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咱们兄弟难得重逢喝两杯,酒馆竟然倒闭了。走!我知道这附近还有一家气氛不错,又有好酒的酒馆,我们到哪里喝去。”
黑鹰不动如山,似乎没听到他的提议。
往前迈了几大步的司徒衡旋即辙了回来。“有什么不对劲吗?”
“怎么会突然暂停营业呢?”黑鹰喃喃自语。
“不过是倒了一家小酒馆嘛,这类开开关关的雨伞店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处处都是,你怎么一副惆怅不已的模样?”
司徒衡兴味十足地揪着黑鹰,似乎也嗅出了不寻常,倘杵在一旁静待下文。
黑鹰微蹙眉,星目微张,若有所思。
“你认识这家店的老板吗?不可能啊!你这么孤僻,根本懒得跟人打交道。”
司徒衡顿了顿,狐疑地看着黑鹰。
“我不认识她们。”他吐出短短的一句话,算是交代。
“需要帮忙吗?”
黑鹰摇摇头,“缘分深的,自会刻在心里。”
司徒衡听得一头雾水,他的好奇心被挑起,无论如何﹐得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两人正要离去时,流星酒馆的侧门正巧被推开。
一名少女和一位中年妇人提了一些瓶瓶罐罐由内走出,两人正相互谈论着。
“老天真是瞎了眼,一朵鲜花就要被插在一蛇牛粪上了!”少女不乎地道。
“这全是命,醉悠命不好,二十年来安稳的日子总过不长。”妇人感叹的摇摇头。
“阿姨,你看我们报警如何?”
“我们没钱没势,又没发生凶杀案,你觉得警察会管这种事吗?而且醉悠已经被洗脑了,十足殉道者的精神,到时醉悠向警力承认她是心甘情愿卖身的,她舅妈收的那些钱只不过是聘金罢了,这种你情我愿的事,美国宪法也管不着啊!”
“这位大嫂——”黑鹰忍不住趋前询问。
“啊?”
“你们刚才聊的女孩,是这家流星酒馆的女侍吗?”
“是啊!先生,你们认识醉悠吗?叶醉悠。”何明珠见两人穿着体面,如果他们认识醉悠,也愿意为地出头的话,醉悠就有救了。
“你说她愿意卖身?”黑鹰冷峻地问道。
“不!她是被逼的。”
“出钱买下她的是谁?”他捉住何明珠的手臂,有些慌乱地间。
“有权有势的劳伦斯.史东先生。”何明珠激愤地道,显然她对劳伦斯.史东的丑行十分清楚。
“那个恶名昭彰的败类!?”黑鹰吼道。
连司徒衡也皱眉,劳伦斯确实是个大败类,虽然他待在纽约的时间不多,但关于他的性变态丑闻,他并不陌生。看来他这次要摧残的女人,黑鹰准备要以她的保护者自居了。
“好心的先生,如果你有能力、有本事的话,请你一定要救救醉悠,她真的好可怜哦!”何明珠恳求道。
“你放心,我会的。醉悠有你这样讲义气的朋友,是她前世修来的。”他看向司徒衡。“阿衡:“
“oK!我会把与劳伦斯.史东有关的任何消息全搜集给你。”司徒衡心里有丝兴奋,好象从前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岁月又回来了;他们之间绝佳的默契,不是一干闲杂人等能取代的。
搜集资料是司徒衡的绝活之一,三天的工夫,黑鹰想知道的与不想知道的资料全双手奉上。
“黑鹰,你要有心理准备,要看就看完整的资料。”
黑鹰接过司徒衡递来的一张磁盘片,放入计算机里,开始读资料。
司徒衡想了很久,还是忍耐不住的开口:“叶醉悠是小乡的侄女,她要叫小乡姑姑。”
不用说,这颗炸弹无疑是责天霹雳,炸得黑鹰心湖波涛汹涌。
“她是小乡哥哥的小孩。”司徒衡补充。
在辈分上,黑鹰等于是醉悠上一辈的人,当然,这是以小乡为主轴的伦理,拿掉小乡,黑鹰与叶醉悠跟一般红尘俗世的寻常男女并无太大不同。
