐的眼瞳却缓缓睁大,几乎是惊愕地看着那双眼睛……她不会认错的。
可是……怎么可能……
似是感受到她的注视,随从眼眸一抬,与她对上眼。
南昕乐一震,身子微晃。
“谁?”耶律魁瞪向南昕乐的方向。
“皇姐!”看到她,小皇帝一脸讶异。“皇姐,你怎会在这?”
她不是应该待在寝宫吗?
没听见皇帝的问话,南昕乐的眼神疑惑又激动,她走向随从,在他身前停下脚步。而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他。
她张嘴,却无声。
是你吗?是吗……
第9章(1)
“参见公主。”
低哑的声音让她怔仲,不对,不是这声音。
“你……”南昕乐瞪着他,声音几近呢喃。“不对,你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是像温玉一样,让人忘不掉的清润。
“皇姐,你在说什么?”小皇帝来到南昕乐身侧,看着她,又看向耶律魁的随从,“有什么不对吗?”
“是呀,公主,我这个随从哪里有问题吗?”耶律魁也问。
“随从?”南昕乐从怔忡中回神,看向耶律魁,眉头立即拢起。“耶律魁,你怎么会在这里?”
炎狼国的人怎会出现在金陵皇宫?
“怎么?难不成公主不知道炎狼国和金陵结盟的事?”不会吧?这种大事堂堂公主竟然不知?!
“结盟?”她看向皇帝。
“是的,金陵和炎狼国在昨日已结盟,不再互相侵略,和平共处。”小皇帝顿了顿,向她说明。“圣女说皇姐你最近身体违和,同盟的事就不要让你知道,省得你操心。”
“炎狼国愿意和我们金陵结盟?”南昕乐难以置信,看向耶律魁,“怎么可能?你们炎狼国素来好战,怎会与我们结盟?”
是有何企图,是想藉结盟之名,再藉机趁他们金陵国不备时攻打吗?
“呿,你以为本王愿意吗?”耶律魁嗤哼,结盟这种鸟事他也是千百个不赞同好吗?他没好气地说:“要不是某人的遗愿,吾王也不会下这个命令。”
南昕乐睁圆眸,严厉地瞪着耶律魁。“遗愿?什么意思?”
“遗愿就遗愿,哪有什么意思?”耶律魁被问得莫名其妙。
“我问的是那个死的人,他说出这遗愿是什么意思?”南昕乐几乎是激动地大吼了。
“人都死了,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耶律魁也被问得不爽了,“奇怪。这关你什么事呀?”问那么多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