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宋相燕点头,「祝好运。」愿上帝保佑鸡婆的小呆瓜。
惨了惨了,完了完了,死定了!
楼临意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冲上大楼前的台阶,在管理处填了访客登记,纤指不停的拍击电梯按钮,好像这么做,它就会下降的飞快一样。
可是电梯像在跟她唱反调,几乎每一层楼都停,可能是大楼内的人们都要下班搭电梯了吧,她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几乎快变成青蛙绿了。
都快五点半了,她再这样等下午也不是办法,于是她转而冲到安全梯,手抓着扶手,尽其所能快速爬上去。
「人可以对自己说的话不负责任吗?」严竟楼曾提出的质问在她耳边回响。
无……她自己一口承诺一定会准时到的,没想到却很「不负责任」的迟到了快半个小时。
虽然她在五点终于跟聊宠物经聊到兴致盎然,浑然不觉她已经紧张到快昏倒,笑容超级僵硬的客户结束谈话,也在一与客户道别就马上拨电话给严竟楼的秘书说她会晚点到,但她很清楚那男人有多严厉,迟到是他绝对不容许的。
一个礼拜让他跟戴姝丽复合……她含泪想着这恐怕已经变成不可能的任务了。
她不管对严竟楼还是戴姝丽都未负到责任,她怎么那么失职啊?
一边懊恼一边爬楼梯,楼临意越爬越喘,胸腔几乎快爆炸;越爬腿越不听使唤,膝盖几乎快无力了。
天啊!为什么他们办公室在那么高的楼层啊?
才爬到十楼,楼临意的腿已经发抖了。
她手抓着扶手,两手撑着膝盖,半蹲在平台上喘气。
还有九层楼,她一定得加油。
从包包内拿出矿泉水,喝了几口,抹掉唇边的水渍,她用力握紧拳头,使劲抬起大腿……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驾鹤西归时,她终于上了十九楼。
好遥远的一段路途啊……
她边喘气边喝水,拂开额前微湿的刘海,手顺了顺头发,确定仪容没啥问题,才走向柜台。
柜台小姐看到她,有些讶异的说:「我们要下班了耶。」她正忙着收拾柜台上的物品。
「我知道,对不起,我跟贵公司严总有约。」
「请稍等一下。」柜台小姐拨了内线道秘书室去。「
好我知道了。」她对楼临意道:「请进,总经理已经在等你了。」
听到「已经在等你」这五个字,楼临意心陡地一跳。面色微微发白。
道过谢后,她踩着像是即将赴刑场的沉重步伐,却又怕走太慢要加重刑责,快步来到总经理办公室。
「不、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楼临意充满羞愧的说。
「你还好吧,你脸色看起来好难看。」秘书小姐关心问道。
「我……我刚走楼梯上来的,所以有点喘。」她难为情一笑,「严总在吗?」
「在。」秘书小姐微笑点头,「他在等你。」
「好、好……谢谢。」呜……她准备上死刑场了。
秘书小姐走上前来,敲了两下门,得到回应后,手握上大门把手,用力将其推开。
「严总,楼小姐到了。」
挡住楼临意视线的纤细高身兆各自往左移开,办公桌后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来,与她四目相对,刹那件,她的胸口一阵紧绷,接着,她看到他的表情似乎起了变化,眼上的那两道浓眉,是不是微微的凝蹙起来了?
他果然生气了。
「对不起,我迟到了。」他慌慌上前,开口解释,「跟客户的会谈有些delay,所以……」他起身,她连忙住口。
轻微的关门声响让楼临意心跳更为急促,紧张到手心冒汗却没有胆量去擦拭。
眼看着他一步步朝她走来,越走近她的脑子就越是昏眩,心跳撞击胸膛,怦怦声响在耳里回荡,浑身发冷,几乎要颤抖起来。
她知道自己绝对完成不了这个case了,即使她后来接的五个case都很顺利的签约,进入筹备阶段,但就只有这个遗憾是永远也没办法改变了。
他抬起手,她下意识用力闭上眼睛,不料那手竟是贴在她额上,接着,她听到那如奶油丝滑醇厚的嗓音,以她从没听过的急躁语气,道:「你发烧了。」
「什么?」她才抬头想询问,地板却像有自己的意识浮动了起来,她没有办法平衡,整个人往旁摔了下去。
强而有力的手臂稳稳将她扶住,她在失去意识之前,仍喃喃自语:「对不起,我迟到了%」
打她一出现在门口,严竟楼就发现她面色不自然的潮红,唇色却是发白,眼神看起来有些涣散,额上还冒着冷汗,刘海因此微湿。
她说话时的嗓音是漂浮微颤的,连行走的脚步都那么不稳,即使像他这样平常甚少关心周遭变化的人,也很轻易的就发现她的不对。
更别说,这是唯一让他有兴趣的女人。
手一覆上她的额头,他就因为惊人的热度而心口一紧,当她昏倒之际,嘴上还喃喃挂虑着迟到一事,他蓦地有种莫非他逼迫她太甚的迟疑。
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沙发上,拨了内线电话给外头的秘书,要她请他的家庭医生过来,并叮嘱有发烧的病人,请他带些退绕的药物或物品过来。
秘书小姐在打过电话后敲门进入,看到坐在白色镶黑色大理石的方形大茶几上,一脸忧虑地端凝着沙发上昏睡过去的女孩的严竟楼,嘴角扬起兴味的弧度。
「总经理。」她举高手上的物品,「我用袋子装了些冰块,还有毛巾,要不要帮楼小姐降温?」
严竟楼在她的讶异之中接过,看着那两样物品,「这要怎么用?」
没想到总经理还真想亲自照顾楼小姐呢。秘书小姐抿唇微笑。
打总经理之前交代她打电话给楼小姐,要楼小姐到潜水俱乐部找他,她就发现这两个人不简单,果真被她料中了。
「让我来。」秘书小姐拿回冰块与毛巾,蹲在沙发前,先将折好的毛巾放在楼临意的额头,再将冰块放上去,「不直接用冰块,怕被冻伤。」她转头面对严竟楼,微笑道:「需要我留下来吗?医生大概要二十分钟才会到。」
「他人在哪?为什么要这么久?」严竟楼不悦蹙眉。
「医生手上还有病人,所以要等一下。」秘书小姐轻声解释。「需要我留下来帮忙吗?」
「不用。」严竟楼犹豫一会儿才道:「你先下班吧。」
「好。」秘书小姐起身,「请小心不要让冰块掉下去了。」
「这我知道。」这点小事他还做得来,他并非什么生活白痴。
「那我先走了。」秘书小姐离开,留下一室静寂,除了楼临意明显不顺的呼吸声。
他猜,一定是她昨天离开潜水俱乐部时,湿发没有完全吹干,又在开着冷气的公车上饶了大半个台北市,才会生病发烧。
早知道他当时该坚持送她回去,而不是故做姿态的顺从她的意思,放她自己去搭公车。
平常明明很干练、仿佛无事能难倒她,竟连自己发烧都没察觉。
「笨蛋。」掐了掐圆润润的脸颊,软而富有弹性的颊肉掐起来的触感十分顺手,他的手因此流连不走了。
「这个礼拜……没办法……」惨白的小嘴喃喃。
又在梦呓。他轻蹙眉头。
「严先生……很难……」
在说他?
很难?什么很难?
「很难搞……」
他面色一僵。
「他都不听我说话……」她喘了两口气,「不听……都不听……」