可是,偏偏叶里乡是个不死的鬼魂,一直萦绕在黑鹰的心坎里;讽刺的是,小乡的背叛与叶醉您的生父叶枫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叶枫与小乡之间的乱伦关系,毁了许多人的一生幸福。那些过去的悲剧和现在的悲剧,交织成纷乱的生之苦海。
黑鹰曾因为那件事疯狂得生不如死,直至现在想起,心中仍会隐隐作痛。
难怪,她和小乡如此相像,原来是血缘上的遗传。
“你还是要救叶醉悠吗?她是仇人的女儿耶。”司徒衡直指他的痛处。
“我不知道将来会如何,至少现在的我理智主宰大脑。”黑鹰继续往下读资料,努力掩饰情绪的波动。
“这么说来,你会救她啰?”司徒衡追问。
黑鹰点点头。
“太好了,你是个公正的人,一直都是。”
“别太早赞美我,我说过我的理智目前正好抬头,或许当我感情用事时,我会变成一个不可理喻的恶人。”
司徒衡被他诡谲的表情所骇,他知道黑鹰并非开玩笑,心里不免担心。“你准备怎么救人?”
“那个败类将她囚禁在曼哈顿区的一间公寓里。”
“没错!你不会是想硬闯吧7”司徒衡不认为这是一个好方法。
“不!我会先以同等的价格往上加二分之一,将她买下。”黑鹰心中似乎已有定见。
“若劳伦斯不依呢?”
“不依的话——我就用偷的。”
“如果我是劳伦斯,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走美人,不管你出再高的价钱都没用。
钱对败类而言很容易再赚,美丽又特别的女人可难求。”司徒衡微笑道。
“你怎么知道她是个美丽又特别的女人?只凭网络的这几张相片?”黑鹰抿嘴道。
“不:我认为她美丽又特别,是因为你很在乎她。”
“哦?你居然会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黑鹰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
“不是吗?小小的流星酒馆,你只去过一次就注意到她,而且对她印象深刻,对于一个心如止水的男人而言,实在太奇怪了。”司徒衡说得坦白。
“因为她长得很像小乡。”黑鹰不愿承认自己并未准备付出的感情。
“哦?除非是双胞胎,不然不可能有真正相像的两个人,而且在我看来,她们并非你所认为的那么相像。”司徒衡死咬着黑鹰确实对叶醉悠动了凡心的话题。
“婚姻使你变得过于浪漫。”黑鹰不想掉入阿衡的陷阱,他不认为他对叶醉悠有所谓一见钟情的情愫;他封起了自己的心,不打算再变了。
“是吗?我宁愿是我看走眼,感觉错误。不然若你和她真的爱上了,可能又会死伤一片。”司徒衡觉得自己的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用情本来就炽烈的黑鹰,很容易爱得使地球燃烧起来,况且对方又是个身分十分敏感的叶醉悠。
叶醉悠自从被带到劳伦斯的牢笼后,无疑的是每日物质生活绝对的丰衣足食,缕罗绸缎像是他自家生产不必花钱贾似的,每一天都有不同的新款华服让她试穿,吃的是中西式的山珍海味,就像被豪养的孔雀。
但是她却一点也不快乐,而且有随时被推上绞架的恐惧感,每天夜里则是恶梦连连。服侍她的奴仆全是被训练得很好的下人,每回地想从他们身上打听一些消息,却只得到他们以摇头做为响应。
“小姐,请你准备一下,主人要我们今晚搬到长岛去,一个钟头后动身。”负责照顾它的管家恭敬地道。
又要搬离这里了,自从卖身之后,这已是第三次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