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手机站 > 勾魂使的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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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可能还爱他?遭受过那样残忍的背叛,没有人还能继续爱着对方,就连傻子都不能。

  半晌,她轻吁了口气,站了起来,在天亮之前离开了他的住处,一楼有辆车子来接她。

  为了避免警卫起疑心,她还不忘戴回那副墨镜,手持着导盲手杖,慢吞吞地走出了社区大门。

  “妈呀,折腾死我了!”上了车之后,她摘下墨镜,一副解脱的模样。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装瞎要装得像也是一件很累的差事。



  闻言,驾驶座上的男人冷笑了声,发动引擎,踩下油门离开了现场。

  “谁教你什么不扮,偏偏要扮瞎子,你扮瘸子不行吗?”

  “不,阿渡,你想得太简单了。”边说着,墨殇从口袋里拿出一柄发钗,熟练地将长发盘了起来,继续道:“你也知道那个人,神经质、疑心病重,如果我不装瞎的话,第一,他才不会那么轻易让我进门;第二,他会整晚跟我干瞪眼,直到我踏出了大门,他才会乖乖上床睡觉。这样我还当什么睡眠治疗师呀?”

  “唉,干么那么麻烦?”阿渡打了个呵欠,觉得这女人简直没事找事做,“你直接诱惑他、叫他乖乖把东西拿出来交换不就好了?何必搞得那么麻烦,又要装瞎、还得卖乖,反正媚惑男人这种事,本来就是你们狐狸精的专长吧?”

  “呸,什么狐狸精?老娘是狐妖!是狐妖!”

  “哎呀,都一样啦,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就好了嘛。”



  “而且我才不干那种事。”

  “啊?为什么不?”身为狐妖若不施媚的话,那岂不残废了吗?

  “就是不要。”

  “所以我问你为什么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呿,”阿渡暗啐了声,“你一定是因为无聊的自尊心作祟,才不肯施展媚术,对不对?”

  “随你怎么想。”墨殇撇开脸,望向车窗外。

  “少来,一定被我说中了。”阿渡挑了挑眉,略显得意。随后,他又问:“所以呢?终于再跟他面对面,有什么感觉吗?”

  听了,墨殇回过头来,白了他一眼,彷佛对方说了什么蠢话。“你觉得呢?我能有什么感觉?”

  阿渡这才意会过来,“啊、对哦,之前我听他们提过,你已经—— ”没能说完的话,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淡去。

  墨殇扬起了一抹假笑。

  是呀,她已经没有所谓的感觉了,早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她就将人类独有的七情六欲交给了小路保管。

  当个人太辛苦了,一生都要受到七情六欲所束缚。

  反正她本来就是一只逍遥自在的狐妖,只管吃喝拉撒就好;即便后来在地府当了勾魂使者,这差事没了喜怒哀乐倒也挺适合。

  于是,她心想,既然抹不去那段蚀骨穿心的记忆,那么,她就让小路取走她的七情六欲好了。

  “你真不后悔?”

  “绝不。”

  “我这一拿,说白了,你失去的是你好不容易修来的人性,你真要我这么做?”

  “是。”

  “好,就依你吧。”

  就这样,她再也没有所谓的感觉了。

  问她后悔过吗?其实没有,几百年来,她从未后悔,反而过得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她空有记忆,而那些记忆却无法伤她分毫。

  因为她早已不知心碎的滋味。

  第2章(1)

  一夜无梦,安稳好眠,这一躺,躺足了八小时。

  沐向旸在七点多的时候醒来,他眨了眨眼,一时之间还搞不清楚状况,若非窗外天色大白,他肯定以为自己只是闭目小憩而已。

  坦白说,他很惊讶。他向来浅眠、梦多,稍有惊扰就会清醒过来,所以,其实他的连续睡眠时间通常不会超过四小时。

  好吧,那女人成功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她要不是真有两把刷子的话,那便是对他下了迷药……

  对了,她人呢?意识到她不在房内,他翻开棉被、坐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还打着赤膊。

  冰凉的空气瞬间袭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双手搓了搓手臂,他突然想起,昨夜同样是打着赤膊躺在床上,他竟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睡得安安稳稳、甚至需要别人替他掩上被子。

  怪哉,那女人到底对他施了什么魔法?

  他不是没试过推拿按摩,也试过所谓的精油疗法,只是那些治疗往往未见成效,倒是先惹来了一堆桃花。

  沐向旸很清楚自己拥有着什么样的外表,他是个百分之百的男人,却有着一副精致细腻的绝美五官,常有女人倒追他,丝毫不知矜持为何物。

  同样的戏码一再上演,终于,他再也受不了了,按摩师也好、芳疗师也罢、还是什么指压推拿师,凡是女人,他一律拒于门外。

  若非名片上的姓名误导了他,他不可能乖乖接受万秋烨的安排;也幸好她是个盲人,难以垂涎他这副皮相,他才破例让个陌生女子——

  不对,这么说也很奇怪,彷佛是在可惜着她所失去的双眼……

  思及此,他甩甩头,甩去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下了床随手拿件衣服套上,步出房间。

  “莫小姐?”他试探性地呼唤了声,“莫小姐?你还在吗?”

  回应他的,却是已经前来上班的管家。“沐先生,您早。”

  “你看见莫小姐了吗?”

  “抱歉,没有。我一早来,莫小姐就已经不在了。”

  他皱起眉,有些无所适从。她居然就这样走了他甚至连治疗费该怎么支付都还没问个仔细。

  可是,转念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她双眼全盲,即使想留下字条也办不到。

  他忍不住嗤笑了声,讶异自己竟会介怀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突然,电话响起,管家自动自发地转身前去接听,应答了几句之后,他挂上了话筒,道:“沐先生,助理在楼下等您了。”

  沐向旸只是点点头,表示明白,转身走回卧房里,盥洗更衣,却在房门前多伫立了几秒。

  “锦明。”那是管家的名字。“你……这两天帮我送洗衣物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一张治疗师的名片?”

  “您是指莫小姐的名片?”

  “是。”当时他没放在心上,也不记得名片是被自己塞去哪儿。

  “有,我帮您收妥在抽屉里,需要我去帮您拿过来吗?”

  “不用了,”他穿上了西装外套,拉整铺平,也顺手微调领带的位置,“今天找个时间联络她,请她今晚再过来一趟。”

  “没问题。”

  “那就麻烦你。”语毕,接过管家手上的公事包之后,沐向旸套上那双擦得晶亮的皮鞋,出门了。

  沐向旸三十岁不到,才刚满二十九。

  然而,在他二十七岁的时候便已经当上了立法委员,是个前途备受瞩目的年轻政治家。

  他来自一个标准的政治家庭,爷爷、父亲皆是知名的政治家,他是独子,于是在耳濡目染之下,他也走上了政治之路。

  但是,他跟别的政治人物不太一样,他不爱上镜头、讨厌应付媒体,从小到大,在他的记忆中,父亲经常成为媒体记者包围的对象,相对的他的生活也毫无隐私可言,就连他选择女友的标准,媒体都能大作文章。

  所以,当年他一考上大学,二话不说火速搬出去独住,意图摆脱家族盛名所带来的困扰。

  但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对国家政策的不满、对恶法的抵制、对时下政治人物的失望,这些,都让他重新思考了“何谓政治”这个问题,也让他重新审视了政治人物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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